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应声而去,很快,柳汝兰和萧子易夫妇便面色不善地出现在叶晚竹面前。

  隐风带着二狗跟在后面,银子没要到,二狗缩着脖子,连看都不敢抬眼往叶晚竹这边看来。

  他办砸了王妃的差事,今天还能有好吗?

  “二弟也在,倒是正好。”

  萧子易赶在所有人面前开口,他憋了一肚子的火,就连面上的笑容都变得有些僵硬。

  方才二狗对他紧咬不放,五个字里必有还钱,萧子易这会儿看着叶晚竹的眼神都散发着寒意。

  “大哥。”

  萧子景张了张口,表情变得有些愧疚,“是我没管好她!”

  竟然三番五次地闹到大房!

  萧子易咬着牙笑,“无妨,这一定是误会,只要解开就好了,不过,家丑莫要外传,还是进院子里说吧。”

  所有人都站在王府大门前吵架,这算怎么回事?

  “家丑?”

  叶晚竹这时候走了过来。

  “原来大哥也知道掏空弟妹的嫁妆铺子是家丑啊?”

  “叶晚竹!”她话音未落,萧子景便皱着眉头厉喝一声,“不准对大哥不敬!”

  “我就不敬,有本事,王爷起来打我?”

  叶晚竹挑着眼角斜晲过去,目光着重地在萧子景腰腹之间转了一圈。

  “那些好东西,王爷已经消化干净了?”

  萧子景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片青,一片白。

  他那日浣肠也没能将腹中的观音土全部排出,醒来后喝了不少汤药,直到现在方便时还很不痛快……

  “**人!”他表情扭曲,“你就是要让景平王府鸡犬不宁,是不是?”

  那当然是了。

  笑容加深,叶晚竹并未说话,萧子景见状也越发恼怒起来。

  “好了好了。”

  眼见萧子景的怒火被勾起得差不多,萧子易这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这些气话就别说了,伤感情得很,阿景啊,眼下还是先说正事吧。”

  那五千两银子。

  萧子景不断发热的头脑闻言好像有了片刻冷静。

  他看向大哥,目光又下意识地扫过站在后面的柳汝兰,眼神有些复杂起来。

  “大哥,”萧子景一字一句地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还不知道呢。”

  萧子易的心一颤。

  从前这个弟弟可是会无条件相信他们大房的。

  否则他们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成果。

  “二弟,你来看看吧!”

  另一边,柳汝兰则是忍不住了,劈手从二狗手里把欠条夺过去,一把塞到萧子景鼻子底下。

  “这欠条分明是弟妹签下的,她还不起,就改成我的名字,这还有王法,还有天理吗!”

  说起这件事,柳汝兰便气得呼哧直喘,面色也又开始涨红。

  “大嫂扪心自问,我替她管了多久的铺子?就算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吧,弟妹倒是好啊,白白用了我这个嫂子这么多年,最后还要我来帮她填平亏空?简直是岂有此理!”

  柳汝兰一声高过一声,听着委屈至极,萧子景捏着欠条的手也开始颤抖。

  叶晚竹的字他还是认识的!

  “你,你疯了不成?”他猛地扭过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早在柳汝兰拿出欠条的时候,叶晚竹便已经大步朝这边走来,萧子景厉声喝问到一半,叶晚竹一脚踩上了摇椅。

  忽然的晃动让萧子景坐着也一个趔趄,险些一头从摇椅上栽下去。

  回过神,他手中的欠条已经到了叶晚竹手里。

  “啪!”

  拿到了欠条,叶晚竹反手一个耳光,清脆响亮地扇在柳汝兰脸上。

  “啊!”

  柳汝兰捂着脸倒退两步,想发怒,看到是叶晚竹又忽然愣住了。

  那天在街上被迫生啃猪头的事情,只要想想,就让柳汝兰浑身发抖,强迫她的叶晚竹更是如此。

  “弟妹,你太过分了吧?”萧子易的脸终于彻底拉了下来。

  他站在柳汝兰面前,用身体将两人隔绝开,一双阴沉沉的眸子也瞪了过来。

  隐川隐风几乎同时动作,一左一右地站到了叶晚竹身边。

  “大哥和大嫂的感情真好。”

  叶晚竹笑着对上萧子景的眼睛,“既然如此,想来大嫂从我这里搜刮走的银子,大哥也有份儿咯?”

  “你——”

  萧子易正要再说,叶晚竹身子一晃便从他眼前消失,只顷刻间就又出现在柳汝兰面前。

  一把扯住柳汝兰的耳朵,叶晚竹笑得畅快,笑得疯癫。

  “大嫂,好口才啊,黑的让你说成白的,贪了我的银子,却能说得如此委屈,弟妹我真想跟你好好学上一学呢!”

  “你松手!好疼啊!”柳汝兰绝望地尖叫着。

  叶晚竹不仅不松手,还摆起了胳膊,柳汝兰也只能被迫跟着她的动作,弯着腰原地转起圈来。

  “噗……”二狗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叶晚竹,你欺人太甚!”

  萧子易反应过来,刚要大步上前,便被隐风隐川拦下,一步都前行不得。

  “放肆!”他怒吼着。

  叶晚竹闻言立刻一松手,还在旋转的柳汝兰反应不及,咚地一声坐倒在地。

  “这可是大哥让我放手的。”她摊一摊手,满脸无辜。

  柳汝兰满眼金星地坐在地上,还没等反应过来,眼前便出现了一张纸。

  “大嫂刚才说这欠条上的名字是我改的?你怎么知道?”叶晚竹蹲在她面前,点了点已经黑成一团的墨渍。

  “还有这里,谁说这本来写的是我的名字?”

  柳汝兰眯着眼睛,试图理解叶晚竹的话,无奈脑子却已经转成了一团浆糊。

  “是我——”她及时咬住舌尖,“是我看见的!你把欠条放在店里!”

  “还有,我总不至于连你的笔迹都不认识!”

  叶晚竹侧头看向二狗。

  “你是何人?”萧子景这才注意到墙边格格不入的猥琐男人。

  二狗想把脖子缩回去,假装听不见。

  这王府里乱得很,他可不想把自己搭进来。

  “二狗!”叶晚竹却不放过他,“你可知道我名下的铺子,还有几间在钱庄贷了银子没还?”

  二狗的脑袋又支棱起来了,这个他还真知道。

  “除了香料铺子,还有四处!”

  “好啊,那你就去把这些欠条都拿过来。”

  叶晚竹笑眯眯地拍了拍柳汝兰的脸。

  “大嫂承认自己认识我的笔迹了,一会儿可别忽然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