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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纪璇还是没敢再将萧临打晕,只是趁外面没人的时候,将他哄了出去。

  毕竟萧临是个成年男子,以她的力气根本弄不动他。

  暴雨越下越大。

  纪璇和萧临撑着一把油纸伞,萧临很高,她手上的纸伞顶住了他的头。

  “娘亲,我来。”

  萧临夺过她手中的伞。

  纸伞太小,两个人总归会淋湿。

  “娘亲不要淋雨,会生病的……”

  萧临忽的将她揽在怀中,紧紧抱住她的肩膀,生怕她被雨打湿。

  纪璇唏嘘不已。

  她和殷绪也未曾这样近过。

  每每看到那些雨中丈夫为妻子撑伞的情形,她心里既酸涩又羡慕。

  “娘亲,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我肚子好痛啊……”

  萧临声音带着委屈。

  不痛才怪。

  纪璇轻哼一声。

  当时刚给他上完药,他就那样牵动伤口,差点血崩。

  纪璇带着萧临去了藏经阁。

  藏经阁偏僻至极,这里人少一些,而且很快,萧临的人还有僧人就会找过来。

  “蘅蘅……你把这个治病的药喝下去就不痛了。”

  纪璇让他靠着盘龙柱坐下,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他。

  “娘亲,这是什么?”萧临眨了眨眼睛。

  “糖水,你快喝了。”

  纪璇面不改色,催促他赶紧喝下去。

  “真的吗?可是装糖水的根本不是这种瓶子。”

  虽然眼下如孩子一般,但到底是聪明睿智的帝王。

  “你快喝!不然我……不然,娘亲可就生气了。”

  纪璇轻咳一声,佯装威胁。

  “娘亲别生气。蘅蘅喝。蘅蘅会喝完的,一滴都不会剩下。就算是毒药,蘅蘅也会喝的。”

  说着,他拉开塞子,直接将瓷瓶里的东西灌进嘴里。

  “娘亲,我有听你话乖乖喝完了……你别生气,别不要我。”

  随即,他扑上去紧紧抱住纪璇的腰。

  “一、二、三……”

  纪璇在心中默念着。

  果然。

  很快萧临的身子便软了下去,“嘭”的一声倒在地上。

  见他昏迷,纪璇这才放下心来。

  藏经阁顶楼是一座小钟楼,钟楼不大,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一口巨大的铜钟悬挂在其中,泛着冷冽的光泽。

  纪璇走至钟旁,握住那根钟杵,深吸一口气,将银杵撞向铜钟。

  “铛——”的钟声骤然响起,声音低沉而厚重。

  藏经阁的窗户被震得轻轻作响,窗棂上的雕花在灯笼的映照下,投射出斑驳的影子。

  一声又一声的钟响回荡着。

  外面暴雨不止,如今更加肆虐。

  纪璇虽然没敢太用力,但藏经阁的钟声却也惊动了一行人。

  在有人来带走萧临之前,纪璇一直躲在钟楼隐蔽的角落等着。

  直到听到楼下传来的动静。

  “你们快把公子带走,那人已经逃了——你们随我去追……”

  公子?

  说的应该是萧临吧。

  ……

  纪璇一个人在钟楼呆了很久,回想着今夜发生之事。

  上辈子她没听说过萧临有癔症。

  她现在也有些困惑。

  难不成她误会阮姨娘了?

  阮姨娘见到那个男人只是她的姘头?她一直没回来,只是去跟姘头风流快活了?

  而上一世她潜入她房中欲行不轨的“外男”,莫非也是萧临?

  她只记得那人当时重重压在她身上,还不停的乱摸,这才将她惊醒。

  当时她惊惧无比,奋力挣扎着,然后就拿过一旁燃烬的“油灯”敲了那个男人的脑袋。

  她力道不大,那个男人很快便晕了过去。

  如今想来……

  怕是受伤了在同她挣扎时牵动伤口昏了过去。

  见男人昏迷,她才吓得跑去找流苏,因为胆小,恐慌过度也晕了过去。

  之后的事情都是流苏处理的。

  后来流苏告诉她,只说那人是醉酒的香客,无意闯入,并非有意冒犯。

  这么说来,上辈子的这时候,萧临在珈蓝寺受了重伤。

  然后她打晕萧临逃了,是流苏救了他?

  她上一世确实隐约有听说过流苏是萧临的恩人。

  那这一世呢?

  她没找流苏,自己救了萧临。

  这会是……变数吗?

  但,上辈子她打萧临的力道不大。

  今夜这两棍子都是用尽全力。

  萧临还被打傻了。

  若是他一直如此……那天下岂不是更乱了?

  纪璇拧着眉,手心紧攥着,眸中透着几分深邃与专注,她微微低下头,视线有些游离。

  ……

  暴雨骤歇。

  纪璇悄悄回了房,经过阮姨娘房间的时候,特意留意了一下,发现阮姨娘还没回来。

  她真是去跟那男的偷.欢去了?

  她抿着唇,快步回了自己房间。

  刚进了屋,外面又下起了急促的雨。

  纪璇将房间里的一片狼藉整理一番,又将屋内门外的血渍清理掉。

  不知过了多久,见屋里屋外还是黑压压的一片,纪璇才安心睡下。

  这几日她真是太累了。

  躺在榻上,纪璇没作他想,很快便熟睡了。

  直到天大亮,外面雨停了,僧人来叫醒她们,请她们食斋饭。

  纪璇起身,发现阮姨娘已经起来了,正笑意盈盈的在她和流苏门外。

  ……

  用完斋饭,阮姨娘又带着她进香拜佛。

  一切事毕,方向托人送来一樽送子观音。

  阮姨娘吩咐着让僧人将送子观音放在了纪璇的马车上。

  “夫人,两位小姐。”

  一个瘦高的僧人双手合十,诚恳抱歉的说着。

  “昨日我寺夜里突遇匪贼横行……不知道可否惊扰到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