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宴会上见到赵夫人的时候,她一身锦衣华服,虽然提到家事时脸色有些不好,但还是个不折不扣的贵妇人模样。

  眼下出现在叶晚竹面前的却是个憔悴不堪,满身是血的人!

  若不是那嬷嬷哭喊着扑了过去,叶晚竹根本无法将这两人联系起来。

  “夫人,您怎么样啊夫人?”

  嬷嬷已经从丫鬟们手中将赵夫人接过,摸到满手的血迹,声音又变得越发颤抖起来。

  “王妃。”

  隐风上前两部,在叶晚竹面前站定。

  “赵夫人身上有重伤三处,均为利器所伤,失血较多,伤口需要及时处理。”

  叶晚竹点点头,已经闻到了来自赵夫人身上的血腥气。

  她转头看向那嬷嬷,示意她先将赵夫人扶走。

  “书画,去请个大夫过来。”叶晚竹又道。

  “景平王妃这就有点多管闲事了吧?”

  梁源的声音这时候又从旁边传了过来,他抬着下巴,一脸放肆地看着叶晚竹。

  “这是我们梁府的事情,王妃就是权力再大,也没资格管!”

  书画看着赵夫人的模样,皱起了眉。

  “大人这话说的真是可笑,方才您指责我家王妃的时候义正词严,怎么不说那是我们景平王府的家务事?”

  书画忿忿地瞪着梁源。

  此人前言不搭后语,态度还如此嚣张,真不知道是凭何依仗!

  梁源闻言却露出了堪称洋洋得意的表情。

  “本官那是——”

  一句话还没说完,剧痛忽然袭上,梁源捂着嘴猛地弯下腰去,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腰带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他破烂的外袍被风吹动,时不时露出光裸的两条腿。

  丫鬟们连忙低头垂目。

  微风吹过,梁源这才反应过来,想伸手按住衣摆,掌心却满是鲜血,还有半颗红彤彤的牙。

  他目眦欲裂地抬起头朝着叶晚竹看来。

  叶晚竹就正大光明地站在他面前,没有半分不好意思。

  不仅如此,见着梁源仇视憎恨的目光,她挥起金杖,朝着这位的脸上又狠狠甩了过去!

  这一回,梁源的鼻血高高飞溅出来!

  “**人!你这个**人!给本官把她拿下!”

  梁源口齿不清地狂吼着,又看向院中小厮,无奈隐风隐川一身煞气,光是几个眼神扫过,小厮们便都感到自己的腿肚子控制不住地打起了哆嗦。

  “梁大人刚才是不是想说,你是个会犯浑的,所以循规蹈矩之人,就活该受你的欺负?”

  倚着金杖,叶晚竹站立的动作有些懒散,眼神却很是犀利。

  “不巧,本王妃最见不得有人在我面前犯浑,来一个,打一个!”

  话音未落,她再一次举起了金杖。

  “你为人夫君,对自己的夫**脚相加,却对本王妃的丈夫和儿子温情款款,梁大人,你还敢说自己没有那样的龌龊心思?”

  “你和萧子景蝇营狗苟,做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下作勾当,我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闹到本王妃面前,你还有脸嚣张?”

  “你这么爱犯**,正好,本王妃就爱多管闲事,我今天就看看,你能威风到什么地步!”

  这一回再抽打梁源的时候,叶晚竹的眼底出现了久违的疯狂。

  随着一步步改写命运,掌控景平王府,叶晚竹的心绪也日益变得平稳。

  可方才赵夫人的遭遇,俨然与前世的自己一模一样!

  再看着梁源那嚣张无赖的嘴脸,叶晚竹便很难分得清这到底是新仇还是旧恨了。

  刚让萧子景学会安静,便又来了个不知死活的!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活该挨打!

  “啊!啊啊啊!”

  “别打了!”

  “杀人了,杀人啊!”

  梁源怎么也没想到,本以为事情已了,景平王妃竟然又忽然发疯起来!

  落在身上的杖子一下比一下重,梁源起初还想还口,很快恐慌就从心底渐渐蔓延开来。

  这景平王妃保不准是真的疯了,下手丝毫不顾及后果!

  就算日后皇上知道此事会追责,他要是今天就被打死,那也看不着了!

  打了个寒战,梁源立刻一边躲着杖子,一边认起罪来。

  “我错了,我,我那是喝多了酒,一时糊涂才做下这样的事!”

  “这样的事?”

  叶晚竹手上动作不停,却问道,“哪样的事,具体说说?”

  梁源咬紧了牙关才再次开口。

  “对夫人动手都是我的不是——啊!”

  “不对。”

  直接截断他的话,叶晚竹的声音带着循循善诱的哄骗,“再想想?”

  那是什么?

  梁源闻言愣住,思绪中断只有一霎,一脸阴沉的隐川便又走上前来,作势要将他按倒在地。

  “我,我——”

  心下顿时了然,梁源慌忙大吼。

  “我不该对,对景平王有非分之想,更不该因此对王妃不敬!”

  他算是看出来了,景平王妃最想听的就是这个!

  真是个疯子!

  **!

  梁源话音落下,隐川果然也停住了脚步。

  他还没松上一口气,叶晚竹便又发话了。

  “梁大人终于承认了,不过,大人觉得此事若是传到外面去,能有多可信?”

  笑眯眯地立在梁源身前,她语气里写满了好奇。

  梁源并未立刻作答,看向叶晚竹的时候正如在看一个疯子。

  龙阳之事,京中也不是没有,梁源自己先前也有所耳闻。

  可那些都是阴柔之人,他与景平王这么两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摆在这儿,就算真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

  简直是荒谬!

  叶晚竹看着梁源眼底的答案,面上的笑容越发愉悦。

  她抬手在梁源脸上拍了拍,拍得他的鼻血又缓缓流了出来。

  “大人所想不错,”叶晚竹压低声音,“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劳烦梁大人亲自出面,将事实公之于众,好取信于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

  梁源听懂了,却不敢相信,瞪着一双眼睛,愣愣地看着叶晚竹。

  温热的鲜血从他鼻腔涌出,顺着皮肤滑落的感觉却是一片冰凉。

  “怎么,梁大人不想去?”

  收回手,免得沾上此人的脏血,叶晚竹挑了挑眉。

  “那本王妃就只好另想办法,平息我心头之恨了。”

  “隐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