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想错了!

  明眼人现在都看得出来,南疆王对慕家有多排斥,她却把柳大夫这个王上的救命恩人和王后扯到一起!

  这真是找死啊!

  “王上!王上!奴婢错了!”

  吴嬷嬷哭得撕心裂肺,鼻涕眼泪齐齐落下,凄厉的喊声不住地在空中回响。

  “奴婢撒谎了!都是,都是赵贵妃娘娘让奴婢做的!奴婢也是被逼无奈……”

  随着小太监将她拖出院外,吴嬷嬷的声音渐渐消失了下去。

  叶晚竹回身望着吴嬷嬷离开的地方,神情晦暗不明。

  这秃驴的葫芦里,这回卖的是什么药,她也有些看不清了。

  “让柳大夫受惊了,都是下人无状。”

  上座的南疆王这时候又开了口,方才对着吴嬷嬷的冷酷顿时全消失了,又成了笑呵呵的模样。

  “还请柳大夫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回过神来,叶晚竹也仍是恭恭敬敬行礼,“民女不敢。”

  “那就好,那就好啊!”

  长叹一声,南疆王又一挥手,“好了,既然没什么事,柳大夫便回去休息吧,莫要再被这等莫名其妙的事情扰了心情!”

  “三喜!你送柳大夫回去,还有符大夫!”

  闻言,那个叫三喜的小太监连忙又笑嘻嘻地走到叶晚竹身边,“您请吧?”

  这场景着实诡异,又或者说,从叶晚竹踏入南疆王寝殿的第一刻起,这里便处处透着诡异。

  叶晚竹没再多言,敛下思绪转身离开,符绮也跟了上去。

  离开寝殿后,叶晚竹有心将三喜支走,可这位却一定要把两人送回那间小院才行。

  “柳大夫,您就别难为奴才了!”

  就算是这么说着话,三喜的表情看上去依旧十分快活。

  “万一您再遇到什么突发状况,又不知道被什么不三不四的人缠上,王上知道了,恐怕要扒了奴才的皮!”

  一边说,三喜一边夸张地哆嗦了两下身子,又求饶似的望着叶晚竹,“您大人有大量,就行行好吧!”

  看着他这幅模样,叶晚竹眼角狂跳,一旁的符绮也露出一脸的不适。

  这小太监看上去怎么像得了失心疯似的?

  一阵一阵的!

  “你干什么呢?”

  三人已经靠近了小院边缘,岑灵川正在外面不知道做什么,听见这边的动静,眉头一皱快步走上前来。

  三喜刚才那番姿态全然被岑灵川看在眼中,他挡在叶晚竹和符绮面前,一脸的嫌恶丝毫不加以掩饰。

  “我看德水公公挺正常的,怎么眼神其实不太好?竟然挑了你这么个徒弟,”他上下打量着三喜,压低了语气,却越发显得嫌弃,“一看就不正常。”

  “林大夫。”

  看见岑灵川,三喜愣了一下,随即将面上的表情全都收了起来,无比正经地喊着他的化名。

  “林大夫怎么在外面?”

  岑灵川被他这突然的变脸气笑了,“怎么着?看见我你就能立刻变正常?进宫当太监以前,你小子是不是在街上专职当流氓的?”

  他怀疑地打量着三喜,又眯起双眼,“王上真能放心地让你呆在宫中?”

  “……林大夫慎言!你怎可如此辱没小人的名声?”

  三喜气得呼吸顿时急促了几分,“小人只是在护送王上的贵客,还请林大夫莫要造谣生事!”

  “哦,我造谣生事,”岑灵川懒洋洋地拖长了调子,“那行啊,你现在就让人把我抓起来,咱们到王上面前去说话。”

  好让他把三喜刚才那副模样完整地还原一下。

  他挑着眉头,好整以暇地望着三喜。

  三喜眉头紧皱,表情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柳大夫,符大夫,奴才这就先告退了,您二位好好休息。”

  丢下一脸戏谑的岑灵川,三喜朝着叶晚竹二人客气了几句,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离开。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才是主子。”

  望着三喜的背影,岑灵川果断抬高了声音,眼见他离去的背影趔趄了一下,方才心满意足地收回了目光。

  “走,进去说话。”

  再看向叶晚竹和符绮的时候,他的神情又变得正经了起来。

  三人进到屋中,刚关上房门,岑灵川正要张口,却被符绮抢了先。

  “那秃驴刚才一直在追问和你有关的事情。”

  符绮定定地看着叶晚竹。

  她押着吴嬷嬷来到南疆王的寝殿,吴嬷嬷拼命挣扎,一路上费了不少力气,终于抵达的时候,南疆王已经清醒了过来。

  他将二人召进殿中了解情况,刚听到叶晚竹被王后叫去,便立刻变了脸色。

  符绮看得清楚,那不快就是因为她们去替王后看伤的。

  可等吴嬷嬷也说完话,南疆王忽然又勃然大怒,二话不说便下旨将赵贵妃打入了冷宫,快得让符绮半点都没反应过来。

  紧跟着,他一面让三喜去找叶晚竹,一面把哭哭啼啼的吴嬷嬷晾在一旁,一句接一句地向符绮打听起了叶晚竹——

  “说是问你,好像也不太对。”

  话说到这儿,符绮皱着眉头,努力地搜寻着合适的描述。

  “他是,他好像是在打听柳大夫……”

  叶晚竹的生平,天问那秃驴大概已经了解得不能再详细,可方才在寝殿里,南疆王问的那些问题,却都是围绕着那个并不存在的柳大夫。

  “这秃驴想干什么?揭穿我们的身份?”岑灵川听着也皱起了眉。

  符绮犹豫着,却摇了摇头。

  “我感觉又不太像。”

  除了问话,还有刚才三喜那奇怪的表现,怎么看,都不像是准备跟他们撕破脸皮的样子。

  “天问秃驴沉寂了这么长的时间,无人打扰,看来是又想出了什么招数。”

  叶晚竹思考着符绮的话,又一一记下,“这段时间,咱们还是以静制动,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是南疆王醒来之后,一行人商讨下的共识。

  岑灵川和符绮都点了点头。

  “师兄,你刚才想说什么?”

  将三喜和南疆王的态度放下,叶晚竹又想起一件事。

  岑灵川一拍脑门,又要开口,又被院中的脚步声打断。

  “圣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