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超没有煽情,只是平静的叙述。

  程婉婉却从他的话里听到了沉重孤寂。

  无声地叹了口气,最终选择麻烦对方。

  “那我就把这里当做家,把您和嫂子当作自家人,您到时别嫌我烦就行。”

  怎么可能会嫌弃呢?

  能来这里帮忙的都是英雄。

  英雄不一定是危难中造就的。

  平凡中也有英雄的身影。

  吉普车在荒凉无尽头的旷野中一路疾驰,窗外两侧倒映着荒凉的风景,偶尔能看见藏羚羊在无尽的旷野中奔跑。

  一群群数量十分可观,它们长得也特别漂亮,有白色闪电之称。

  张远超连汽车鸣笛都不愿意,生怕吓到了这群高原小精灵,“它们是这片高原的精灵,我们与它们作伴,是一家人。”

  这是肯定的,动物们最纯粹,他们眼中没有利益,只有生存。

  当然也不能这么简单粗暴批判人类只追逐利益。

  人类是灵长类动物,拥有意识,靠双手和脑子创造精彩,创造未来。

  他们也在弱肉强食中拼命厮杀,是值得尊敬的。

  “我看见了豹子。”程婉婉的眼睛锁定一道身影,在阳光下快速奔跑,身形矫健如闪电。

  “它们平时都在半山腰,很少会跑到山下来,想的是山上也没有多少吃的,下山觅食的。”张远超对这一块的动物了如指掌。

  他也救治过不少野生动物,家里养了一条猎犬,时常带它上山巡逻。

  它的媳妇众人可能想象不到。

  是一头野狼。

  母狼十分争气,一窝就生了七个狼犬,都被他养在家里。

  用不了多久,它们就成年了。

  到时,可以和战友们一起承担戍边重担。

  突然藏羚羊群发生了暴动。

  领头的藏羚羊扯着嗓子发出急促的信号。

  藏羚羊们听到闻号拼命狂奔。。

  刚刚慢悠悠寻找食物的藏羚羊们乱作了一团,年小的因为跑不过,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野生云豹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它们面前。

  张口咬住了最近的那只。

  没有血腥,没有厮杀。

  战争结束了。

  这是野生云豹的个人秀。

  这场仗打得十分漂亮。

  程婉婉如此近距离感受野生猎杀,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不是害怕。

  而是为野生动物们勇猛,牺牲而感到震撼。

  她豁然开朗。

  意识空间刮起了一场飓风,有毁坏空间里的东西,也没有惊吓到动物,而是罩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慢慢的扩大空间,净化灵泉水,让植物快速生长。

  被她放入空间的动物们也在发生变化。

  从之前的茫然变得更加灵动。

  这场无形的风暴持续了大概10来分钟。

  只因为程婉婉又见证了一场挑衅。

  成年云豹吃掉了小幼崽,并没有填饱肚子。

  或许是这场狩猎太简单,让它觉得毫无挑战。

  它竟然大摇大摆地跑去放哨的藏羚羊头领前方十多米的地方。

  没有弯下腰,没有匍匐在地。

  而是给了对方一个**。

  用前爪拼命的刨土。

  一下又一下,小石子、草屑、尘土扬的到处都是。

  正在放哨的藏羚羊头领目露惊诧。

  铜铃大的眼睛里倒映出那只嚣张的豹子。

  实在搞不明白,这只豹子在抽什么风。

  但对方给的讯号那就是挑衅。

  它虽然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挑衅还是能看懂的。

  口腔里喷出浓浓的粗气,气在冷空气下变成了白雾。

  它很警惕。

  没有贸然前进。

  站在一颗巨石上,伸长脖子,警惕地看向前方。

  野生云豹见对方没有反应,变本加厉起来。

  刨了一会儿土,觉得没意思,竟然在旁边打滚。

  四肢朝天,露出雪白的肚皮。

  这是很放松的状态。

  藏羚羊头领看着云豹越来越疯的举动,竟被气的丧失了理智。

  从巨石上一跃而下,喉头发出呜呜的低吼声。

  低头用尖锐的角对着对方。

  眼里明晃晃写着,狗东西,张狂什么,请我用尖角把你捅个对穿。

  然而野生云豹并没有离开。

  翻着滚儿往前凑了凑。

  藏羚羊头领还是站在那边继续喘着粗气,丝毫没有向前走的意思。

  见它没有上当。

  野生云豹竟然爬了起来,背对着身,把尾巴晃成了螺旋桨一般。

  “它太讨厌了,这是挑衅呀。”

  程婉婉隔着窗户都替藏羚羊首领感到愤怒。

  **兮兮的云豹太欠了。

  仗着自己高大威猛,就不把人家放在眼里。

  也不怕马失前蹄。

  “这只云豹从小就这么调皮,当年我见它的时候只有巴掌大小,蜷缩在石洞中,冻得瑟瑟发抖。”

  “是我不忍心它死在荒郊野外,就把它带回了家里,养到能自食其力的时候才放生的。”

  张远超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原来如此。

  应该是豹如其人。

  这位张大哥应该也不是个能消停的人,要不然能把云豹养的这么欠儿。

  这话不能说出口,就放在心里吐槽吐槽就行。

  吉护车极速驶过,程婉婉并没有看到后续,但她想象嚣张的云豹,应该得到了教训。

  毕竟太欠也会遭报应。

  程婉婉所料的差不多,张狂的云豹遭到了群殴。

  成年的藏羚羊雄性们拧成一股绳,倏然扑了上去了,尖锐的角划到了云豹的肚皮。

  刺痛让它浑身炸毛。

  喉头发出低低的威胁声都不管用。

  见了血的藏羚羊们杀红了眼,追着云豹跑了差不多五六里,把对方累得大喘气才消停。

  负伤的云豹就像一只死狗,瘫在一块石头上大喘气。

  眼睛却盯着某一个方向。。

  而那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在某个哨所门口停下,鲜艳的五星红旗随风飘扬,发出猎猎的声响。

  车门打开。

  院子里的七只板凳高大的小狗们率先跑了出来。

  黏在张远超的腿边用牙齿撕咬他的裤子。

  太黏人了。

  张远超没有办法用脚把它们拨到了一边,“别挡着客人,也别咬客人,要不然晚上别上炕。”

  睡的不是床,而是炕。

  他从小睡的也是炕,也习惯了。

  来到哨所,他就亲自盘炕,烧炕,冻了一整天的身体在热炕的烘烤下变得暖洋洋的。

  老寒腿,风湿病都可以靠烧炕缓解。

  这里太冷。

  把狗崽们放在外面冻一晚上,第二天准没了。

  它们自小就睡炕。

  连它们的亲爹都不例外。

  何况为了编制从而脱离狼群的亲妈,也习惯了睡热炕,吃月子餐。

  这会没有外出狩猎,正在炕上盖着被子,呼呼大睡呢。

  就是可怜了亲爹,跟着某个叔叔上山巡逻去了。

  “张大哥,狗崽儿养的真好,能分我一只吗?”程婉婉看着肉嘟嘟的小狗崽,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