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宗彻真的可以做到。

  他轻松破解密码,耳旁带着一抹绯红,有些不好意思道:“里面或许有些私密的东西,你找找,有没有过去的照片之类的……我就不看了。”

  要是撞见什么,总归是不好的。

  姿真没有那样见外。

  这个账号里的东西能找回来,还要多亏了宗彻。

  “没关系,我想应该没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就算她忘记了过去,记忆缺失,但她相信自己,不会是那种乱来的女人。

  里面所储存的都是大学期间的照片。

  课程表、校园风景、还有些上台演讲的照片,逐张翻阅着,姿真手指忽然停住,迷惘地看着那张自己身穿青蓝色长裙,拿着话筒站在舞台上的照片。

  邵霖说得没错。

  她真的当过迎新晚会的主持人。

  不光是这段过去不记得了,这身衣服,这个场景,姿真都逃避性地删除了。

  可这场晚会,应该于那个霍巡并无关系。

  “这张照片有问题吗?”

  宗彻坐在她身边,肩膀有意无意蹭过姿真的肩膀,他跟姿真的距离拉得很近,声音仿佛就在咫尺。

  姿真一愣。

  笑着抬眸摇头,“不……没什么问题。”

  继续往下。

  校园里的照片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姿真兼职时留下的信息,她曾当过迎宾小姐,也当过服务生家教。

  当时只要是能赚钱的工作,姿真都做过。

  宗彻看着不由感叹,“那段时间一定很累吧,除了上课就是工作,你这样身体吃得消吗?”

  当时年轻,身体又好。

  没坐过牢,没遭受过宗家那些人的冷暴力与针对,最累的时候无非就是少睡了几个小心,心灵还未受过任何的摧残。

  “已经过去了。”

  姿真笑着,当真将那段苦日子给忘记了。

  翻阅过这些。

  视线忽然凝在一张靠在车内睡觉的照片上。

  照片里姿真累极了,便趴在车内的后排座椅上,身上盖着一件男人的西服。

  这是第一张,有了霍巡影子的照片。—

  提前两天便清了场。

  屿山会的每一个观赏位置都是明码标价的。

  最顶层的位置更不金钱可以买得到的,钱是其一,更看中的权与势。

  这场烟花会。

  算是齐家组织的上流社会齐聚一堂的好戏。

  谁掏空家底要往顶层走,又是谁不费吹灰之力坐山观虎斗,这是比烟花更精彩的戏码。

  其中不乏单纯来观赏烟花的。

  姿真便是其一。

  一月份的夜间还是有些冷空气在上空盘旋的,姿真在月白色的长裙外又套上了一层针织外衣,勉强御寒。

  向禾然解释过有约后,她没有继续勉强。

  只是在见到宗衍是,忍不住聊起来。

  “姿真好像很不想见到你,每次我约她一起吃饭,她总是推三阻四。”

  “没什么好意外的。”

  如今梁姿真要攀住宗彻那棵大树,自然不敢在禾然眼皮子底下跟宗衍来往过密。

  这并不奇怪。

  “你们之间,是不是还有些恩怨没解决啊?”禾然托着腮,与宗衍一起坐在屿山顶层的露天沙发上。

  这里视野跳跃,往远处望去,山与海港被弯曲的线分割开来,一面是环绕的山与树木,另一面是庞大幽深的海港。

  港湾幽长绵延,环绕的群山之上,矗立着霓虹的斑斓灯色。

  美景当前,宗衍却掩不住地心烦意乱。

  楼下所有人陆陆续续到了。

  不知姿真跟着宗彻到了没有,两人又在几层。

  愈想心下愈乱。

  宗衍一口饮进了杯中酒,拿上单薄的大衣起身,“我去下面走走。”

  “别去。”

  禾然拉住他,“等会烟花就开始了,你要就这么走了,不就错过了?”

  耐不住她的坚持。

  宗衍拿起酒杯,放下大衣,“我去吧台。”

  转身走想调酒吧台,他背对着禾然拿出手机,转而给姿真发了信息。—

  刚坐下。

  手机便在口袋中响了两声。

  为了安静。

  宗彻特意定下了包房,等烟花盛放时再去露台观看,既满足了姿真想要安静的诉求,也看得见烟花。

  不虚此行。

  “有什么想喝的,还是想先吃点东西?”

  “你决定就好。”

  上一次踏入屿山会,仿佛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这次如同参加宗泰生日那天。

  莫名的心慌怎么都压不下来。

  对上宗彻的笑脸,姿真只能拼命维持平静,“烟花几点开始,看完我们就回去好吗?”

  “是不是人太多了,我也没想到今天会有这么多人。”

  齐奉南是最注重阶级分明的人。

  齐家创办的屿山会,绝不容许一些鱼龙混杂的人进来,这场烟花秀更是全城瞩目。

  可进来时,的确有些混乱了,人也比往年都要多。

  超乎了宗彻的想象。

  “是有点。”

  人一多,便会有乱七八糟的人趁乱闹事。

  姿真按了按紊乱跳动的心脏,面色青白交加,宗彻看出她的不适,“是不舒服吗?”

  “没关系,我去下洗手间。”

  这里每一层的洗手间都是分配好的。

  姿真只跟着宗衍去过顶层,第一次来这一楼,按照指示牌和服务生的指引找到洗手间。

  刚打开水龙头想要用冷水刺激一下自己。

  一墙之隔里面便传来了女人的议论声。

  “刚才那个就是梁姿真,我之前见过她,绝对没错。”

  “那她怎么会跟宗彻在一起啊,她不是宗衍的前妻吗?”

  “手段高明呗。”

  “前脚同宗衍离婚,后脚就搭上宗彻。”

  “什么啊,应该是杨维舟,多有本事,竟然能让这对这么多年的朋友分道扬镳,听我哥哥说,杨维舟跟宗衍现在势不两立呢。”

  一到这种地方。

  便不免要听到这些声音。

  姿真当作没听到悄悄离开,回到包间时,宗彻已经点了热茶送上来。

  “你前几天不是病了,就别喝酒了,喝点热的。”

  “好。”

  见姿真喝下热茶,宗彻起身,顺手扣上身前纽扣,“三哥在楼上,我去跟他打个招呼,要不要一起去?”

  “不了。”

  姿真拒绝了禾然同赏烟花的邀请,便是想要避开宗衍。

  “那我,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宗彻从姿真身边走过,开门出去。

  乘电梯上了楼。

  被保镖和服务生拦在外。

  报上了名姓,又征得宗衍的同意,宗彻才得已进去。

  “三哥。”

  顶层只有宗衍跟禾然。

  等会齐奉南才回来。

  禾然眨了眨眼看了看他身后,“姿真呢,你们不是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