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君捧着他的脸,认认真真地打量起陆谨行。

  骨相周正,轮廓锋利,也许是经常板着脸的缘故,整个人的气质十分冷硬。

  浓眉下压着一双眸子,瞳色偏深。

  男人眼神里满是无可奈何,但任谁都看得出来,分明满是对妻子的爱意。

  他眼尾微微上扬,痞里痞气的,又掺着几分少年人的澄澈。

  昏黄灯光下,顾婉君娇声开口,“那陆团长岂不是这辈子都要守着我了?”

  “不然呢?”

  听到这话,顾婉君心情大好,原本的疲惫一扫而空。

  她忍不住拉住陆谨行的胳膊,撒娇道,“陆团长,我要洗澡。”

  “行。”他的声音有些哑,“我去把桶给你搬过来。”

  顾婉君脸瞬间翻红,自打家里买了大的浴桶之后。

  这男人好像就解锁了独特的爱好。

  非要看着她帮她搓澡,擦身子。

  美其名曰,她一个人洗不干净。

  一开始她还有些不适应,扭捏一阵以后,发现有个人帮着按摩还是挺舒服的,索性就由他去了。

  陆谨行把身上的衬衣脱掉,换了件白色工字背心,起身去外头提桶。

  顾婉君看着他流畅的肌肉线条还有挺拔的背影。

  一时之间忽然有些口干舌燥。

  她**上自己发烫的脸颊。

  心里暗暗唾弃。

  明明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越看这男人还越喜欢了。

  陆谨行似有所感的突然回头,看到她红着脸发呆的模样,嘴角微扬,“看什么呢?”

  顾婉君有些心虚,梗着脖子嘴硬道,“刚刚有个虫子飞过去了。”

  *

  紧锣密鼓地学了两个月,在最后冲刺关头,整个陆家的气氛都变得紧张起来了。

  自打顾婉君备考以来,饭菜都是苏明华和陆谨行在轮着做。

  基本上是她说想吃什么,下一顿饭桌上就有什么。

  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陆谨行在做。

  毕竟这个家里现在除了顾婉君以外,能做一手好菜的也就只有陆谨行了。

  距离高考还有5天时,顾婉君请最后五天的假,准备把之前的错题再好好看一遍。

  再加上宁英涛和陆爱舒给她押的题,时间就刚刚好。

  这几天,陆谨行生怕她没休息好,晚上也不敢闹了,每天都是规规矩矩的。

  以至于顾婉君都有些不太习惯。

  考试前一天夜晚。

  房间里,书桌前。

  顾婉君端着笔记本在煤油灯下仔细翻开。

  陆谨行坐在旁边,拎着她的文具袋反复检查。

  看着她碎发落下来,他就抬手将她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铅笔削好了,钢笔也灌满墨水了,明天你好好考,别紧张。”

  “嗯。”顾婉君笑得像个小狐狸,眼睛亮晶晶的,“这话我都听了几十遍了,陆长官,再听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陆谨行顿时歇了火,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好,不说了。”

  第二天。

  苏明华老早就起来做了平日里顾婉君最爱吃的茴香打卤面。

  还炸了油条和煎了两个蛋。

  陆谨行看着盘子里摆成一百分的油条和鸡蛋,忍俊不禁,“妈。你当婉君是小学生呢!”

  苏明华棱了他一眼,把盘子往顾婉君面前端,“小时候你姐每回考试都吃这个。每次都考得好着呢!哪像你,那时候成天跟个泥猴似的到处跑。”

  陆谨行摸了摸鼻子,闭嘴了。

  顾婉君看着码得整整齐齐的一百分,也有些好笑,“妈,我吃不下这么多。”

  “没事,你象征性吃两口就成,剩下的给谨行吃。”

  顾婉君点点头,吃了面条之后,又吃了两口简单,小半根油条,这才满足的打了个嗝。

  陆谨行三两口把剩下的东西解决了。

  没一会,两人就拎着包出门了。

  **小学考场离这不远。

  甘岭上所有报名了高考的人基本上都在这边考,准备考试的人,也都是下乡的知青。

  顾婉君看着鱼贯而入的人,心里也有些紧张。

  她手里攥着准考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陆谨行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背,声音低沉而坚定,“婉婉,你别想别人,想着自己要考的试就行。”

  顾婉君扬起嘴角,目光坚毅,“嗯,真金不怕火炼。”

  *

  考场内,顾婉君看着周围攒动的人群,心里也一阵发虚。

  毕竟高考已经隔了十年,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样的题目,考试难度大不大。

  随着考试铃声响起。

  试卷也由监考老师发到她手上。

  但当她看清题目,整个人忽然放松下来。

  她最担心的就是物理,可没想到,宁英涛直接给她押中了两道大题。

  并且上周他还给她讲过类似的知识点。

  等到物理考完,便是**。

  第一天顾婉君倒也得心应手地把题目做完了。

  她做完**卷子时,还往四周瞟了一眼,发现大家看着卷子咬笔头,好像不太会写。

  还有零星几个人,则是生怕不够时间似的,密密麻麻写了一堆。

  有了第一天的经验,再加上其他科目顾婉君都复习过,所以考起来也不是很紧张。

  再加上每天陆谨行都变着花样给她做饭做菜,方方面面都照顾得十分周到。

  她的状态也非常好。

  三天考试很快结束了。

  最后一科交卷铃声响起时,顾婉君冲出考场,一眼就看到站在烈日下的陆谨行。

  他穿着常服,衣服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

  “怎么在这儿站着?不是让你找阴凉地方等吗?”

  她心疼地用手帕给他擦汗。

  陆谨行笑着摇了摇头,他只想让顾婉君出来时,能第一眼看到他。

  “没事,我都在太阳底下站惯了,在哪都是一样的。”

  顾婉君瞪了他一眼,直到把他脸上的汗都擦干,她这才放下心来。

  “怎么样,考得好吗?”

  顾婉君眨了眨眼,故意拖着长音,“这个嘛......”

  看着陆谨行紧张的样子,她忍不住笑眯了眼睛,“我觉得应该能上北平。”

  陆谨行松了口气,随即又板起脸,挑眉道,“又故意吓我是吧?”

  然后他俯身到顾婉君耳边,低语几句。

  顾婉君被他气得脸都红了。

  这人怎么光天化日之下,还说......

  还说这些话呢!

  耍流氓!

  不过很快,陆谨行就把自己的小妻子哄好了。

  回家的路上,顾婉君兴奋地说着考题,陆谨行就静静地听着,眼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