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离开。

  走到皇宫门口,崔义玄走到叶尘身边,咬牙切齿:“你不说说不利用百姓,你如此做难道不是在利用读书人?”

  叶尘乐了:“你们都想要我死了,我还守什么底线?”

  “没有底线,豁然开朗呐,这只是开始,我还有更狠的招,看咱们谁先弄死谁。”

  郑元璹也走过来:“咱们找个地方谈谈吧。”

  “可以。”叶尘耸耸肩,想跟他谈,服软了,说明他这一招打到七寸了。

  来到醉仙居。

  王珪、崔义玄、崔民干、郑元璹、郑善果、卢赤松、王谏客几人狠叶尘谈。

  “我们此前也没得罪你,你先针对我们的,没有只挨打不还手的道理,是吧?”崔义玄先开口。

  “真没得罪吗?呵呵。”

  “先不说这个,你们还手我也没说什么,现在你们下狠手,我也还以狠手,很合理嘛。”叶尘摊摊手。

  “所以,楚国公为什么要针对我们呢?”郑元璹道。

  “或许你们觉得我虚伪,但确实是事实,为公。”

  “一开始我无欲无求,一心为公,往小了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往大了说,你们把控着天下九成以上资源。”

  “自汉末三国开始,就是你们世家大族在斗,争权夺利,轮流做皇帝,战乱全是你们挑起来的,无数百姓成为你们的牺牲品。”

  “你们还封死普通人上升渠道,不削弱你们,战乱还会继续,平民无论怎么努力,永远只能做平民。”

  “我看不下去了,我想帮普通人开天门,而我为大唐付出太多,你们会毁掉我的付出,于公于私,我们注定是敌人。”

  说到这里,叶尘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冷冽。

  “现在来说说私仇,武德初年登陆沿海的倭寇,你们叫来帮窦建德的,不是吗?”

  “王谏客,你琅琊王氏出使的倭国,要我详细说说吗?”

  “倭寇还没到,窦建德便败了,于是倭寇跑到淮南沿海烧杀抢掠,我父母亲人因此被害死,这算不算仇?”

  叶尘越说语气越冰冷,杀意涌动,勾结倭奴,罪该万死。

  这是前些日子魏征告诉他的,当初魏征在窦建德麾下很得重用,知道很多内幕。

  若是魏征早告诉他,他早对山东士族下死手了。

  “两军交战,找外援是很正常的事,李家还找突厥借兵呢。”

  “我们也不知道那些倭奴竟然跑淮南沿海劫掠啊。”

  王谏客一副无奈模样。

  “你还委屈上了,你们间接害死我父母是不是事实?”

  “于公于私我该不该搞你们?”

  “我告诉你们,你们太狂了,在你们的观念里,你们是贵族,其他人就该永远都是农民,都是奴隶。”

  “你们也太贪,恨不得当官的全是你们的人,就算没有我,也会有人举起屠刀屠尽你们。”

  “我为大唐付出太多心血,我不会允许你们争权夺利破坏我的心血。”

  “今天咱们就摊开来说,不死不休。”

  叶尘眼中闪烁着浓烈的杀气。

  “哼,好,真当我们怕你不成,给脸不要脸。”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就让你见识一下千年世家的底蕴。”

  崔义玄等人脾气也上来了。

  既然无法缓和,那就斗到底。

  “那就请让我见识见识。”

  叶尘一拍桌子站起来,转身离开。

  “可恶,倭寇的事很少人知道,十有八九是魏征那厮告诉叶尘的。”

  “要不是魏征,泰山封禅的事可能就成了,该死的魏征,先弄了他。”

  崔义玄怒拍桌子。

  泰山封禅之事没成,对他们影响很大,李世民不会失民心,他们很难利用舆论。

  “确实,魏征着实烦人,先弄了再说。”

  众人一致同意。

  然后,第二天,一封封弹劾魏征的奏折送入中书省。

  “陛下,魏征被人弹劾了,说魏征结党营私,勾结御史台官员,与孙伏伽、马周、刘洎等人来往密切。”

  房玄龄跟李世民汇报。

  “呵呵,魏征天天弹劾别人,这是引众怒了啊,告诉魏征,让他做事收敛点。”李世民没太当回事。

  魏征天天弹劾人,半个朝堂的大臣都得罪完了,拿头结党营私。

  房玄龄派人转告魏征,然后魏征风风火火跑到两仪殿找李世民。

  李世民批阅着奏折,还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抬头看了一眼魏征,挖苦道:“魏大人这么风风火火来两仪殿,朕又做了什么对不起天下人的事了?”

  魏征就那么站着,瞪着李世民:“陛下作为天子,怎么能说出让臣子做事收敛点这种小人之言呢?”

  李世民批阅奏折的手一顿,抬起头恼火道:“一群大臣弹劾你结党营私,朕这是爱护你。”

  魏征声音骤然拔高:“陛下错了,大错特错,错得离谱。”

  “他们弹劾,陛下应当派人调查,光明正大,坦坦荡荡,还臣清白,这才是真正的爱护。”

  “陛下让臣做事收敛点,透着对臣的不信任,这种包庇,是对臣的侮辱。”

  “我没做错,为何要收敛?”

  “还有,若是臣子都收敛,朝堂上还有直言否?陛下自己做不到公正,如何要求臣子公正?”

  “……”

  魏征说起来就没完没了。

  李世民听得耳朵疼,无奈认错:“嗯,你说得对,朕现在想想,也后悔说这话。”

  “李桐客,通知大理寺调查魏征结党营私之事。”

  李桐客一整个大无语,哪有人求着被调查的。

  “请陛下以后做任何事,下任何令,都三思而后行,考虑清楚后果。”魏征继续训。

  “好好,朕知道啦。”

  “还有。”魏征依旧不满意,李世民已经要忍不住了。

  “还有请陛下当我是良臣,而不是忠臣。”

  李世民皱眉:“这忠臣和良臣有何区别啊?”

  魏征开始上课:“良臣择主而事,竭尽所能,身获美名。”

  “忠臣与君王同声共气,命运与君王紧紧联系在一起,君王遭难,忠臣就落得个无家无国的下场。”

  “良臣行正、行公,忠臣行利、行私,二者相差甚远,陛下不可混淆。”

  李世民听得连连点头,忠臣很多,如长孙无忌、房玄龄、尉迟敬德等等。

  而良臣就少之又少,叶尘、魏征、马周,孙伏伽算半个,权万纪也算半个,便没有了。

  良臣更难得,更可贵啊。

  李世民想着,火气也消了,正准备夸赞魏征两句,魏征却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李世民尬在原地,感情专门跑来训他一顿?

  但最终他也没和魏征计较,哑然失笑着摇摇头。

  叶尘决定着朝堂的上限,魏征维护着朝堂的正气啊。

  叶尘现在黑化,就想搞死山东士族,没那么正了。

  而魏征还是那个魏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