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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秀女吓得连忙起身告罪。

  萧彻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掩去,笑道:“臣岂敢打扰娘娘雅兴。只是见娘娘喜欢弈棋,想起府中尚有几位棋道国手,若娘娘不弃,臣可让他们入宫,与娘娘切磋解闷。”

  他这是在示好,也是想安排人近距离接触她。

  苏嘤岂会不知?

  她放下棋子,拿起茶盏轻轻拨了拨浮沫,语气依旧平淡:“哀家清净惯了,不喜人多。王爷的好意,心领了。”

  再次被拒绝。

  萧彻袖中的手微微收紧,面上却笑容不变:“是臣考虑不周。”他不再纠缠此事,话锋一转,“近日边关送来一些稀罕的皮毛,色泽极好,臣已命人制成裘氅,稍后便送入宫中,给娘娘抵御风寒。”

  他不再称“太后”,而是直接称“娘娘”,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亲昵。

  苏嘤抬眸,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清凌凌的,仿佛能看透他所有伪装下的企图。

  萧彻心跳漏了一拍,竟有些不敢直视。

  “王爷近日,似乎清闲了许多。”苏嘤忽然道。

  萧彻一怔,随即笑道:“为娘娘分忧,是臣的本分。”

  “是吗?”苏嘤唇角微弯,那弧度似笑非笑,“哀家还以为,王爷是在忙着……替哀家清扫门户呢。”

  她指的是英国公旧部被清理之事!

  萧彻心中巨震!

  她果然什么都知道!而且如此直白地说了出来!

  他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

  苏嘤却已低下头,继续研究棋局,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提:“扫干净些也好,免得碍眼。”

  轻飘飘一句话,既认可了他的行动,又将他置于“清扫者”的位置,居高临下。

  萧彻看着她低垂的、白皙脆弱的脖颈,一股混合着屈辱、兴奋和强烈占有欲的热流再次冲上头顶。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想上前掐住那脖颈,逼她抬头,逼她那双冷澈的眼睛里只映出他一个人的影子!

  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他知道,硬来只会再次被她羞辱。

  他必须换一种方式。

  一种……更能打动她的方式。

  “臣,告退。”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背影依旧挺拔,却带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抑或是,更深的执念?

  待他走后,沈秀女才怯怯地抬头,小声道:“太后娘娘,摄政王他……”

  苏嘤摆摆手,打断她:“无关紧要之人罢了。继续下棋。”

  她神色如常,仿佛刚才那段暗流汹涌的对话从未发生。

  但沈秀女却敏锐地感觉到,太后娘娘捻着棋子的指尖,比刚才更凉了一些。

  而走出慈宁宫的萧彻,迎着冷风,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非但没有因接连碰壁而气馁,眼底的光芒反而更加炽热。

  她越是这样冷静,这样难以接近,他就越想要撕开她的伪装,看看那冰层之下,究竟是怎样的火焰。

  他想起方才她提及“清扫门户”时,那淡漠语气下隐约的一丝……认可?

  或许,他该把“清扫”的范围,扩大一些。

  比如,那些依旧对皇位抱有幻想、或是可能对她构成威胁的……萧氏宗亲?

  一个更庞大、更血腥的计划,在他脑中缓缓成型。

  为了得到她,他不介意……让这天下,先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