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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可惜,”苏嘤轻轻摇头,带着一丝怜悯,“算计得虽好,却忘了,哀家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当刀使。”

  她拍了拍手。

  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将一名被打得奄奄一息、穿着低级宫服饰的人丢在地上,还有几封密信。

  “这是与那内侍接头、提供毒药之人。”苏嘤指了指地上的人,又拿起那些信,“这些,是从他住处搜出的,与宫外往来的密信。信中所用暗语,与当年长春宫某些旧物上的印记,如出一辙。”

  长春宫!弑君!

  这两个词如同惊雷,炸得萧衍猛地站起身,双目赤红地瞪向英国公!

  英国公脸色死灰,身体摇晃了一下,勉强站稳。

  萧彻眸中精光爆射,紧紧盯着苏嘤。

  她竟连这个都查到了?!她是在替皇帝清算?还是……

  苏嘤却看也没看皇帝那吃人般的目光,只是对着英国公,淡淡地问道:“国公爷,对此,有何解释?”

  英国公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所有的退路,所有的侥幸,在这一刻,被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大后,轻而易举地、彻底碾碎。

  她不是在问他。

  她是在宣判。

  用最平静的姿态,投下了最致命的惊雷。

  偏殿内死寂无声,落针可闻。

  英国公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彻底失了血色,灰败得像蒙了一层死灰。

  他嘴唇哆嗦着,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地上那摊烂泥般的接头人和那些要命的密信,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倒气声,仿佛下一秒就要厥过去。

  小皇帝萧衍的呼吸粗重得如同风箱,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陷进掌心。

  弑君!

  果然是这老匹夫!

  他几乎要扑上去生啖其肉!

  但残存的理智和苏嘤那过分冷静的姿态,像冰水般浇熄了他即刻爆发的疯狂。

  他不能!不能在此刻失态!他猛地看向苏嘤,眼神复杂得扭曲——她为什么?为什么替他揭开?!

  她到底想干什么?!

  摄政王萧彻站在一旁,面上波澜不惊,心底却已是惊涛骇浪。

  她竟真的查到了!不仅查到了下毒这等微末伎俩,竟连深埋的弑君旧案都挖了出来!还选在这样一个时机,用这样一种方式,轻飘飘地抛出来!

  她不是在帮皇帝,她是在……审判!

  审判在场的每一个人!

  一种混合着极致忌惮和无法抑制的亢奋感冲击着他,让他看向苏嘤的目光,几乎带上了灼人的热度。

  苏嘤仿佛感受不到那三道几乎要将她穿透的视线,她微微蹙眉,看着摇摇欲坠的英国公,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关怀”:“国公爷看来身子不适得很。也是,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有些旧事,记不清了也是常情。”

  她轻轻巧巧地将“弑君”重罪,模糊成了“记不清的旧事”。

  英国公如同濒死之人抓到浮木,猛地喘过一口气,就势瘫软下去,老泪纵横,捶打着胸口,语无伦次:“老臣……老臣惶恐……定是有人陷害……长春宫……对!是长春宫那毒妇构陷老臣!老臣对先帝忠心耿耿啊……”

  他绝口不提密信暗语,只将一切推给已死无对证的长春宫罪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