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日后,沈诀伤势稍缓,但禁足令未除,心中焦躁万分,对皇帝和摄政王的恨意与日俱增,对太后苏嘤的依赖也更深。

  这日深夜,他辗转难眠,忽听窗棂极轻一响。

  他猛地坐起,低喝:“谁?”

  一道黑影如烟般掠入,跪在床前,声音嘶哑难辨:“将军,您要的真相。”

  一枚染血的铜扣被双手奉上,与之前那枚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磨损略有不同,血污也更重些。

  “此物从一名毙命的刺客身上所得,经查,乃陛下身边一等侍卫副统领王崇所有。王崇三日前告假,至今未归。”黑影语速极快,“摄政王的人也在暗中追查此物,似欲销毁。”

  沈诀一把抓过那铜扣,眼睛瞬间赤红!

  王崇!他认得!是皇帝的心腹!

  果然是小皇帝!

  一边用着他,一边又要杀他!甚至还想嫁祸给摄政王,或者太后?而摄政王竟想销毁证据?

  滔天的恨意淹没了他仅存的理智。

  “萧衍……萧彻……”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们不仁,休怪我不义!”

  他此刻只想立刻见到苏嘤,向她倾诉,向她寻求庇护和指引!

  ……

  慈宁宫内,苏嘤尚未安寝。

  影刚刚回报:摄政王的人,“帮”小皇帝查清了铜扣属于“失踪”的王崇。

  而小皇帝得知后,惊怒交加,疑心这是摄政王故意陷害,正秘密调动一支完全忠于自己的宫卫。

  “沈诀那边呢?”苏嘤问,指尖慢条斯理地拨弄着灯花。

  “已收到第二枚铜扣,信以为真,情绪激动,恐今夜会有异动。”

  苏嘤微微一笑。

  真好。

  怒火烧得够旺了。

  她拿起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关于先帝冥诞当日宫禁布防的手谕,上面盖着太后的宝玺。

  这份手谕,能让人在宫禁内“便宜行事”。

  “把这个,‘不小心’漏给沈诀在宫中的眼线。”她将手谕递给影,“再传哀家一句口谕:哀家今夜心绪不宁,欲往摘星楼祈福静心。”

  摘星楼,地处偏僻,守卫相对稀疏。

  影接过手谕,瞬间领会:“是。”

  夜色更深。

  沈诀果然通过眼线拿到了那份盖有太后宝玺的手谕,又听闻太后欲往摘星楼,心中顿时一热!

  阿嘤这是在给他制造见面的机会!她果然知他、信他!

  他再不犹豫,不顾伤势,换上夜行衣,凭借那份手谕和对禁军布防的熟悉,悄然潜向摘星楼。

  而他不知道,在他身后,几双眼睛早已牢牢锁定了他。

  小皇帝的暗卫发现沈诀夜探宫廷,手持太后手谕,直奔偏僻摘星楼,立刻飞报萧衍。

  萧衍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暴怒:“果然!他们果然有私!这是要密会!给朕围住摘星楼!捉奸捉双!朕这次要看他们怎么死!”

  几乎同时,摄政王萧彻也收到了消息。

  “太后引沈诀夜入摘星楼?”他沉吟片刻,冷笑,“本王这位嫂嫂,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也好,让他们闹。传令,让我们的人撤开,放陛下的人过去。再‘帮’陛下把动静闹大点,最好惊动所有该惊动的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