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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斯蒂庞克轿车内弥漫着诡异的寂静。

  苏嘤坐在副驾驶,透过后视镜看到霍沉旸靠在后座,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膝盖。

  "保定的事,父亲已经安排好了。"霍沉昱突然开口。

  霍沉旸点点头,语气里难得带了些嘲讽:"好的,大哥,安排好了又如何?我的那些兵再也回不来了。"

  "还有三十八条平民的命,不是小事。"霍沉昱声音冷硬,"督军府要给民众一个交代。"

  "交代?"霍沉旸猛地前倾,绷带下的伤口似乎因动作太大而裂开,血腥味在车内弥漫。"大哥不觉得奇怪吗?这次行动如此隐秘,敌人却像提前知道一样设下埋伏......"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副驾驶,"夫人见多识广,可有什么高见?"

  苏嘤指尖微微一颤,随即露出惶恐的神色:"二少爷说笑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这些打打杀杀的事。"她转向霍沉昱,"大少爷,你们说这些怪吓人的,能不能......"

  "夫人不必害怕。"霍沉昱打断她,从后视镜冷冷看了霍沉旸一眼,"沉旸,注意分寸。"

  霍沉旸靠回座椅,手指轻轻摩挲着军刀柄:"是我失礼了。只是想到那些枉死的弟兄......"他话锋一转,"夫人近日可曾见过什么可疑之人?"

  "二少爷这话问得奇怪。"苏嘤蹙眉,"我整日在府中料理家务,能见什么可疑之人?倒是您......"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他渗血的绷带,"还是先顾好自己的伤吧。"

  车内陷入沉默。霍沉昱突然踩下刹车:"到了。"

  督军府门前,霍沉旸深深看了苏嘤一眼,大步踏入府中。

  苏嘤刚要离开,手腕却被霍沉昱扣住:"沉旸性子直,但他不傻。"他声音压得极低,"最近小心些。"

  "这是何意?"苏嘤挣开他的手,认真询问。

  霍沉昱眸色深沉:"就当是......忠告。等我消息。"说完转身离去。

  苏嘤站在原地,看着兄弟二人的背影消失在府门内。

  她拢了拢衣袖,指尖触到藏在里面的密信——那是今早组织派人在医院里悄悄塞给她的。

  夜风拂过庭院,被砍了到一半的白海棠簌簌落下。

  苏嘤缓步走向内院,耳边回响着霍沉旸那句"敌人像提前知道一样"。

  到底是谁……动了名单?

  深夜,有石头砸在窗户上,苏嘤支开了女仆,只身一人出了门。

  白海棠的残枝在夜风中摇曳,苏嘤刚踏入内院,便被一只温热的手拉入假山后的阴影里。

  "别出声。"霍沉昱的声音贴着她耳畔响起,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他将一个纸条塞进她手心,"名单被调包了,组织里有内鬼。"

  纸条上是淡蓝色的一行小字,似是有米汤书写:"青鸾泣血,夜莺折翼"。

  苏嘤心头一震——这是最高级别的警示暗号。

  "谁?"她压低声音。

  青鸾是霍沉昱,夜莺又是谁?

  她听说夜莺已经牺牲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