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穿古代逃荒,很苟! 第285章 政通人和

小说:胎穿古代逃荒,很苟! 作者:爱吃火腿粥的苏果 更新时间:2025-10-11 01:16:19 源网站:2k小说网
  林岁安提出的工分代税与荒地悬赏令,政令以最快的速度形成布告,加盖县尊大印,由衙役敲锣打鼓,在县城四门及各大流民营地张贴宣读。

  同时,韩彦派出的快马也带着详细的政令文书与沈文渊的亲笔信,驰往湖州府城。

  起初,流民与乡绅们多是怀疑与观望。

  “天下哪有这等好事?免稅?地白种三年?怕不是官府的诱饵?”

  “那些老爷们精得像鬼,能白白便宜我们?”

  然而,箬溪村再次成为了第一个“吃螃蟹”的。在林四勇的主持下,林家联合村中几户家境稍好的人家,率先吸纳了四十余户手脚麻利、背景清白的流民作为佃户或雇工。

  主要照料那些需要精耕细作的桑林,并着手在村后一片贫瘠的碎石坡上,尝试开垦“悬赏令”中的荒地。

  几乎同时,县城内以赵员外为首的几家大户,在韩彦亲自“拜访”和陈说利害后,也半推半就地开始尝试。他们拥有大片林地桑园,以往树下空间确实浪费,如今能抵税赋,何乐而不为?

  当人们看到箬溪村的流民终于能通过正经劳作换取一家温饱,看到赵员外家林下的豆苗破土而出,那份怀疑迅速被求生的渴望取代。

  地主乡绅们纷纷行动,清点自家“边角之地”,挑选老实质朴的流民。以往被驱赶的流民,如今成了被“争抢”的劳动力,虽然地位依旧低下,但至少有了立锥之地和明确的盼头。

  按照官府划定的区域,一队队由乡勇护卫、或由小地主组织的垦荒队,向着那些以往无人问津的贫瘠山丘、滩涂地进军。

  叮叮当当的凿石声、嘿呦嘿呦的号子声,热火朝天。

  林岁安说的水域河网,在懂得水性的老农指导下,流民们开始有组织地采集菰米、菱角,挖掘河泥肥田,甚至在浅水区尝试围堰养鱼。

  郑主簿在韩彦的高压之下,效率惊人地核算着各家申报的工分代税额度。

  胡县丞则忙着给新成立的炭窑、石灰窑、编织队登记造册,虽然忙得脚不沾地,内心却因看到了稳住局面的希望而少了几分惶恐。

  沈文渊在韩彦和林四勇的陪同下,骑马巡视。看着田野山间那一片片忙碌而充满生机的景象,看着流民脸上不再是麻木等死而是带着一丝专注劳作的神情,他心潮澎湃,忍不住对身旁的韩彦叹道:

  “韩县尉,看见了么?这便是政通人和之力!林主事一策,竟有如此回天之功!若非亲眼所见,本官实难相信。”

  韩彦的目光掠过那些在乡勇指挥下奋力开垦的身影,微微颔首,眼中亦有感慨:“县尊所言极是。此策之妙,在于它将所有人的力气,都拧到了一根绳上,朝着活下去这一个方向使。人心可用,则万事可为。”

  与此同时,湖州府城。

  知府衙门内,知府仔细阅罢沈文渊的来信及附上的政令细则,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久久不语。

  堂下几位幕僚议论纷纷。

  “大人,此策虽看似巧妙,然轻易减免税赋,恐损朝廷岁入,此例一开,他县效仿,如之奈何?”

  “况且,将荒地许民垦殖,三年不征,是否过于优渥,易生豪强兼并之患?”

  陆知府抬起手,止住了众人的议论。他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府城外依稀可见的流民营轮廓,沉声道:

  “诸公所虑,皆有道理。然,尔等可曾见过长兴县报来的流民伤亡及骚乱数目?远低于其他诸县!”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如今之势,如同救火!是守着可能被烧掉的岁入一同化为灰烬,还是果断断尾,先保住根基?沈文渊此策,正是断尾求生、保根固本之良法!它未要府库一钱一银,却能动员民间之力,安顿流民,垦殖荒地,此乃大智慧!”

  他当即下令:“即刻将长兴县此二策,抄送府下各县,着其根据本地情形,斟酌施行!并告知他们,若有成效,本府自当为其向朝廷陈情!”

  政令如风,迅速吹向湖州府各地。虽然反响不一,有的县积极效仿,有的县阳奉阴违,但长兴县的成功经验,无疑为整个湖州地区应对这场难民危机,提供了一个全新的、充满希望的思路。

  而在长兴县,林岁安的名字,已不再局限于医药局。她在县衙那次会议上的建言,虽未大肆宣扬,却已在核心阶层中小范围流传开来。

  她不再仅仅是被韩彦和沈文渊欣赏的林主事,更是在关键时刻,为长兴县指明了一条生路的献策者。

  这一切,林岁安本人并未过多在意。她依旧忙碌在医药局和箬溪村之间,指导防疫,培训助手,关心着新垦荒地的作物长势。

  金风送爽,吹拂着长兴县的土地,也吹散了积压已久的绝望与死气。

  原本荒芜的碎石坡上,新垦的田地里,荞麦开着细碎的白花,如同给山坡披上了一层薄雪;糜子沉甸甸的穗子低垂着,在阳光下泛着金黄的光泽。

  桑树林下,间作的豆类已然成熟,豆荚饱满。河滩圩田里,补种的晚稻虽显稀疏,但稻穗依旧努力地灌浆成熟。

  这是一场来之不易的丰收,箬溪村内,洋溢着久违的喜悦。

  林四勇带着人清点着新收的粮食,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好啊!这荞麦和糜子收成比预想的还好,加上林子里收的杂粮、河里的鱼获,今年冬天,咱们村不仅能自给,还能有些富余!”

  陈文仲拿着账本,一丝不苟地记录着,闻言也露出欣慰的笑容:“四勇所言极是。更可喜的是,村外那些依附的流民,他们自己垦殖的悬赏田也有了收成,虽只够糊口,但总算能站稳脚跟了。”

  他如今俨然成了林四勇的得力臂助,村中文书、账目、乃至孩童的启蒙,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箬溪村的里正算是彻底退下来了,现在林四勇指定了一个上箬村的李老二当里正,实行的是三年一换政策。得等开春了去县衙正式**手续。

  陈氏看着大哥脸上渐渐丰润起来,眼神也不再是初来时的死寂,心中对家人的悲痛虽未消减,但总算有了一丝慰藉。

  她拉着侄儿陈启的手,轻声说:“看看,只要人勤快,老天爷总不会绝了生路。”

  林岁安站在自家的院子里,看着福安、陈启等半大小子兴奋地搬运着新收的南瓜,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扬起。

  她特意去看了那片由流民家庭在乡勇护卫下垦殖的山坡地,看着那些面黄肌瘦的妇人捧着收获的糜子,激动得泪流满面,她的心中充满了成就感,她真没白活。

  县城外的流民营,规模虽未减小太多,但氛围已截然不同。

  县衙的粥棚依旧每日施粥,那粥却比夏日时稠厚了许多。更重要的是,许多流民通过以工代赈或受雇于乡绅,手中有了些许余粮,脸上不再是纯粹的麻木,而是有了一份对明年的盘算和期待。

  韩彦与田修文骑马巡视至此,看到的是一片忙碌而有序的景象。有人在修缮窝棚准备过冬,有人在晾晒新分的粮食,甚至有妇人聚在一起,用新得的麻线编织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