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阎解成那张被烧得面目全非的脸,成了“江湖通缉令”上一段令人唏嘘的传说时,在另一座更加坚固的牢笼里,仇恨的火焰,却燃烧得愈发炽烈。

  重刑犯监区,棒梗正坐在轮椅上,眼神麻木地,看着墙壁上那一方小小的窗户。

  窗外,是自由的天空,是他永生无法再触及的梦想。

  他的腿,在阴雨天,会传来钻心刺骨的疼痛。

  但这肉体上的痛苦,远不及他内心深处,那日夜啃噬着他的怨恨与不甘。

  他从新来的犯人口中,听说了外面世界的变化。

  听说了“何老板”的辉煌,听说了阎解成的惨状,听说了他母亲秦淮茹那生不如死的境遇。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在反复地提醒他——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输得永无翻身之日。

  “何雨柱……”

  他每天都会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上千遍。

  这个名字,早已不是一个人,而是他生命中所有痛苦与屈辱的源头,一个他必须摧毁的魔咒。

  他知道凭自己已经不可能再对何雨柱造成任何伤害。

  但他不甘心。

  在绝望的尽头,他选择了最极端,也是最愚蠢的方式——毁灭。

  如果不能亲手毁灭对方,那就借刀杀人,玉石俱焚!

  他利用自己在狱中拉帮结派,建立起来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势力”,通过一个即将出狱的狱友,辗转联系上了一个在京城地下世界,专门接“脏活”的亡命之徒团伙。

  他许诺,将自己母亲秦淮茹藏在棚户区里的当年贾家最后的一点积蓄(几百块钱),全部作为定金。

  事成之后,他会设法,让外面的人,再支付一笔更丰厚的尾款。

  他的要求,只有一个。

  用最惨烈的方式,制造一场“意外”——一场足以让何雨柱和他那辆标志性的黑色轿车,车毁人亡的“交通事故”。

  一个寻常的傍晚,夕阳西下。

  何雨柱的座驾――一辆经过特殊改装,配备了防弹玻璃和加固底盘的“大红旗”轿车,正平稳地行驶在返回京郊别墅的路上。

  开车的不再是普通的司机,而是黑三亲自从退役的特种侦察兵里,挑选出来的精英――阿彪。

  他不仅驾驶技术出神入化,更是一名顶级的安保专家。

  车子行驶到一段车辆稀少的郊区公路时。

  阿彪那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神,通过后视镜,瞬间就锁定了一辆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身后的大型自卸卡车。

  那辆卡车,车牌被泥巴糊住,车头很高,充满了压迫感。

  最不正常的是,它的行驶轨迹,带着一种不符合其笨重车身的“灵活性”,和一种毫不掩饰的攻击意图。

  “老板,有尾巴。”

  阿彪的声音,通过车内对讲,平静地响起,没有丝毫的波澜。

  后座上,正在闭目养神的何雨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里,没有半分的意外,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他知道,总会有那么些不死心的苍蝇,会自己撞上来。

  “按预案处理。”

  他淡淡地说道。

  阿彪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他非但没有加速摆脱,反而像是毫无察觉一般,继续保持着原有的速度,平稳地向前行驶。

  只是,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轻轻地按下了仪表盘下方一个毫不起眼的红色按钮。

  【行车记录仪(全景极限版)开启录制】……

  后面的那辆大卡车里,司机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刀疤脸,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通过对讲机,对坐在副驾驶的同伙说道:“目标没有察觉!准备动手!撞上去把他挤下旁边的河沟里!做干净点!”

  刀疤脸眼中凶光一闪,猛地一脚油门踩到底!

  那辆巨大的卡车,如同苏醒的钢铁巨兽,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车头一摆,以一种**式的姿态,朝着何雨柱那辆红旗轿车的侧后方,狠狠地撞了过去!

  眼看一场惨烈的车祸,就要发生!

  然而,就在那卡车车头即将接触到红旗轿车车身的千钧一发之际。

  阿彪动了。

  他的双手,在方向盘上,如同跳舞的精灵,以一种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猛地向左打死,随即又迅速回正!

  红旗轿车,以一个匪夷所思的如同漂移般的姿态,整个车身,向左侧横滑了出去!

  “轰!”

  巨大的卡车,几乎是贴着红旗轿车的尾灯,擦身而过!

  它那巨大的冲击力,由于失去了目标,导致车辆瞬间失控!

  刀疤脸司机惊恐地发现,他的方向盘,已经完全不听使唤!

  更让他绝望的是,他看到前方那辆躲开的红旗轿车尾部突然亮起了一阵刺眼的强光!

  那是经过特殊改装的功率堪比军用探照灯的爆闪尾灯!

  强光瞬间就让他的眼睛,陷入了短暂的失明!

  “啊!”

  在惊恐的尖叫声中,失控的重型卡车,一头撞向了公路旁边的护栏。

  脆弱的护栏,在它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被轻易撕裂。

  紧接着卡车带着巨大的惯性翻滚着冲下了高达十几米的陡峭河堤!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卡车在与河床的剧烈撞击中,油箱瞬间破裂、起火!

  熊熊的烈火,如同地狱的业火,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就将整个车头,彻底吞噬!

  车里那两个亡命之徒,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在他们自己制造的这场“意外”中,被活活地,烧成了两截焦炭。

  红旗轿车,稳稳地停在了前方几十米处。

  阿彪看着后视镜里那冲天的火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平静地,再次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钮,保存了刚才那段足以载入“教科书式反杀”史册的行车记录。

  后座上,何雨柱自始至终,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他只是拿起车内的加密电话,拨通了市局那位老朋友的号码。

  “一起雇凶杀人案。证据,都在我的行车记录仪里。我想顺着这条线,应该能查到一些……还在监狱里,却依旧不怎么安分的‘老朋友’。”

  ……

  警方根据何雨柱提供的完整行车录像,和对那两名被烧焦的凶徒身份的调查,以及对那笔来自秦淮茹的“定金”的流向追踪……

  所有的证据链,都如同精准的导航最终毫无悬念地,指向了那个身处铁窗之内,却依旧妄图遥控罪恶的源头——棒梗。

  面对铁一般的证据,棒梗无从抵赖。

  最终的审判结果,也再无任何悬念。

  因其在服刑期间,不知悔改,继续策划、教唆他人进行性质极其恶劣的故意杀人犯罪,罪大恶极,无可饶恕。

  经最高人民法院核准,其原有的“无期徒刑”,被改判为――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死缓”,对于棒梗来说与立刻枪毙,并无区别。

  它只是意味着,他将在无尽的绝望和对死亡的恐惧中,多煎熬两年而已。

  他那充满了罪恶与愚蠢的一生,终于在何雨柱那看似不经意,实则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的反击中,被画上了一个最彻底的句号。

  当这个消息,通过狱警的口,传到棒梗的耳朵里时。

  他没有哭,也没有闹。

  他只是坐在轮椅上,呆呆地看着窗外。

  许久,他笑了。

  那笑声空洞嘶哑,充满了自我嘲弄的悲凉。

  而何雨柱,则在自己那间可以俯瞰整个京城的书房里,亲手为那座京郊山庄别墅的图纸,落下了最后一笔。

  他要为即将归来的爱人,和那个崭新的家庭,准备一个再无任何苍蝇蚊虫打扰的真正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