“我整个孕期,营养跟不上,经常挨打,又提前生产,我以为孩子保不住了。但等我醒来,张大兴却抱着一个粉粉嫩嫩的女婴告诉我,这是我的女儿,我当时还觉得纳闷。按理说,早产的孩子,都是瘦瘦弱弱的,哪里会这样白胖。可我当时,根本没想太多。”

  “那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孩子是被张大兴调换的?”姜浅选择直接问道。

  苏枚想了想,摇头,“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

  “张大兴是很坏,但同时,他也是一个非常欺软怕硬的人,他不敢得罪权贵。”

  苏枚的话,说得有道理。

  这种孬种,往往只会窝里横。

  真要让他出来干什么,跑得比兔子还快。

  “而且。”苏枚补充,“如果真是张大兴调换的,他既然知道亲生女儿在姜家吃香喝辣,恐怕早就过去找你要钱了。”

  这点,倒是和姜浅想到一块去了。

  苏枚继续往下说,“我记得有一年,张大兴赌博,欠下一笔巨款,债主找上门,剁掉了他一根小指头。就算他前面隐藏的再好,到了那种危急关头,总该露底了吧,可是,他不也没去找你吗?所以,我觉得调换一事,跟张大兴应该没有关系。”

  “难道,真的是巧合?”姜浅喃喃自语。

  “以前,医院的规章制度,不像现在这么严格,偶尔出差错也是有的。现在,你和翩翩既然换回来了,往后,你有空记得常回来,妈给你做吃的,好好补一补身体。”

  两人聊了这么久,苏枚对姜浅的态度,总算是渐渐熟络起来,不再像刚才那样不自在。

  姜浅点头,“我走了,你早点睡。”

  苏枚把姜浅送到门口。

  望着眼前这个年仅四十多,却过分苍老的女人,说丝毫不心疼,那绝对是假的。

  可是,光凭过去三年,没来监狱探望过自己一次,就足够让姜浅心寒到无法原谅她。

  “你回去吧,不用送了。”

  姜浅冲苏枚挥挥手,转身离开。

  她走出很长一段路,直到过去许久,才听到铁门关上的声响。

  眼眶忍不住热了起来,她扬起脸,看着悬挂在树梢上的月亮,使劲把泪水给憋回去。

  姜翩翩还真是有本事,一边让苏枚对她念念不忘,一边又让姜家夫妻对她欲罢不能。

  而自己呢。

  养父养母对她恶言相向。

  亲生母亲也是把她当成客人一样来对待。

  哪边都不沾好。

  “给!”

  突然,眼前伸出一只手。

  男人的掌心里,放着两颗水果糖。

  姜浅愣了下,抬眸,正好对上了傅时宴略带戏谑的双眸。

  “好端端的,给我糖果,干什么?”

  “不是快哭了吗?吃点甜甜的东西,心里会舒服一点。”

  姜浅,“……”

  “有葡萄味和草莓味的,你喜欢哪一种?”

  姜浅嘟囔,“草莓味吧。”

  傅时宴剥开外面那层包装纸,转到姜浅身前,“张嘴。”

  姜浅乖乖的张嘴,糖果被塞了进去。入口清香馥郁,还挺好吃的。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随身带糖?”

  “知道你今晚会哭,所以特地去买的。”

  “我没有哭啊。”姜浅不快。

  傅时宴牵住她的手,往车子方向走去,“想哭就哭吧,这里没有外人在,没有人敢取笑你。”

  “其实,还好了。我和苏枚,毕竟没有相处过,感情也没有那么深厚。伤感肯定是有的,但还没上升到需要放声大哭的地步。而且,我的眼泪,在监狱里的时候,就已经流干了。”

  姜浅不想说这些沉重的话题,故意转移开,“我刚才在苏枚那里,有一个重要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