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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那日偏殿中,她处置英国公时那冰冷又掌控一切的姿态,一股强烈的、想要撕破她所有伪装的冲动再次涌上心头。

  是夜,他竟又一次夜探慈宁宫。

  这一次,他绕开了所有明哨暗岗,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苏嘤寝殿的外间。

  殿内只点着一盏昏黄的孤灯,苏嘤并未安寝,只穿着素白中衣,乌发如瀑披散,正背对着他,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身姿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萧彻屏住呼吸,一步步靠近,几乎能闻到她身上清冷的梅香。

  就在他距离她只有三步之遥时,苏嘤却忽然开口,声音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倦怠:

  “王爷夜夜来做这梁上君子,不累吗?”

  萧彻脚步猛地顿住,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她早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姜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惊诧,只有一片洞悉一切的淡漠月光,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让她看起来既脆弱,又强大得令人心悸。

  “还是说,”她微微偏头,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一丝极淡的、几乎残忍的好奇,“王爷终于忍不住,想亲自动手了结哀家这个……碍眼的太后?”

  萧彻看着她那双清冷剔透、仿佛能映出他所有狼狈和欲望的眼睛,所有准备好的威胁、质问、甚至带着暧昧的试探,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在这一刻,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

  他杀不了她。

  不是不能,是不想。

  他想要的,早已不是她的命。

  而是一种更疯狂、更绝望的东西。

  他看着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沙哑:

  “娘娘说笑了。”

  “臣只是……想来问问娘娘,”

  “这场游戏,您究竟……想玩到何种地步?”

  “或者说,怎样……您才会满意?”

  萧彻那沙哑的笑声和近乎绝望的提问,消散在慈宁宫冰冷的空气中,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苏嘤只是用那双能洞穿人心的眼睛看着他,片刻后,极轻地扯了一下嘴角。

  那弧度里没有温度,只有无尽的疏离和一丝厌烦。

  “王爷的问题,总是这般无趣。”她转过身,重新面向窗外那片吞噬一切的夜色,只留给他一个单薄却笔直的背影,“哀家累了,王爷请回吧。”

  逐客令下得毫不客气,甚至懒得敷衍。

  萧彻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被月光勾勒出的清冷轮廓,胸腔里那团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

  无趣?她竟觉得他无趣?他这翻墙越户、近乎剖白心迹的疯狂,在她眼里只换来“无趣”二字?

  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暴戾涌上心头,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

  “无趣?”他低哑地重复,声音里带着一种危险的、仿佛绷紧到极致的弦即将断裂的颤音,“娘娘觉得什么才有趣?”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步上前,动作快得惊人,不再是试探,而是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自身后一把箍住了苏嘤的腰肢,将她整个人狠狠掼进自己怀里!

  “是这样吗?!”他滚烫的呼吸喷薄在她敏感的耳廓和颈侧,手臂如铁钳般收紧,几乎要勒断她的呼吸,力道之大,让苏嘤猝不及防之下,发出一声极短的、被压制的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