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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雕花拱门时,她与端着咖啡的丫鬟擦肩而过。

  那托盘里的蓝山咖啡香气醇厚,正是霍沉暄平日最爱的口味。

  苏嘤脚步微顿,突然想起大姨娘昨日的话:"张小姐最厌荷花……"

  一个荒诞的念头闪过心头。

  她鬼使神差地转向荷园方向,却在回廊拐角险些撞上一堵人墙。

  霍沉昱不知何时立在那里,军装外套已经脱下搭在臂弯,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大少爷不是要出门?"苏嘤脱口而出。

  霍沉昱眸光一暗,伸手拂去她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临时改了行程。"他指尖在碰到她珍珠纽扣时微微一顿,"你的名单已经发出去了,最近稍安勿躁,静待便可。"

  苏嘤点点头。

  她刚完成了一项任务,的确需要掩人耳目。

  “听说今天后厨安排了北京烤鸭,大少爷是没口福了。”

  霍沉昱微微一怔,很快意识到附近有下人,便随口附和两句,分开了。

  来人是苏嘤的仆人小翠。

  “夫人,张小姐去园子了。”

  这句话像盆冷水浇下来。

  “不是说将园子口给拦上的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苏嘤今天就没打算开放荷园。

  小翠急的皱紧了眉头:“夫人要去看看吗?”

  “那是肯定的!”苏嘤转身就往后花园走去,“跟上来。”

  苏嘤的心口咚咚咚的乱跳,她突然想起三姨娘那句未说完的警告,前头那位夫人,就是赏荷时,失足……

  她顾不得礼节,提起裙摆就往荷园跑。

  荷园月洞门前,她猛地刹住脚步——

  张卓雅正站在残荷败叶间,手里攥着一方熟悉的绣帕。

  那是苏嘤前几天失的,怎么到了她的手中。

  少女听见动静转过身,脸上泪痕未干,却在看清来人时露出诡异的笑容:

  "夫人来得正好。"她晃了晃手中的帕子,"这是在沉暄那儿发现的,夫人,您的名字里有嘤吧。"

  天色骤然暗了下来,乌云压得很低,仿佛触手可及。

  荷塘水面泛起细密的涟漪,硕大的荷叶在风中簌簌作响,像无数双拍打的手。

  "张小姐怕是认错了。"苏嘤强自镇定,伸手去接那方绣帕,"这不是我的帕子。"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张卓雅扭曲的面容。

  "是吗?"她猛地后退半步,绣帕在风中猎猎作响,"这是我在沉暄那儿发现的,这很明显是女子的帕子,夫人说,他拿着女子的帕子是什么意思啊……"

  凉风卷着枯叶扫过苏嘤的脚踝。

  她注意到荷塘边的石板路湿滑异常,青苔在暗处泛着诡异的幽光。

  "要下雨了,"她放缓语气,"我并不知道这帕子是谁的,也不清楚为什么在我家二少爷那儿,现在,我们还是回厅里再说……"

  "你心虚了?"张卓雅突然尖笑起来,声音刺耳得如同指甲刮过玻璃,"堂堂督军夫人,勾引……"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天际。

  苏嘤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一个血人从假山后踉跄冲出,是三姨娘!

  她披头散发,月白中衣已被血染透,十指如钩般朝她们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