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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被轻轻推开,霍沉暄踉跄着跌进来。

  少年脸色惨白,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透,军装下摆沾满泥浆。

  "你……"苏嘤赶紧扶住他,"怎么了?"

  霍沉暄的嘴唇抖得厉害:"小翠……死了。"

  苏嘤手一颤。

  "我让人跟着她,"霍沉暄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本想威胁她,让她离开这里远远的,再也不许回来,可她答应的好好的,临了却跳车逃跑……"

  苏嘤递给他一杯热茶:"慢慢说。"

  霍沉暄捧着茶盏,指节发白:"我让人送她车到城郊断崖时,她突然打开车门跳下去……"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我没想杀她……,只是让她离你远一点。"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少年通红的眼眶。

  "这不怪你。"苏嘤轻拍他的肩,"你给过她活路,不过你为何要冒险?"

  “我……”霍沉暄猛地抓住她的手,烛火在他眼底跳跃飞舞,:"她欺负你了,她想陷害你!这样的人不能留在府中。”

  苏嘤莞尔:“谢谢你了,你留她一条活路,是她自己不珍惜了。”她从口袋里拿出镯子,塞到他手里,“让人放到她身边。你现在回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少年茫然的看着镯子:“这是……”

  “原本是我的计划,”苏嘤苦笑,“不过计划有变。”

  霍沉暄恍然大悟;‘她偷你东西,我怎么没想到……”

  "沉暄。"苏嘤难得叫他的名字,"今天辛苦你了,你好好回去休息,这件事后续就交给我吧。"

  雨声渐密,霍沉暄终于起身。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夫人……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笨了,明明你有办法的。"

  "你做得对。"苏嘤打断他,"回去睡吧。"

  三天后,樵夫在城郊山谷发现了小翠的尸体。

  "摔得不**形喽……"管家来回禀时直咂嘴,"要不是那身衣裳,都认不出来,还有夫人您猜怎么着,她口袋里还有一只镯子,那可是夫人您的东西。"

  苏嘤正在记账,闻言笔尖一顿:"难怪我一直找不到,老爷怎么说?"

  "老爷说……"管家压低声音,"让夫人看着办,别声张。"

  苏嘤点点头,取出二十块大洋:"去找个棺材,再给她家里送些抚恤金。"

  管家瞪大眼睛:"这……这么多?"

  "毕竟主仆一场。"苏嘤合上账本,"去吧。"

  管家走后,春桃气喘吁吁的跑来:"夫人……小翠她……"

  "你收拾下她的东西。"苏嘤头也不抬,"有用的留着,没用的烧了。"

  "好,镯子果然是她偷的!"春桃气得跺脚,"死得好!"

  苏嘤冷笑:“不是自己的就不要惦记,否则……”

  窗外,雨终于停了。

  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院中那株白海棠上。

  小翠最喜欢摘海棠插在辫子上。

  “还有,”她叫住春桃,“让人将那棵树给砍了,挡我视线,看着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