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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宫正殿,假"苏嘤"的手刚要触到玉玺,殿门突然被剑气劈开。萧景翊玄色蟒袍猎猎作响,剑尖还滴着守门死士的血。

  他的左臂血肉模糊,却丝毫不影响那凌厉的杀气。

  "真可惜。"女子舔了舔嘴角,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若你愿娶我,这江山本可以..."

  剑光如雪掠过,她的头颅飞上半空时还在微笑。诡异的是,断颈处竟无鲜血喷溅,反而爬出无数血红丝线,发疯般朝萧景翊心口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素色身影从梁上跃下——

  苏嘤手持青鸾镜挡在萧景翊身前,镜面将血丝尽数反弹。女子无头的躯体突然爆开,漫天血雾中浮现出肃王扭曲的面容:"双生契约……永不……"

  "破!"

  苏嘤将镜面狠狠砸向地面。鎏金碎片四溅中,她腕间胎记突然浮空,化作流光没入萧景翊心口。蟠龙刺青寸寸剥落,露出底下真正的金色月牙痕——北疆王庭最高等的守护契约。

  三日后,金銮殿。

  萧景翊将染血的婚书掷于玉阶之下:"肃王通敌叛国,其女假冒北疆王女,罪证确凿。"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满朝文武噤若寒蝉。

  谁都不敢相信,那个总低着头的小庶女,此刻正穿着太子妃制式的玄色凤纹袍站在玉阶之上。她腕间金铃随步伐轻响,眉眼间再不见往日的怯懦,只有与生俱来的威仪。

  江砚在百官队列中轻笑出声,被御史瞪了一眼也不收敛。他袖中银算盘叮咚作响——那上面如今缠着苏嘤赠的一缕发丝。

  "至于北疆……"太子突然攥住苏嘤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十指相扣,"孤亲自陪太子妃回去清算。"

  **站在殿外阴影处,药箱里藏着块沾血的铜镜碎片。

  当苏嘤经过时,他忽然低声道:"王女血能起死回生,也能要人命。"

  "温太医。"她驻足浅笑,指尖轻轻划过药箱边缘,"你箱底的《毒经》该换新了。"

  大婚夜,东宫寝殿的合卺酒里被江砚掺了七种西域烈酒。

  萧景翊打横抱起醉醺醺的新娘走向床榻时,苏嘤突然咬他耳朵:"殿下现在能告诉我……"

  "当年在宫宴上,为何独独捡了我的玉佩?"

  太子将人压进锦被,指尖摩挲她腕间淡去的胎记:"因为……"

  檐下风铃突然急响,盖过了后半句话。

  苏嘤笑着去掐他后腰时,瞥见窗外月下立着两道身影——江砚的折扇与**的药杵碰了碰,像某种心照不宣的约定。

  这一晚,苏嘤做了很多的梦。

  其中之一。

  萧景翊站在金銮殿的鎏金飞檐下,玄色朝服上的蟠龙纹在晨光中泛着暗芒。

  他指尖摩挲着袖中那封盖着北疆王印的国书,目光落在殿外那顶缓缓驶来的鸾轿上。

  "殿下。"礼部尚书捧着玉笏的手在发抖,"当真要当众宣读这......"

  "念。"

  一个字,冻得满朝文武齐刷刷跪下半边。

  老尚书颤巍巍展开绢帛,当读到"北疆女王义妹"几个字时,殿外突然传来金铃脆响。

  苏嘤一袭正红嫁衣踏进大殿,裙摆上金线绣的百鸟朝凤图随着步伐流动。

  最胆大的御史抬头偷瞄,正对上她眉心那点朱砂——那是用萧景翊心头血点的守宫砂,在北疆意味着"以命相护"。

  "苏氏女实为北疆先女王胞妹之女。"老尚书念到此处,突然被一声冷笑打断。

  "荒谬!"肃王旧部刘侍郎梗着脖子,"谁不知北疆王女皆要烙上月痕......"

  "嚓——"

  剑光闪过,刘侍郎的冠缨落地。萧景翊的剑尖挑开苏嘤的霞帔,露出她雪白后颈上淡金色的月牙痕——与太子心口的印记一模一样。

  "二十年前肃王用烙铁毁了真的。"太子剑锋一转,挑开刘侍郎的衣领,露出他锁骨下方的肃王府烙印,"就像给你们打标记一样。"

  满殿死寂中,苏嘤忽然走到龙案前。她摘下发间金凤钗,沾了朱砂在国书上添了一行北疆文。

  老尚书哆哆嗦嗦翻译:"愿以...北疆三城为嫁妆,换大梁铁器贸易......"

  "错了。"萧景翊突然握住她执笔的手,在"嫁妆"二字上打了个叉,"是聘礼。"

  他解下腰间蟠龙佩系在苏嘤腰间,当众吻上她怔愣的唇。百官倒吸冷气的声音里,混着江砚在殿角"不小心"摔碎茶盏的脆响。

  当夜东宫寝殿,苏嘤摸着玉佩上新刻的"翊"字出神。萧景翊从身后拥住她,下巴抵在她肩窝:"现在能说了?当年捡你玉佩......"

  "因为听见我在心里骂你?"她转身戳他心口,"储君偷听小姑娘心声,好不要脸......"

  尾音被吞进灼热的吻里。纠缠间她突然咬他舌尖:"江砚往合卺酒里掺了什么?"

  "七种西域**。"太子冷笑,"全换成**配的安神汤了。"

  窗外顿时传来"咚"的闷响,像是有人从树上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