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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璇。”

  阮姨娘柔声细语道。

  “看什么呢?”

  阮姨娘和流苏都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没什么。”

  纪璇收回目光,面色平静,继续道:“我们进去吧。”

  三人一同进了寺院里,寺里的小和尚带着她们去了大雄宝殿。

  纪璇进香的一切步骤都是跟着阮姨娘做的。

  她看着殿内端坐于莲花宝座之上佛像,周围幔帐低垂,慈悲双目俯瞰众生,因着下雨天殿内昏暗至极,红烛摇曳,光影在佛像脸上跳跃,增添了几分神秘。

  她诚心跪拜神佛。

  鬼神之说,是可信的。

  毕竟她就是鲜活的例子。

  她不诚心求子,只愿求和离求生机。

  一切结束后,寺里果然下起了暴雨。

  “阿璇,你别担心,安心求佛,我今儿晨起特意让管家给侯府还有世子送了信,这雨太大了,马车行进艰难,今夜我们需得在此住下。”

  阮姨娘将斗篷披在纪璇身上。

  纪璇低笑。

  “但凭姨娘做主。”

  结束后僧人带她们三人前去后院住下,路上却碰到了几个手持长剑的黑衣人。

  “寺里今日来了几位贵人。所剩厢房不多,怕要委屈了夫人小姐。”

  贵人?

  听到僧人的话,纪璇眉心微皱,脑海里下意识浮上一双清冷的眼。

  方才马车里那人,有些熟悉。

  但她实在想不起来了。

  可能是皇亲贵戚,权贵之士。

  珈蓝寺乃京城有名佛寺,朝中多的是大臣及家眷来此进香还愿。

  “有劳师父了。”

  纪璇温声道,朝带路的僧人道谢,又从怀里掏出碎银子给他。

  她的房间果然还是上辈子那间。

  和之前一样,她的房间和流苏挨着,阮姨**房子隔得有些远。

  纪璇回了自己的房间,没让流苏跟着伺候。

  她一直躲在门口从门缝里看着阮姨**房间。

  果不其然,天色渐黑的时候果真见阮姨娘悄悄从屋里出来朝某个方向走去。

  见她离开,纪璇也跟了上去。

  她方才特意嘱咐流苏自己想要休息,让流苏不要过来打扰她。

  所以她跟着阮姨娘离开的时候,关门的动作格外轻。

  纪璇虽然一直跟着阮姨娘,却还是被甩开了,等她终于在藏经阁附近发现阮姨**时候,见到了阮姨娘和她对面的人。

  那男人蒙着脸。

  身材矫健,个子不高不矮。

  纪璇离得远,看不清那人的脸,也根本没有听清阮姨娘同那人说了什么,只是能感觉出来二人较为亲密。

  两人很快便分道扬镳了。

  纪璇躲在原地,神色凝重。

  那个男人不会是阮姨**姘头吧?

  看她二人举止亲密,不像是随意找来的。

  “……”

  她只知道上辈子父兄出事前阮姨娘就偷偷离开了,去向不明,连流苏也没要。

  后来流苏被殷绪册封为后,阮姨娘也未曾出现。

  她是跟着姘头跑了吧。

  不过,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阮姨娘只能算是爹的妾,没想过同生共死,也是可以理解的。

  纪璇拧着眉,也快步离开了藏经阁,途径前院的时候又遇到了那行玄衣持剑的人。

  那几间屋子房门紧闭,说不出的神秘。

  她没多想,便悄然回了房间。

  ……

  夜色朦胧,万籁俱寂,只有檐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纪璇在屋里燃了许多迷香,并且提前服下了解药。

  她方才也悄悄在流苏房里的香炉里加了一点点迷香。

  想必流苏这会儿睡得正沉。

  而阮姨娘,自从她去见了那个黑衣人,便再没有回来。

  纪璇就静静地蹲在门侧的地上,手里拿着一个手臂般粗壮的木棍。

  直到“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那道黑影进来。

  纪璇忽然起身,狠狠的朝那人后颈砸去。

  只见那人身形晃了晃,忽然一个踉跄往前跌去。

  纪璇又是闷头一棒,只听得男人闷哼一声。

  不等他倒地,她拿着棍子就跑了出去,又把自己的房门锁上,将人关在里面。

  纪璇蹲在门口,紧紧抓着手中的木棍,轻轻喘着,眼底满是慌乱,直到听到屋里“咚”的一声,隐约看到那人倒地,她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阮姨**房间那里依旧没有动静。

  她还没回来。

  纪璇深吸一口气,估摸着时候,才去摸门锁。

  只是触手却是一片湿.热。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夜里手上黏腻的东西颜色更深。

  触感不是雨水,她下意识抬手闻了闻。

  扑鼻而来的是血腥味……

  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