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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章 改变这一切的人

  隔着几排座位的距离,她看着贺临舟的脸,嗓音温静,“他说的没错,这是他的选择,别人没有资格去质问他什么——”

  “我祝他心想事成。”

  低柔的女音,轻若羽毛。

  贺临舟的心,有一瞬的触动。

  他想起从前他跟姜若男之间的要好,可再要好,那也只是他的一时昏头。

  “若男,你就是太过善良,像这样的朋友,你不要也罢!”

  陈森并没察觉出姜若男神色间的异样。

  更没在意到她跟贺临舟之间涌动的莫名情愫。

  只一心用在诋毁眼前两人的关系上,“总之,贺临舟你刚才已经承认了自己想破坏别人感情的事实,桑南枝要是真心拒绝你,那就不该让你靠近她——”

  “呵。”

  桑南枝冷冷抬眸,黑眸里倒映的,是陈森那张自大自傲的脸,“大清早亡了,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应该被浸猪笼,才对得起身为女人的自爱和忠贞?”

  “陈森,那你呢,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你跟姜若男是什么关系?是正常同学的关系么?”

  桑南枝眼眸微眯,翘起二郎腿看向了前方。

  “如果是正常同学关系,那你们最近也走得太近了些,早就超越了普通社交距离,如果不是……那为什么之前从未听你们官宣交往了?”

  教室内,顿时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议论声。

  【是啊,最近我的确看见姜若男和陈森走得特别近——】

  【难道他们真交往了?】

  【我也看到了,好几次他们都一起去食堂吃的饭,陈森还特别殷勤,之前我可没见他对哪个女生这样过。】

  【可姜若男不是跟贺临舟……所以,她现在到底跟谁在谈,我真是看不懂了。】

  【看不懂那就再看看,我看马上就能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在交往了。】

  ……

  陈森将这些议论听进耳里,而后掌心紧握,抬眸看了姜若男一眼,脸上划过一丝鉴定。

  反正他跟若男也就差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了,要说交往,也差不多了。

  这么一想,陈森便打算开口承认。

  “我跟若男当然……”

  “我们当然只是朋友关系而已。”

  姜若男抢先一步,开口说道。

  陈森的身形,瞬间僵住。

  眼底的不可置信漫出,失望与受伤疯长,可姜若男却像看不见一样,再次否认了他们之间关系的亲密:

  “我们只是比较聊得来的好朋友,仅此而已。”

  “如果让你们感到误会了,以后我注意跟他保持距离——”

  “陈森,很抱歉。”

  末了,姜若男终于将目光转向了陈森。

  她不能让贺临舟误会她,所以只能提前舍了这颗棋子。

  陈森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的告白……被拒绝了。

  他以为姜若男会和他顺理成章地在一起,却没想到等来的,只是一声打脸的抱歉。

  “听见了?”

  桑南枝挑眉看向一脸失神的陈森,神色嘲讽,“她对你,毫无情意。是你一厢情愿纠缠她,让旁人误会你们之间的关系,你这样的行径,还有什么资格来质问别人?”

  “至少贺临舟,可比你坦荡。”

  迎着几十道目光的注视,陈森攥紧拳头,看向了姜若男的方向,“你……不喜欢我么?”

  “我跟你告白后,你并没有拒绝我,我以为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默契,我以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们早就互通情意,默认了这段关系——”

  “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跟我相处这么久?”

  陈森目光破碎,做着最后的挣扎。

  桑南枝好以整暇地偏头看去,像看戏一般,想看看姜若男又能说出什么花来。

  “我喜欢你啊,就像我喜欢这个班里的每个同学一样。”

  姜若男低垂着眼,将声音放得很轻。

  少顷,却复又抬眸,一脸不忍道,“我只是怕直接拒绝你会伤到你的自尊,所以想再缓缓,慢慢告诉你我的答案。”

  “跟你接触,也是希望经过接触或许会令你对我改观,发现我并不是那个真正适合你的人。”

  “只是我没想到我的这种做法,既让你误会了,也让别人产生了误会,所以我只能对你坦白,告诉你我不能接受你告白的事实。”

  姜若男眼眶微红,一脸内疚。

  像是自责自己没提前说清,才造成了今天这种局面。

  “陈森,你很好,你以后一定会遇到更适合你的人。而我的心里,早就住下别人了,实在腾不出新的位置。”

  “抱歉。”

  ……

  陈森听到这里,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甚至连接下来的课都不上了,直接逃课离开了教室, 一副颓丧难以接受现实的样子。

  上课的铃声,在此时被敲响。

  众人只得收起心神,专注上课。

  贺临舟也重新坐到了桑南枝的身旁,只是他此刻的心情,却复杂的很。

  “看着这一幕,你难道不觉得熟悉么?”

  桑南枝突然开口,用着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的语调说道。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整个身体微微从旁倾斜,绯红的唇一张一合,似是对某种关系的嘲弄。

  贺临舟眸光一愣。

  “当初在鹿鸣高中,姜若男也是用这种手段离间你我的,只是我那时看清了她的真面目,而你选择相信她。”

  “相信她的无辜,相信她的善良,相信她的柔弱,相信她……毫无心机。”

  “而你现在,还这么认为么?认为一个毫无心机的人,真能在学校立足,获得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喜欢?却从未想过,如果没有她的出现,我们的生活依旧会顺流前行,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我们会一起毕业,一起读京大,一起去实现曾经所有约定好的未来之事,而她,是改变这一切的人——”

  “这么说,你明白了吗?还觉得她无辜纯善么?”

  讲台前,老师背对着众人在黑板上写写画画。

  桑南枝目不斜视地做着笔记,仿佛刚才那些话,都不是她说的。

  一整节课,贺临舟都心神不宁着。

  千言万语堵在他的心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