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鄠县县城外,李元吉被尉迟敬德扔出来。

  李元吉满眼怨毒地握紧拳头看着鄠县县城,李世民,你想要我死,我便先送你去见阎王,看你先杀了我,还是我先要你的命。

  他非常清楚李世民的性格,从来不说大话,李世民说一定会杀了他,那便一定会做到。

  与其等着李世民来杀他,不如他先下手为强。

  与此同时,东宫之中。

  裴寂以商谈政务为由前来拜访。

  “太子殿下,陛下让你封赏叶尘,可否把叶尘提拔到尚书省?我非常欣赏叶尘的才华。”裴寂道。

  李建成刚回来,还不知道叶尘和裴寂之间的恩怨。

  但魏征知道啊,赶忙劝阻:“殿下不可,若把叶尘提拔到尚书省,将会彻底把叶尘推向秦王那边,裴大人的欣赏,恐怕叶尘承受不了。”

  “而且调拨叶尘,得先过秦王那关,秦王必然不会让叶尘调走的,最好就是维持现状,云兰郡主这段时间一直待在鄠县县衙,与叶尘相处得很好,我们应该继续按照之前制定的计划行事。”

  李建成可不傻,立马听出了魏征话中之意,裴寂跟叶尘有仇,没安好心。

  “裴相想利用孤?”李建成抬眸看向裴寂,眸光极其锐利,压迫感十足。

  李世民看不上裴寂,他同样看不上,若非裴寂支持他,他根本不会给裴寂好脸色看。

  “我……”

  “叶尘年轻气盛,我只是想叶尘好好调 教。”

  裴寂脸色变了变,没想到太子竟然也这么维护叶尘,同时也恨上了魏征这个多事的狗东西。

  “这个便不劳裴相操心,还得多谢裴相帮我暂时保住李安俨的命。”李建成声音淡漠,让人听不出喜怒。

  但裴寂听出来了,太子的意思是感谢他帮忙,记下这个情分,但让他手别伸太长,别得寸进尺。

  **,区区一个七品县令,他还真就收拾不了,气人呐!

  “应该的,应该的,不过,李安俨最多能推迟到明年秋后处斩,若是到时候秦王还在长安,李安俨必死无疑。”

  “秦王已经对太子您身边亲信下手,太子您也该还手了,我有一策,武德律规定朝廷命官不得与王爷来往。”

  “若把秦王身边如房玄龄、杜如晦等人调离京都府,调入三省六部为官,便可架空秦王,自可随意拿捏秦王。”

  裴寂趁机献策,因为刘文静的事情,他和李世民注定对立,他比谁都想让李建成搞掉李世民。

  “不可,秦王是头猛虎,如此只会激发秦王的血性选择殊死一搏,对付秦王必须一击必杀。”魏征赶忙反驳。

  裴寂怒了,怒斥道:“你懂什么,秦王在军中和民间都威望极高,身边有尉迟敬德随时贴身保护,而且陛下顾念亲情,怎是那么好一击必杀的?”

  这一刻他都想捏死魏征,他提什么都反驳,简直是在跟他对着干。

  “裴相岂不闻猛虎受伤时战斗力会成倍爆发?”魏征依旧反对。

  “怕什么,我会联合其他大臣,让太子和齐王狭制长安军队,秦王手中无人用,再愤怒又能怎么样?”裴寂不以为然。

  魏征不再说话,谁让人家位高权重呢。

  “你们让我再好好想想。”

  李建成深吸一口气,终是难下定决心。

  主要父皇给了他确凿的证据,他的侧妃真不是秦王杀的。

  现在他对秦王,心中是有愧疚的,而且,明显有人想让他和秦王自相残杀,好从中取利。

  “明天晚上,我和秦王好好聊聊再做决定,你们先下去吧。”

  李建成挥挥手,示意两人离开,一个人坐在院中喝闷酒。

  这时,太子妃郑观音走出来:“我两个亲妹妹,一个死了,一个流放,殿下再不动手,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李建成没有回答,愁苦纠结地喝着闷酒。

  他的侧妃不是秦王杀的,李安俨纯粹自作自受,但李安俨又对他忠心耿耿,他不能不管。

  曾经做李家长子时,何等轻松,如今当了太子,权势滔天,却被人裹挟着做不得主。

  世民啊世民,希望明晚你别再让大哥为难。

  夜色降临,李元吉回到齐王府,吩咐心腹行动起来。

  三兄弟心思各异,但今晚都同样难眠。

  第二天早上,李世民离开鄠县,带着尉迟敬德回长安,踏进长安城的那一刻,气氛好像都凝重起来。

  下午,有宫中内侍到鄠县县衙宣读圣旨,叶尘升爵成郡侯,封号斌青侯,绸缎、铜钱又赏赐了很多,并赐予建侯府之权。

  圣旨上还特意写明是太子定的封赏。

  升爵发财,叶尘当然开心啦,现在他身家快万贯了。

  虽然他更执着于理想,想打造一个不一样的极盛大唐,但世上哪有人不喜欢钱的。

  以前够用就行,但很快他要和小月成亲了,有家要养。

  县衙终究不属于他,总得买套房子为家吧。

  小月那么好,婚礼也不能亏待小月吧。

  至于这是李建成给他的封赏,他直接忽略,这本就是他该得的,凭什么要记李建成的情分?

  下衙后,叶尘止不住看向长安方向。

  可惜他是鄠县县令,不能随意离开鄠县,不然他还真想跑到长安城去看一看,这都是历史名场面啊,只不过提前发生了。

  “你觉得太子和齐王会对秦王动手吗?”李烟柔走过来。

  “可能性很大,可惜我不能随意离开鄠县,不然真想去亲眼看看。”叶尘一脸惋惜。

  “你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李烟柔无语地给了个白眼。

  唉,她极度不想秦王和太子闹得不死不休,若能和平共处,她和叶尘还有可能。

  与叶尘相处越久,她越对叶尘着迷,叶尘好像什么都会,那坦荡而又不羁的真率,是她从未见过的。

  而且叶尘极其博学,每次听叶尘与秦王他们聊天,都是一种享受。

  叶尘破案的那些手段,教徒弟的方式,都让她耳目一新。

  每天都能看到或感受到不一样的惊喜,让她舍不得离开这里,她也没少找机会与叶尘独处。

  现在她已经完全不抗拒下嫁做叶尘平妻,甚至有些求之不得。

  可是叶尘总是防着她似的,仿佛在心里建了一堵墙,隔绝着她的情意。

  在对待秦王和太子的事情上,叶尘更是巴不得人家兄弟俩打起来。

  她想和叶尘有个未来,但叶尘却不愿意。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她是执拗的,高傲的,见过优秀的,又怎还愿将就?

  此生若不能嫁给叶尘,她宁愿一生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