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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之桃心思细腻,瞥见纪璇脸上的失落神情,以为她是在想孩子的事情,赶忙轻声安慰她。

  “阿璇,祖母说的你也别在意,孩子本就不急,你看看我……而且你才入府两年,你跟二弟感情那样好……”

  纪璇弯唇,“大嫂,你不用安慰我,我不是因为孩子才心情低落的。”

  “我虽然喜欢孩子,但深知这事急不来,强扭的瓜不甜。况且,我如今也不想要孩子。”

  都要和离了,还要孩子做什么。

  她如今庆幸重活一世,而且庆幸这时候她跟殷绪没有子嗣没有牵绊。

  “是啊,强扭的瓜不甜……”听到她的话,余之桃哂笑着,眼底一闪而过的是忧愁之色。

  “大嫂,你如今在调养身子,还是迟迟没有消息吗?”

  纪璇询问着她。

  余之桃低垂着眉眼,唇角带着一抹苦笑,自嘲着,“没有消息才好。”

  纪璇一愣,微微蹙眉,刚要开口,就瞥见廊下抱着酒瓶的暗红色锦服的男子,跟一旁的丫鬟们有说有笑的。

  笑容邪肆,模样风流至极,惹得丫鬟们的脸一个比一个红。

  男人见到她们,收敛了笑意,将手中的酒壶丢给小厮,然后整理着衣襟,朝二人欠了欠身。

  “二位嫂嫂安好。”

  殷观雨眉眼带着笑,张扬又肆意。

  “三弟。”

  余之桃朝他点了点头。

  纪璇眯了眯眸子,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这个殷观雨……喜欢流苏。

  不过应该算不上喜欢,他是个实打实的纨绔子弟,就爱混在女人堆里。

  是大伯母跟前夫生的儿子。

  殷观雨本名是谢观雨,他生父是逍遥侯,谢侯是个风流情种,素来爱混迹青/楼,偏爱妾室和庶子,宠妾灭妻。

  殷观雨是他的嫡长子,但是他跟大伯母被妾室暗害。

  大伯母一怒之下便跟谢侯和离了,带着殷观雨改嫁给大伯父。

  而大伯父原本的妻子,就是殷朗的生母。

  殷观雨比殷绪小了一个月,便成了忠勇侯府的三少爷。

  大伯母入府后又生下了龙凤胎,对于殷观雨便疏于管教了。

  他也从逍遥侯府懂礼知节的嫡长子成了忠勇侯府的“寄人篱下”的三少爷。

  整日只知道学着他生父混迹青/楼玩女人,也因此,大伯母对他更加厌恶。

  这个殷观雨最喜欢调戏女人,他上辈子就经常调戏流苏,还曾打趣向她要流苏。

  她尊重流苏的意见,流苏说不喜欢他,不愿意给做妾,说三少爷也只是玩她。

  流苏成了殷绪的女人后,没多久大伯母给殷观雨说亲。

  谁知快成亲了他还去青/楼鬼混。

  被人家千金得知后狠狠羞辱了一番,自此,更是臭名远扬,无人问津,之后殷观雨就离开京城了。

  上辈子,她跟此人交集也不多。

  “二嫂这样看我,莫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见纪璇打量着自己,殷观雨微微挑眉,伸手摸着脸颊,狐狸眼里狭长而明亮。

  纪璇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哂笑着摇了摇头,轻咳一声,“失礼失礼。”

  “团团睡着了?”

  殷观雨看了一眼纪璇怀里的小姑娘,唇角带笑。

  如今忠勇侯府孙子辈只有一个小团团,也不怪老太太她们看重子嗣。

  纪璇低笑应声,“嗯。”

  “三弟,说起来,方才祖母还同我说了你的婚事,让我回去同母亲商量……”

  余之桃看着他,温声道。

  殷观雨眉心微动,无奈耸肩,声音低沉又磁性,“大嫂还是放过我吧,成亲有什么好的……成婚了,我那些美人该当如何。”

  余之桃扯着唇,无奈摇头,没再说什么,偏头看了一眼纪璇。

  “阿璇,团团有些重,你一直抱着手臂应该也会酸,我们也赶紧回去吧。”

  纪璇点头,又看了一眼殷观雨,抱着小姑娘进了院子。

  他们的院子在西院,大伯父他们住的院子是东院,当年祖父改建侯府时,特意又包下一片土地,修成了两座宅邸。

  侯府是两个大院邸,中间隔得不近也不远,大伯父院里的人偶尔才会来老太太那聚聚。

  把团团抱回屋里后,余之桃想要留着纪璇多坐会儿。

  她想着大嫂从娘家回来也累了,便没再打扰离开了。

  谁知又碰上了殷观雨。

  这人似乎故意在等她。

  纪璇眯着眸子,她走上前,声音清淡,“三弟。”

  殷观雨晃了晃手中的杯盏,唇角微扬,“上好的梨花酿,二嫂要尝尝么?”

  纪璇轻摇着头,神色淡然。

  “两位嫂嫂出身名门,却不是那样盛气凌人的千金,平易近人,不舍得下人劳累,任何事都亲力亲为。”

  殷观雨单手拖着脑袋,细细打量着她,眼眸晦暗。

  “虽然我不喜成婚,但若是能娶一房像二位嫂嫂这样温婉贤淑的妙人儿,死亦无憾了。”

  他勾着唇,半眯着眼,如同醉了一般。

  纪璇讪讪的笑着,面色如常,“娶什么样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性子和,至于三弟这样的,我倒觉得……温婉贤惠的女子未必适合你。”

  “哦?”殷观雨爽朗一笑,懒洋洋的看着她,“二嫂有何见解?”

  “我有什么见解不重要,重要的是三弟心中所想。”纪璇低垂着眉眼,轻轻笑道。

  “我确实看上一位姑娘,不过那姑娘心有所属,该当如何呢?”

  “二嫂。”

  殷观雨倾身凑近她,在她耳边吐息如兰,不知道他从哪里掏出一朵小花,直接别在她发上。

  纪璇微愣,闻着他身上的酒气,夹杂有淡淡的檀香。

  还混着极淡的……皂角味儿。

  纪璇愣了一下,后退一步,皱着眉。

  不等她开口,就听到身后森冷沉稳的嗓音。

  “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