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我清河崔氏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今日我崔义玄也以死证清白。”

  崔义玄红了眼,也要撞柱。

  但不出意外,旁边的士族官员赶忙拉住崔义玄劝慰,崔义玄也就象征性地反抗两下。

  “哈哈,演,你们继续演,你等着裴矩今晚去找你。”

  裴寂讥讽大笑。

  目的达到,李世民也终于开口:“够啦,这是朝堂,不是刑场,此事到此为止。”

  “裴氏西眷房,除魏国公直系外,一律诛杀,念在魏国公开国之功上,直系流放凉州十年,两代不得入仕,魏国公剥夺所有官爵,可留在长安陪伴太上皇。”

  “裴氏东眷房,连坐之罪,二十年内不得考功名,在朝为官者一律革职。”

  “裴矩风光厚葬,谥号:敬。”

  “谢陛下。”裴寂朗声跪拜。

  裴矩用命换来东眷房少十年不得入仕时间。

  而他背下逼杀刘文静罪名,换来缩减一代不得为官时间。

  对于士族来说,不能入仕是非常致命的,权力被其他士族分走,再想掌权千难万难。

  崔义玄憋屈得握紧拳头,风光大葬裴矩,那不就是在昭告世人是他清河崔氏逼死裴矩。

  谥号敬,敬这个字有刚洁之意,暗示裴矩冤死。

  这是硬逼清河崔氏接下这盆脏水啊。

  当然,清河崔氏确实也干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裴矩会用血污清河崔氏名声。

  **,裴矩病入膏肓,看样子本也没多少日子活了,死前拉清河崔氏下水。

  但此刻他也不好反驳,裴矩这一死,他越反驳越难收场。

  “武举没推行过,没人有资格说是对是错,总要试试看,若有问题再取消不迟。”

  “当然,朔州武人罪大恶极,不可不罚,三十年内不得参加武举,走私者中也有不少文人,十年不得参加科举。”

  “当地商人剥夺经商资格,代州、岚州、析州受迫害,由三州商人入朔州经商。”

  李世民朗声道。

  “陛下,武举尚未推行,弊端已显,怎可继续推行?求陛下莫要一意孤行。”

  礼部侍郎王谏客站出来反对。

  没办法,现在琅琊王氏没落,只能充当先锋。

  而还不待其他人出来附和,孔颖达站出来:“求陛下为臣做主,年初三那天,王谏客殴打臣。”

  王谏客怒了:“求陛下明鉴,孔颖达挑衅在先,辱骂琅琊王氏欺师灭祖。”

  “琅琊王氏难道没有欺师灭祖?”孔颖达厉声反问,道:“琅琊王氏奉读儒学,却在晋朝时逼死孔圣人后世孙,把孔家人赶出朝堂。”

  晋朝之前,孔家地位很高,就是因为琅琊王氏,孔家没落至今。

  “司马昭当街弑君,孔家先祖骂之,王氏为表忠心,网织罪名逼杀孔圣人孙,是不是欺师灭祖。”孔颖达厉声质问。

  “那,那都是过去的事,现在是大唐了。”王谏客反驳不了,只能用时间说事。

  “时间不会磨灭事实,我不过实话实说,你殴打朝廷大臣是事实。”孔颖达反驳道。

  “王侍郎,你是否殴打孔司业?”李世民开口。

  “是。”王谏客顿时没了气势。

  “以前的事不提,孔司业乃儒学之祖孔圣人后世孙,儒学正统。”

  “琅琊王氏修读儒学,却殴打孔圣人后世孙,亦是再欺师灭祖。”

  “剥夺琅琊王氏三十年入仕资格,以修涵养、以正德行。”

  李世民直接把罪名上升到欺师灭祖。

  “陛下,臣知错,臣向孔大人赔罪,求陛下开恩。”

  王谏客当场跪了,琅琊王氏本就没落,再禁止入仕三十年还得了。

  “如此急切,你不是知道错了,而是怕了。”

  “朕也不定三十年,什么时候琅琊王氏真的知道错了,诚心悔改,什么时候再入仕。”

  李世民淡漠道。

  “陛下,臣以为连坐之罪非常好,可以起到让各地方的人以及家族互相监督,修德行,走正道。”

  魏征开口支持。

  那些有家族的当然不乐意,但李世民不给反驳机会,开口道:“嗯,继续说武举的事吧,武举和连坐之刑一起推行。”

  “一能增加朝廷人才,二能让各地武人互相监督不犯错,诸卿以为如何?”

  这次,没人敢出来反对,王谏客反对,琅琊王氏直接被剥夺入仕资格。

  这招太狠了,天下士族何其多,别说三十年,被剥夺十年,就会被边缘化,再想掌权千难万难。

  士族之间也没多少信任可言,谁都不敢再出头而便宜别的士族。

  眼看都怂了,王谏客赶忙改口:“陛下说得对,之前是臣没想明白,臣支持武举推行。”

  李世民也改口:“嗯,王侍郎仗义直言,朝廷不可或缺,这样,王侍郎暂时留任朝中,且看反省程度。”

  “谢陛下。”王谏客赶忙跪拜。

  叶尘嘴角一抽,李世民玩的够溜的,连坐之刑直插士族命门。

  孔颖达绝对是李世民指使去挨打的,找理由用琅琊王氏杀鸡儆猴,以让武举顺利推行。

  围魏救赵,逼着士族妥协,完成得很好啊,李二到底是李二。

  “既然诸卿皆无异议,即日起,颁布诏令,推行武举,正式改元贞观,推行贞观律和考成法。”李世民朗声道。

  “陛下圣明。”

  长孙无忌带头。

  士族也不得不附和。

  事实上,从裴矩撞死的那一刻,他们便落了下风。

  从王谏客被定罪那一刻,他们就输了。

  清河崔氏更是输得一败涂地。

  “长孙无忌沉冤得雪,官复原职。”

  “裴寂既认逼杀刘文静之事,当为忠臣洗刷冤屈,以慰在天之灵。”

  “昭告天下,鲁国公含冤而死,今沉冤昭雪,灵位入开国功臣庙,受香火祭祀,谥号贞,其子刘树义,承继鲁国公爵位。”

  李世民继续宣布。

  贞,忠贞,贞烈。

  这个谥号简直在明着骂李渊冤杀忠臣。

  “陛下,朔州、琅琊王氏皆受连坐之刑,庐江王李媛罪大恶极,皇室宗亲是否也该受连坐之刑,如此方才公平,天下皆服。”

  崔义玄豁出去了,清河崔氏不好过,李世民也别想好过,逼着李世民得罪皇室宗亲。

  “崔卿所言极是,皇室宗亲俸禄皆降一成。”

  李世民也不在乎,皇室宗亲记恨朕,你清河崔氏也别想跑。

  “还有楚国公,公务未完,私自回京。”崔义玄愤恨地看向叶尘。

  “你可别胡说,我是怕郑大人汇报得不完全,以防漏报,毕竟案子不是他亲自经手的。”叶尘有的是借口。

  “好啦,事情既然已经结束,我也该回朔州继续主持。”

  说完,叶尘拍拍**跑了。

  热闹看完还留下干什么。

  百官嘴角一抽,这什么人呐,特意赶回来喷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