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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周朝手里的鞭子掉落在地。

  “你……你说啥?”

  当皇帝?

  他没听错吧?

  周朝从小过得日子很苦,一打出生就没见过自己老爹。

  全靠娘亲拉扯他长大,因为没有爹,小时候没少受人奚落、欺负。

  十二岁的时候娘亲得病过世,临死前才告诉他他爹是谁。

  周朝走投无路联系到周义,便寻到周义相依为命。

  跟着周义本以为能过些安生日子,结果周义也死了,就剩下他一个人艰难度日。

  当皇帝?

  当村长都是周朝不敢想的事情!

  朴宝玉面含笑意,一步步走向周朝。

  “小兄弟,别害怕,本官有一桩富贵要送给你。”

  朴宝玉停在周朝的面前,眼睛里满是笑意:“跟本官走,去京城,以后你就是大乾的新皇帝!”

  周朝后退了两步,脑袋摇晃得跟拨浪鼓似的。

  “大人,我……我当不了皇帝,您饶了我吧!”

  周朝还没退两步,就被朴宝玉一把拉住了胳膊。

  朴宝玉还在笑,声音却冷得吓人。

  “去与不去不在于你,王异!领着小兄弟回家一趟,将有用的东西全部带走,再给他换身衣衫!”

  王异拱了拱手:“遵命!”

  王异,以及随行的北蛮兵拉着周朝去周朝家,朴宝玉则朝着村长勾了勾手指。

  村长连忙殷勤地跑向朴宝玉:“大人,您有何吩咐?”

  朴宝玉取出手帕,擦拭着手上的污渍,漫不经心地问道:“周义来到你们村子之后,可有说过他的身世之类的?”

  身世?

  村长挠了挠头,思索道:“周义喜欢喝酒,喝醉了爱吹牛,总说他爹出身了不得,很尊贵。”

  “旁人问他,他却不说他爹到底是谁,我们都当他是酒后胡言乱语呢!”

  朴宝玉的眸子微微转动,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

  “记住了,以后逢人就说,周义的老爹是已故的周王朱橚。”

  “让你们白鹤村的人全都知道,让白鹤村周边的村镇也知道。”

  村长的眼珠子被银票吸引,当朴宝玉将银票递过来的时候,他当即双手接过。

  “一百两?大人,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村长紧紧地握住银票,嘴上客气,手不肯放松分毫。

  “让你拿着就拿着,记住本官的话,将周义的事情描述得越真越好。”

  朴宝玉深知“三人成虎”的道理。

  别说周义真是周王的私生子,就算周义不是,只要说的人多了,周义自然就是了。

  半个时辰之后,朴宝玉的车队离开了白鹤村。

  惊魂未定的白鹤村村民向村长询问缘由。

  收了钱的村长便夸大其词,描述起周义、周朝是周王血脉的事情来。

  返程途中,王异有些忧虑。

  “大人,周家太穷了,家徒四壁,没有任何能证明周家父子身份的物件。”

  “就靠着咱们走访各地百姓的签字画押的证词,能过大王那一关吗?”

  朴宝玉半眯着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王异,你可知本官为何能一步步走到这般地步吗?”

  王异谄媚一笑:“当然是因为大人您才华卓绝、人中龙凤……”

  “嗤!”

  朴宝玉嗤笑一声:“这话你自己相信吗?告诉你,本官能走到这一步只靠一招——不要脸!”

  朴宝玉拍了拍自己的脸面:“人活一生,什么最重要?气节?脸面?情义?不!统统不重要!”

  “当初本官被林枫那**所害,流放充军,要不是跑得快早就死在军中了。”

  “可本官去了北蛮,找到了一条生路!银子、女人,只要上官需要我都能给出去。”

  朴宝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上官需要什么,本官就给上官提供什么,大王要征兵,本官与李赫大人就去征兵,管那群**民死活?”

  “当下,大王要一个朱家皇族来当皇帝,本官就为大王寻一个来!”

  朴宝玉目光流转,盯着王异,郑重问道:“王异,你跟着你干爹多年,模仿别人笔迹的手艺,你学了几成?”

  王异正沉浸在朴宝玉的“成功论”中。

  听到朴宝玉询问,王异想了想,说道:“八成!干爹的手艺小人至少学了八成!”

  “好,等回到京城本官会弄来周王的墨宝,你照着他的墨宝给我模仿书信!”

  朴宝玉拉住了王异的胳膊:“王异,这次的事情只要办成,本官受了封赏,以后你就是本官的亲信!再也不用怕北蛮人,知道吗?”

  “小人明白!”

  王异可不想跟牲口一样活着,朴宝玉说得对,人要荣华富贵、出人头地,就不能要脸面!

  七日后,京城,皇宫。

  又一日的大雪漫天,京城越发寒冷。

  然而寒意挡不住北蛮贵族们的兴致,他们生活在神武城早就习惯了冬日的苦寒。

  京城虽然位于大乾北方,温度上却比神武城要温暖多了。

  日落黄昏,在金明池设宴款待北蛮贵族的达延汗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

  忽然,马车停了,达延汗的身子“砰”的撞在了车厢内壁上。

  达延汗的酒意瞬间消去不少,就听马车外的亲卫通禀。

  “陛下,贾宇将军来了!”

  贾宇今日并未参与金明池的宴席,而是去了城外巡视军营。

  达延汗随手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

  就见贾宇、成宥都在,在贾宇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人,看起来很面生。

  “贾宇,上车来说话,外面冷!”

  达延汗朝贾宇招了招手,就像对老朋友一样。

  贾宇恭敬地拱了拱手:“末将遵命!”

  贾宇进入马车,手里还捧着一个锦盒。

  “你去军营巡视,不是明日才回来吗?是不是军营出什么大事了?”达延汗开门见山道。

  贾宇微微一笑,道:“大王,军营没事,末将急着回来,给大王您报喜!”

  “报喜?”达延汗的眉毛微微一挑,“喜从何来?”

  贾宇将锦盒双手呈递给达延汗:“大王,我北蛮中央军一参军朴宝玉,经过寻访,为大王您找到了朱家皇族血脉!”

  达延汗愣了片刻,随后大喜。

  “当真?一个小小参军,真的找到了朱家皇族血脉?”

  达延汗自颁布王命后,派出了很多人手去寻找朱家皇族。

  奈何皇族南迁,跑得一个比一个快,根本没留在北方。

  贾宇微微颔首:“大王,锦盒里面是朴宝玉找到的证据,何不让他进车里为您讲一讲?”

  “好!”达延汗迫不及待,冲着车外呼喊:“朴宝玉!速速进车里来!”

  达延汗是个性情中人,不拘小节。

  车外的朴宝玉听到声音,心都在颤抖。

  来了!

  他朴宝玉飞黄腾达的机会,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