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在下知道这么问胆大包天,可在下实在受够了丞相**的行迹。”

  “他们将整个朝廷搞得乌烟瘴气,多少忠臣被陷害?多少人遭了难?”

  丁昌这话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他们都对丞相王瑾的行径早已经不满多年。

  秦王朱玉没有立刻回应丁昌。

  他端起酒杯饮了一口酒,方幽幽说道:“王瑾党羽众多势力根深蒂固,要除掉他不可操之过急。”

  “或需要数年,徐徐图之,待王瑾倒台,王党自然树倒猢狲散,到那个时候这丞相之位也不必存续!”

  毛奇、吴岱、苏斌三人大吃一惊,但更多的是欢喜。

  秦王这么说了,看来他承袭皇位这事儿已经十拿九稳,三人未来前途无限。

  唯独提出问题的丁昌,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直接趴在桌上,睡着了。

  丁昌喝多了晕倒,其他人继续畅聊,直到深夜才散去。

  秦王朱玉没想到,他与亲信们讲出的心里话,会成为一场大乱的导火索,几乎颠覆了大乾……

  大乾,檀州,喜峰口,五日后。

  大乾与北蛮的议和,已然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关于喜峰口谁都不肯让步。

  金银财货没了可以再积累,但是喜峰口这种兵家必争之地,谁攥在手里就掌握了主动权。

  喜峰口北,北蛮军大营。

  齐王朱欢面色不善地看着营房门口笑眯眯的赞布。

  “赞布,本王已经说了,休要来烦我!”

  齐王朱欢在北蛮这边过得不错,好吃好喝地供养着,甚至还给他准备了美人。

  赞布也不恼怒,微微一笑,向齐王行礼。

  “齐王殿下,下官不敢打扰殿下,只是今天大乾来了一位大人,他想见齐王殿下一面。”

  “齐王殿下不待见我们北蛮人,难道殿下连自家的臣子,也不想见吗?”

  齐王眉毛一挑,狐疑地看着赞布:“你会那么好心?让本王见大乾的人?”

  朱欢自被俘虏以后,就被软禁起来,见到的全都是北蛮人。

  他的消息闭塞,仅仅知道两方在议和。

  赞布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齐王殿下如果不相信,可以随我出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下官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朱欢稍作犹豫,便起身走了出去。

  “好!本王看看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一座规整宽敞的营房内,朱玉进去的时候,屋子里只有一个人。

  那人身着青色衣衫,文质彬彬,年逾四旬。

  “你是……司寇?”

  司寇微微一笑,弯腰行礼:“下官司寇,拜见齐王殿下!”

  齐王朱欢见到司寇,真比见到了亲人还要亲。

  他连忙扶住司寇的胳膊:“司大人快快请起,不必多礼,你怎么来了?是北蛮人抓了你?”

  司寇贵为兵部尚书,位高权重,来敌营探望齐王这种事情,怎么也不该他司寇来做。

  司寇摇了摇头,道:“殿下,下官是特意来见您的,殿下请坐容下官与您详细讲一讲。”

  朱欢闻言满心疑惑,他往门口看了一眼,发现赞布正在营房外十几步之外欣赏风景,背对着这边。

  “好!司大人请讲!外面的情况到底怎样了?”

  随即,司寇将朱欢被俘之后的事情,细细道来。

  从各地精锐齐聚檀州,到林枫奇袭喜峰口,死死挡住了北蛮军。

  再到之后京城出事,皇帝落水,一桩桩一件件都令朱欢吃惊不已。

  “皇兄的身体,现下如何?”

  朱欢盯着司寇,心脏“怦怦”跳得厉害。

  朱晟没有子嗣,若朱晟去世,他朱欢就是最有力的继承者!

  司寇叹了口气,道:“不瞒殿下,我昨日才收到了来信,陛下每日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恐怕……”

  “本王要回去!”

  朱欢“腾”的站起来,现在朱晟危在旦夕,他若是不在朱晟身边,皇位岂不是要落到他那无能的三弟手中?

  “殿下莫急,殿下莫急啊!”司寇拉住了朱欢,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殿下,您想要回去,怕是不成了。”

  朱欢的脸上从惊讶到迷惑:“为什么?本王为什么不能回去?司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司寇装模作样地起身,弯腰行礼。

  “本来这些话是不能对您说的,但下官知道为了我大乾,殿下冲锋陷阵,吃了多少苦,付出了多少。”

  “故有些话下官不吐不快!殿下,如今的朝政由秦王殿下掌管,秦王殿下……他对赎回您,不甚上心。”

  朱欢的身子僵住,他死死地盯着司寇,冷声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朱欢野心甚大,虽说他看不上朱玉,但心里朱欢还是认朱玉这个兄弟的。

  司寇故作苦恼状,缓缓说道:“虽说每一次议和的消息都会传到京城去,但对于赎回殿下您的条件,京城不做任何退让。”

  “这北蛮人得不到足够的好处,便不会轻易放人,下官实在看不下去,殿下为大乾舍生忘死,不该得到这么一个结果!”

  朱欢如遭雷击,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朱欢到如今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被关了这么久,始终没有被赎回去。

  甚至连一个大乾的官员都没有来看过他。

  原来问题出在朝廷!

  出在他那位执掌朝政的三弟身上!

  “哈哈!哈哈哈!”

  朱欢惨然一笑,叹息道:“老三啊老三,以前我真是错看了你,你可不是什么逍遥的亲王,你比我狠多了!哈哈哈哈!”

  朱欢的心凉了,他朱欢浴血奋战,被北蛮生擒,结果他的兄弟就这么对待他?

  朱欢挥了挥手,有些心灰意冷:“司大人,你走吧!本王多谢你能来告诉本王真相,让本王死了这条心。”

  “本王现在就是囚徒,没什么能答谢你的,若是有来生本王定会重谢你。”

  朱欢自暴自弃,而司寇见他那副神情,便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殿下!”

  司寇“扑通”一声跪地,眼眶一红。

  “殿下乃是我大乾第一贤王!下官岂能留殿下在这里蹉跎岁月?”

  “若殿下您愿意,下官有一办法,或可令殿下您逃出樊笼,重归京城!”

  “殿下是我大乾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大乾不能没有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