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倪宰相的步伐,叶晚竹来到隔壁的一间屋外,这里门前正是站着两个一脸警惕的相府护院。

  将人遣走,倪宰相推**门,叶晚竹上前两步,这就跟一张熟悉的脸对上了视线。

  虽然是亲眼看着孟希越死在自己眼前,叶晚竹这会儿还是忍不住有些恍惚。

  太像了。

  简直和真正的孟希越一模一样。

  不过,或许要除了神情。

  假冒的安王世子这会儿正清醒着,看到从屋外而来的两人,他先是一怔,眼珠子控制不住地转了一圈,然后才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倪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啊?”

  假孟希越开了口,声音嘶哑难听,“这是什么地方,你又为什么要绑着本世子?”

  “哼!装模作样,没杀了你,已经是老夫忍耐之下的结果了!”

  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着的人,倪宰相冷哼着,积攒了多时的怨念终于能喷薄而出。

  “说!那个天问老秃驴让你干什么?”

  听见这两个字,孟希越的身子跟着瑟缩了一下,又故作疑惑,“什么天问?这,这是什么人?”

  叶晚竹这会儿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怎么,和天问大师合作了那么久,从南疆到大梁,世子竟然不知道这是在说谁?”

  顺着她的声音,假孟希越转头看来,眼神是控制不住的惊悚。

  “我,我……”

  “不如我来替你编吧,”叶晚竹老神在在地抱起双臂,“你可以说,宫中失火的时候,你为了救圣上,一不小心把脑袋撞坏了,好多事情都忘记了——这个借口怎么样?”

  从假孟希越的脸上来看,这应该是个好借口,就是他嘴唇蠕动着,实在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选了你这么一个笨蛋来伪装孟希越,这应该不是天问大师的本意吧?”

  斜晲着他变幻不停的表情,叶晚竹轻笑一声。

  “你的出现是个意外,对吧?”

  按照天问大师的计划,应该坐在皇位上的人,就是真正的孟希越,只是没想到他被带走,又在蛊虫的影响下死在了禹山上,所以,天问大师只能出此下策。

  “临时找人扮演安王世子可不容易,那个时候,京城里应该也是一片混乱。”

  俯身看着被绑在椅子上,连动一动都十分困难的人,叶晚竹忽然又咧开嘴笑了一下。

  “你是他手下的什么小喽啰?”

  假孟希越的表情瞬间变得非常难看,五官扭曲,仿佛是想极力压制住心底的惊涛骇浪,却终究还是失败了。

  “我,本世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咬死不放,“放开本世子,否则,要你们好看!”

  叶晚竹直起身子,一脚就踹到他胸口上去了。

  椅子瞬间向后倾倒,假孟希越倒吸一口冷气,咚地一声狠狠摔在地上,忍不住呻吟了半句。

  后半句还没来得及出声,叶晚竹的脚便再次上前,重重地踏在他的脸上!

  “唔唔……”假孟希越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呓语。

  倪宰相站在远一些的地方,看着眼前的景象,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先前被岑灵川打的那个耳光。

  这么看来,他还算是幸运。

  至少是用手打的……

  “废话少说,关于天问大师,你都知道什么?”

  垂着目光看下去,叶晚竹的眼神和语气一个比一个冷漠。

  “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否则,我也要你好看。”

  一边模仿着这假孟希越刚才的口吻,叶晚竹一边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摸出一把**,拿在手里把玩。

  “我不像你,连威胁都说得那么似是而非,”她语气淡淡,“你不说,我这就帮你摘了这张脸,让你用真面目好好地示人。”

  天问大师的换脸有两种办法,一是杀人之后割下脸皮,做成面具,二,就是让隐竹动手了。

  孟希越死在禹山上,没有脸皮能给这位用,所以他的脸是隐竹所做。

  叶晚竹见过那样的画面,和当初的安王一样,这位的脸应该已经被硬生生地改成了孟希越的模样。

  不过……怎么不见有伤口?

  为了养得天衣无缝,安王那个时候可是还喝了不少养颜的汤药。

  可这会儿,无论叶晚竹怎么打量,出现在眼前的这张脸都光滑无匹,看不出半点动过刀子的痕迹。

  心念一动,叶晚竹抬手便是一刀划下!

  “啊——”

  鲜血飞溅,倪宰相的腿先软了,踉跄两步,后背咚地一声撞在墙上。

  这假冒的孟希越也倒抽一口冷气,随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试图抬手去遮挡脸上的伤口。

  可他忘了自己被五花大绑,发现动作不得,便又立刻扭过脑袋,不想被叶晚竹看到。

  可惜,已经晚了。

  在叶晚竹的注视之下,那一寸长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伤口的边缘向内卷曲着,似乎要准备结痂愈合了。

  冷笑一声,叶晚竹再下手,便是朝着这位的整条胳膊而去的了。

  “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屋中,还伴随着一声闷响,倪宰相看着叶晚竹高高举起的胳膊,先一步本能地闭上了双眼!

  不管接下来是什么画面,他不看最好!

  幸亏他没看。

  叶晚竹一刀剁下了这冒牌货的整条小臂,鲜血再次飞溅而出,比刚才猛烈了不知道多少倍。

  假孟希越浑身抽搐着,想晕倒,伤口却被叶晚竹又用刀尖挑了挑,只能在更加尖锐的疼痛里翻着白眼被迫醒了过来。

  “你……”他有气无力地盯着叶晚竹。

  “别说话,”叶晚竹的眼睛只看着那伤口,“又快长好了。”

  虽然这冒牌货的断肢处没有长出半条崭新的胳膊,但他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却又开始愈合,出血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直到慢慢停住。

  叶晚竹看了看被自己捏在手中的这节断臂。

  “如果我现在再撕开这个伤口,把你的胳膊接上去,你是不是能恢复如初?”她吹了声不长不短的口哨。

  “疯子!”假孟希越的脸上已经被汗水浸湿,“你这个疯子!”

  “知道就好。”

  叶晚竹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又晃晃手里的**。

  “不想以后拿脚当手用,就老实点,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