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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临轻笑一声:"别急着谢我啊,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他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知道吗,杜鸿原本打算让我娶你。"

  "什么?"

  "他早就怀疑你的身份,想通过我控制你。"谢临玩味地说,"可惜,他低估了我的叛逆心。"

  苏嘤不知该说什么。

  夜风拂过树梢,带来远处狼的嚎叫。

  "公主临终前说的话,"谢临突然问,""苏府梅树下"……这是什么意思?你有头绪吗?"

  苏嘤摇头:"我不知道。不过苏府后院确实有棵老梅树,但……"

  "那里可能藏着先帝遗诏。"谢临压低声音,"我们必须回去找。"

  "回去?谈何容易,杜鸿肯定派重兵把守苏府!"

  谢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杜鸿绝对想不到我们敢回京城。"

  屋内传来沈砚的呼唤声。

  苏嘤回到屋里,发现裴瑾已经昏睡过去,脸色苍白如纸。

  沈晏示意她靠近:"听着,我们必须分头行动。"

  "什么?分开?"

  "裴瑾的伤不轻,需要静养。我带他去沈家在城外的别院。"沈晏艰难地坐起来,"你和谢临回京城找遗诏。三日后,我们在城南土地庙会合。"

  苏嘤咬住嘴唇:"好是好,可是……"

  "没有可是。"沈晏罕见地严肃,"你是宁安公主的女儿,是先帝血脉。现在不止苏大人的命在你手上,整个天下的安危都在你肩上。"

  苏嘤哑口了。

  他说的有道理。

  如今她不能只顾着眼下。

  天蒙蒙亮时,四人分道扬镳。

  沈晏带着昏迷的裴瑾向东,苏嘤和谢临则乔装改扮,向西往京城而去。

  路上,谢临买了两套粗布衣裳,又不知从哪弄来些锅灰,将苏嘤白皙的脸蛋抹黑。

  他自己则贴上假胡子,扮作一个卖柴的樵夫。

  "记住,你现在是我妹妹翠花。"谢临一本正经地说,"从小得了哑病,不会说话。"

  苏嘤瞪了他一眼,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主意,她声音柔美,很容易被认出来。

  京城戒严,每个进城的人都要接受严格盘查。

  轮到他们时,守卫狐疑地打量着苏嘤:"这丫头怎么不说话?"

  "军爷见谅,"谢临佝偻着背,声音沙哑,"我妹子从小哑巴,可怜见的……"

  苏嘤还佯装害怕,往谢临身后缩了缩。

  守卫又检查了他们的包袱,确认只是些粗粮和柴刀,这才放行。

  入城后,两人直奔苏府。

  昔日精致的宅院如今破败不堪,大门贴着封条,还有两个衙役把守。

  "后墙。"谢临低声说,"跟我来。"

  他们绕到后院,那棵老梅树依然挺立,只是因无人照料而枝叶稀疏。

  墙头布满碎瓷片,谢临脱下外衣垫在上面,先翻过去,再接应苏嘤。

  院内杂草丛生,一片荒凉。

  苏嘤站在自己曾经的家中,胸口发闷。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承载着回忆。

  父亲在梅树下教她读诗,在石桌旁与她下棋,在廊下为她梳发……

  一切恍若隔世。

  "别发呆。"谢临催促,"找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