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振华看着孙女满足的小模样,比自己吃了还高兴,眉眼都是笑意。

  “嗯!超级无敌好吃!”

  童童用力点头,一边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赞叹,嘴角还沾着一点酱汁。

  司慕辰默默拿纸巾,轻轻替她擦掉嘴角的酱渍,动作自然又细心。

  顾景南则忙着给自己卷鸭饼,还不忘给童童的盘子里多夹几块她喜欢的鸭腿肉。

  “爷爷,你也吃!”

  童童咽下嘴里的美味,也学着爷爷的样子,笨拙地拿起一张小饼,努力想给爷爷卷一个。

  虽然卷得歪歪扭扭,里面的料也塞的鼓鼓囊囊快要爆开,但顾振华却像接过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笑得合不拢嘴。

  “好好好,谢谢我乖孙女!”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刚才的小插曲仿佛被烤鸭的浓香彻底覆盖。

  童童的小肚子很快就吃得圆滚滚的,她满足地靠在椅背上,小手轻轻拍了拍肚皮,发出小小的喟叹。

  大快朵颐之后,童童喝了不少果汁,感觉有点内急。

  跟爷爷报告后,顾景南陪着她去厕所。

  路上,两人突然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

  童童眼角的余光瞥见,饭店后门通往小院的僻静角落里。

  有一对年轻的男女正在拉扯。

  隔得有些远,童童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侧脸,女的还蒙着脸,烫着卷发,长得挺漂亮,但脸色很不耐烦。

  男的穿着普通工装。

  他正抓着女人的胳膊,似乎想凑过去亲她,被女人一脸嫌恶地躲开了。

  童童本来没在意,正要走开。

  却听到几句压低声音的争执通过旁边的木灵飘进耳朵。

  女人声音里满是不耐烦:“……你别缠着我了!我不可能跟你结婚!我家里已经给我安排好相亲了,对方条件比你好一百倍!”

  男人明显急了,恼怒道:“你怀了我的孩子,却要去嫁别人?找老实人当冤大头?你休想!我绝不允许我的孩子叫别人爹!”

  “你管得着吗?识相的就拿钱走人,不然闹开了,对你没好处!那个‘老实人’家里可有点背景,到时候你吃不了兜着走!”

  男人气得咬牙,眼睛都红了:“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童童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这一幕,小眉头狠狠皱起来。

  “童童,怎么了?”察觉到不对劲的司慕辰回头问童童。

  童童摇了摇头。

  虽然不能完全理解复杂的**世界,但她觉得……那个要跟这个阿姨相亲的“老实人”叔叔,好像有点倒霉哦。

  不过,这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她甩甩手上的水珠,哒哒哒跑向等在外面的顾景南:“景南哥哥,我好了!我们快回去吧,烤鸭凉了就不好吃啦!”

  童童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跑回热气腾腾的餐桌旁。

  刚才后门角落里那点事,瞬间就被眼前金黄油亮的烤鸭片冲散了。

  另一边,与顾彦斌在家门口分开后,余婉沁独自前往京市第一人民医院报到。

  这是苏院长提前帮她联系好的。

  医院气派的苏式主楼比春城的**医院更加巍峨,进出的人流也透着一股首都特有的忙碌与权威感。

  按照指示,她找到了负责**人事入职手续的办公室。

  接待她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男科员,姓王。

  余婉沁礼貌地递上自己的调令、档案资料以及在春城**医院的工作证明、获奖证书等一应文件。

  王科员接过材料,慢条斯理地翻看着,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起初他脸上还带着程式化的微笑,但看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余婉沁同志,是吧?”

  他推了推眼镜,抬起头,目光在余婉沁温婉却坚定的脸上停留了一瞬,语气变得有些公事公办的冷淡。

  “你这个手续……不太对啊。”

  余婉沁心中微微一紧,面上仍保持平静:“请问是哪里不对?”

  “调令是京市卫生局和**总院联合签发的,档案也是从春城**医院完整调过来的。”

  王科员抽出其中一份关于工作年限的证明,用手指点了点。

  “你看这里,你的学历证明上,只是高中水平,算起来……嗯,不太符合规定。”

  他一摊手,笑得无奈道:“按照我们京市第一医院的规定,来这里任职的最少也得是医学院出来的学生,要经过系统教学的,你的学历……连我们内部规定的最低要求都达不到。”

  “我之前有被推荐到京市医学院学习过。”余婉沁接过那份资料,耐心解释道:“我是传承于家族医学,也一直在跟医学院的老师……”

  王科员打断她,语气有些不耐烦:“传承家族医学能说明什么!你们家的破传承,难道还能赶得上沈家的?敢拿出来当学历使?”

  余婉沁冷下脸,深吸口气,面无表情道:“但是我的调令手续已经办下来了,证明我的医术是受到认可,附合调任条件的!”

  王科员翻了个白眼:“调令只代表你可以来我们医院,但具体岗位安排和入职手续,还是要符合我们医院自身的规章制度!”

  “你这学历……恐怕暂时没法**正式入职。要不,你先回去,再跟原单位或者调令发出部门核实一下,看看是不是哪里出了纰漏?或者去医学院读几年读够了再来?”

  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却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意思很明确:今天这手续,办不了。

  余婉沁的心沉了下去。

  她不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这明显是刻意刁难,学历和规定都是借口。

  自己在春城**医院的表现有目共睹,还有**的贡献奖,若真不符合条件,调令根本下不来。

  她看着王科员那躲闪却又故作强硬的眼神,知道纠缠无益,反而可能让对方找到更多借口。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的闷气。

  慢条斯理将所有文件仔细收好,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度:“好的,王同志,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我会去核实的。不过,也请你明确告知,具体是哪一条规定,学历具体要求是什么,我需要一个书面的说明,也好向相关部门反映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