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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瑾上前一步:"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沈晏沉默良久,终于释然一笑:"谢临那小子,若知道自己是皇子,不知会得意成什么样。"他看向苏嘤,"沈家,听凭差遣。"

  陆昭拍拍妹妹的肩:"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一个月后,登基大典。

  苏嘤没有选择自己称帝,而是扶持小皇帝复位,自己以摄政长公主身份辅政。

  陆昭受封镇北大将军,沈晏掌管皇家商路,裴瑾则出任刑部尚书,共同组成新的朝堂核心。

  杜鸿的党羽被清算,与北狄的密约公告天下。

  陆宸因护驾有功,免**罪,发配皇陵守墓。

  大典结束后,苏嘤独自来到御花园。

  这里新立了一座衣冠冢,碑上刻着"谢临"二字。

  "谢临……"她轻抚墓碑,"若你还在,该有多好。"

  回到房间后,她轻轻**着谢临留下的那块青铜令牌,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

  夜风穿过窗棂,烛火摇曳间,她仿佛又看见那个总爱斜倚栏杆、笑得玩世不恭的贵公子。

  "你若是知道自己本该坐在那龙椅上……"

  她对着虚空喃喃自语,喉间泛起酸涩。

  令牌边缘的暗红血渍已经干涸成褐色,就像那**嘴角溢出的最后一丝笑意。

  苏嘤忽然想起醉仙楼初遇时,他故意打翻她的茶盏说"姑娘这双手,不该碰粗瓷",想起他在暴雨中背着她蹚过湍流时绷紧的脊背,想起他临终前那句没说完的"第一次见你就……"。

  烛花爆响,一滴热泪砸在令牌上,她急急用袖口去擦,却越擦越模糊。

  原来不是血渍化开了,是自己的眼泪止不住了。

  "**..."她把令牌贴在胸口,就像按住一道永远不会愈合的伤,"连死都要算计着让我欠你。"

  身后传来脚步声。

  裴瑾手捧一壶酒走来:"喝一杯?"

  两人在屋子里对酌。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裴瑾突然问。

  苏嘤轻笑:"在醉仙楼。你一本正经地听我弹琵琶,茶水洒了都不知道。"

  "那时我就想,这姑**眼睛...像星辰一样。"裴瑾握住她的手,"没想到是皇室明珠。"

  苏嘤看向远方:"从花魁到公主,呵,这一路,多亏有你。"

  裴瑾单膝跪地,郑重道:"臣裴瑾,愿一生守护殿下。"

  苏嘤扶起他,眼中含泪:"不是殿下,是嘤儿。"

  两人相视一笑,十指紧扣。

  花影婆娑中,沈晏立于远处的回廊下,静静看着这一幕。

  他举起酒杯,对着虚空轻轻一碰,仿佛在与某个玩世不恭的灵魂对饮。

  "敬你,皇子殿下。"他仰头饮尽,转身离去,右袖空空荡荡,随风轻摆。

  陆昭站在宫墙上,看着妹妹与裴瑾携手而行的背影,又望了眼沈晏孤独离去的身影,摇头轻笑:"年轻真好啊。"

  夜色沉浓,苏嘤站在高高的宫墙上,俯瞰这座她曾经流浪的城市。

  从官家千金到青楼花魁,从复仇孤女到摄政长公主,这一路走来,她失去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

  夜风拂过她的发梢,带着淡淡的花香。

  远处传来更鼓声,新的时代,开始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