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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起这个,小邵真是苦不堪言。

  他是北方人,生活的地方四季分明。

  而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常年都是夏季。

  气温高,闷热又潮湿。

  蚊虫鼠蚁都要比北方大,也比那边更毒。

  吃的不好勉强能忍忍。

  就是毒虫,他实在受不了。

  别人一咬只是留下一个点。

  而他被毒虫一咬,又红又肿,不及时处理,还会发炎长脓,痒的他睡不着。

  为了缓解痒意,只能拼命挠。

  如此反复下去,好好的皮肤都变得黑漆漆。

  他还没有结婚。

  到时候可怎么找媳妇儿呀?

  “嫂子,你会医术,能不能帮我们弄点驱虫的药丸,实在是太痒了。”

  说话的功夫,他还在手背上使劲挠。

  三两下就挠出了血痕。

  程婉婉赶紧制止他,“你不能再挠了,再挠下去皮肤屏障受到了损伤,往后阴雨天会特别难受。”

  伸手帮对方把了一下脉。

  体内湿热,布满炎症,还有微不可查的毒素。

  更重要的是营养不良。

  “先喝点水吧。”程婉婉把自己军用水壶里的灵泉水都倒给了小邵。

  又将采摘来的药,现场进行处理炮制。

  弄成药丸递给了他。

  佯装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两个苹果,“你拿着润润嗓子。”

  苹果有成年男**头大小,外表是淡淡的红。

  苹果味儿特别浓郁。

  小邵不由吞了吞口水。

  可当下水果都是稀缺玩意,尤其是外表长得这么好看的。

  他很想吃,但很快拒绝了。

  “嫂子不用,你给的水就很甜,喝下去浑身充满了力量,我再吃你的苹果就有点过分。”

  小邵在没有分出去之前,是在程婉婉家吃饭。

  每顿肉菜都不落下。

  自从被分配到后山执行任务,大家吃大锅饭,肉菜又缺,加上环境闷热潮湿,他都快瘦脱相了。

  “给你你就拿上,磨磨唧唧的哪像个爷们。”程婉婉毫不犹豫就强行塞给了他,“晚上你来家一趟,咱们一起吃个饭,顺便我给你准备点东西,你带回来和战友们一起分分。”

  空间里的果子特别多。

  她得拿出来一部分,分给家里人和相熟的。

  “好的,嫂子。”小邵赶忙将两个苹果,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生怕被哪个眼尖的瞧见给抢了去。

  看他偷偷摸摸的样子,程婉婉心里不好受。

  都是穷闹的。

  生产力提不上去,农产品稀缺。

  大家不就都饿肚子吗?

  离开的时候,又把打下的猎物都给了小邵,她只拿了一只兔子就回了家。

  刚进家门,就看到平安和铁蛋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抬脚走了上来,小声询问,“你们在干什么?”

  两个小家伙可能是在做坏事,冷不丁听见程婉婉的声音,吓得从地上跳起来。

  满脸惊恐。

  两人的反应太大了,把程婉婉也给吓了一跳,“老实跟我说,你俩嘀嘀咕咕在干什么?”

  惊魂未定的两个人赶忙拍了拍小胸脯。

  平安沉稳一些,安抚这小心脏,“小婶婶,我和铁蛋在玩小黑丸。”

  这是什么玩法?

  程婉婉还是第一次听。

  当下孩子能玩儿的东西不多,常见的是打沙包,跳方格,玩弹珠,打四角。

  滚铁环。

  农场自由玩耍的地方挺大,孩子们也不少。

  但分帮结派的比比皆是。

  平安和铁蛋属于乖巧类型的,一般都喜欢静态玩法。

  谈弹珠。

  挖三个坑,距离等同,然后再一并丢弹珠。

  程婉婉见他们玩过好几次。

  如今他们换了新玩法,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什么黑药丸,给我瞧一瞧?”

  两人不敢耽搁,飞快地把一个黑色药丸子塞给了程婉婉。

  铁蛋皱着眉,“这玩意闻着有点臭,但闻多了,像是喝醉了酒,踩到地上软绵绵的,面前会出现许多花蝴蝶。”

  平安也赶忙进行补充,“我们不经意间掰了一块,喂小蚂蚁,谁知它们刚碰了一下就死了。”

  这哪是黑药丸儿呀?

  明明就是福寿膏。

  程婉婉脸色凝重,赶紧把两个小家伙带进了房间,命令他们在浴室进行清洗。

  而她听着水流声,站在外面询问情况,“这个黑色药丸你们是在哪儿找见的?”

  两个小家伙站在淋浴头下,任由温水冲刷他们的身体。

  但脑子却很清醒。

  程婉婉不由分说让他们洗澡,那就说明这个药丸有问题。

  平安抬手擦一把脸,“我们是在陈建华干事的后窗外捡到的。”

  陈建华?

  怎么扯到他了?

  这人之前为难过钟老五一家子,别看长得就像个白糯糯的丸子,里面却是黑芝麻馅儿的。

  黑得很。

  “就只有这一颗吗?”程婉婉揉揉眉心,要真是陈建华遗落的。

  有一点可以证实,他和崔俊海有点联系。

  至于两人都是下线,还是其中一个负责当上线。

  这些暂时难以确定。

  但庆幸的一点是,有发现。

  “几天前还捡过一颗,只是被铁蛋的爸爸给拿走了。”平安的消息来的太及时了。

  原来崔俊海是意外所得。

  “那后来他有找过你们吗?”程婉婉问得很小心翼翼。

  崔俊海两口子不是什么尽职尽责点的父母,但对铁蛋来说,那是他的依靠。

  亲妈被送去劳教,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来。

  亲爹又误食福寿膏,要真没了,他往后的日子可咋过呀?

  而且又想到崔俊海当间谍。

  嘶。

  一旦被证实,崔俊海死无葬身之地。

  铁蛋可能会受到牵连。

  这孩子是造了什么孽,摊上了这么一对不负责任的爹妈。

  浴室里。

  心性敏感的铁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程姨,我爸爸是不是犯什么错了?”

  说好了要彻底断绝关系。

  要跟过去告别。

  可他也不过是几岁的孩子,冷不丁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抖得不像话。

  “暂时难以确认,所以你要跟我说实话,有没有再看到你爸去找陈建华?”程婉婉找了个凳子坐下来。

  眼睛盯着面前的黑色药丸。

  有乌鸡白凤丸大小,但颜色是深黑的。

  淡淡的臭味夹杂着奇特的香味。

  总之,不是很好闻。

  “去过两次,别的时候我就不知道了。”铁蛋不敢再多待,擦干净身体,换上新的衣服,走了出来。

  温水洗过的面庞像珍珠一样有光泽。

  就是眼睛充满了悲伤。

  “铁蛋,不要太害怕,我们会陪着你的。”

  程婉婉不敢打包票,也不能打包票。

  明知道崔俊海大概率活不成,再哄骗铁蛋,给他希望,结果重重摔下来,把一个阳光积极的小男孩养成外表看似阳光,内里却疯批的娃。

  对他太残忍了。

  铁蛋嘴唇哆嗦着,尽量不让眼泪掉下来,“程姨,我想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