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屋内,厉宴行听到了敲门声。

  秦可可到了。

  只要打开这扇门,他就能看到秦可可,打开门,秦可可看到他,他所有的报复就统统都会实现了。

  可他犹豫了。

  楚生问过他,一定要这么狠吗?

  厉宴行当时没回答。

  他不知道。

  “周总?”秦可可的声音传来,“你在吗?周总,我……咳咳,我到了。”

  她是淋着大雨来的。

  暴雨如注,她身体早就湿透了,她现在很虚弱仿佛随时都会晕倒,但她不能晕倒,如果晕倒了,她会彻底失去这个合作。

  沙发上,厉宴行如坐针毡。

  敲门声还在继续。

  最后,厉宴行从沙发上站起来,他走到门口,他和秦可可此刻仅一门之隔,但他不知道打开这扇门之后会面临什么。

  厉宴行喉结滚了滚,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住门把手。

  下一秒,厉宴行拉开大门。

  拍门声戛然而止。

  “周总,我到了!”秦可可一边说,一边抬头:“半小时内,合作可以……”

  下一秒,秦可可像是突然失声,她身体下意识的朝后退开两步,声音卡在喉咙里,连呼吸和心跳都仿佛停止了。

  厉宴行!

  怎么会是厉宴行!

  气氛仿佛凝固。

  像是被人按下暂停键。

  出于本能,秦可可想逃。

  她努力想忘掉的那些令人窒息的回忆如排山倒海一般袭来。

  逃!

  她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身体抑制不住的发冷,她根本逃不了。

  她动不了。

  厉宴行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秦可可刚才的每一个反应他都看到了,她小脸苍白着没有一丝血色,面上满是惊恐和害怕。

  他就这么可怕吗?

  这些天堆积下来的刻入骨髓的思念,她的背叛,这一刻,就像是有人在他心底点了一把火,剧烈的痛苦很快蔓延至四肢百骸。

  痛不欲生。

  厉宴行的大掌,扼住秦可可冰冷刺骨的手腕,那人声音森冷如冰:“还逃吗?”

  霎时间,秦可可如坠冰窖。

  这张只有午夜梦回才敢想起的轮廓,这个她爱着,却不敢再爱的男人,这个如梦魇一般纠缠着她让她不得安宁的声音,毫无征兆的又回到了她的世界。

  太荒谬了。

  她好像,怎么逃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在比弗镇短暂的时光就像是偷来的一场梦境,现在,梦醒了,她回归到了现实。

  “厉宴行,你放手!”秦可可挣扎,“你弄疼我了!放手!”

  放手?

  不可能!

  这辈子就算死,她都必须死在他身边!

  “厉宴行!”秦可可发现厉宴行不对劲,颤声道:“厉宴行,你放开我,这合作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你放开我!厉宴行!”

  她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如果她知道周总就是厉宴行,她绝对不可能再来招惹她。

  到这个时候,她已经知道之前那股淡淡的违和感到底是什么了。

  她的怀疑也没错。

  真的是厉宴行。

  她曾经想过,有一天厉宴行也许会找到她,但她没想到这天来得这么快。

  “要不要,你说了不算!”厉宴行咬牙切齿,“秦可可,你为什么非要惹我?”

  他已经很努力在忍了。

  他也想学着去尊重她,去了解她,可这个女人给过他机会吗?

  她假死从他身边逃走,有想过他曾经因为思念成疾,甚至有过轻生的念头吗?

  秦可可不想惹他。

  她只想逃。

  但她越想逃,就越刺激厉宴行。

  在见到她想逃的瞬间,厉宴行脑中残存的理智顷刻间荡然无存。

  他把秦可可拖拽进门,秦可可挣扎,但她不敢太大动作,她现在怀着孩子,她怕伤到孩子,她更不敢让厉宴行知道孩子的存在。

  对,绝对不能让厉宴行知道孩子还在!

  否则,厉宴行一定会再把她抓回去关起来的!

  她不要再过那种被软禁没自由的生活!

  进门后,厉宴行“砰”一声把大门关上,然后,他秦可可拖拽到沙发上,猛地将秦可可扔在沙发上,紧接着,男人骑身而上,将秦可可压在沙发上。

  秦可可脑中顿时警铃大作,几乎是下雨时脱口:“厉宴行,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能……”

  “分手?”厉宴行冷笑,冰冷刺骨的手指掐住秦可可喉咙:“我允许了吗?秦可可,在我厌倦之前,你别想逃离我的掌控!”

  “啪!”

  秦可可一巴掌扇过去。

  厉宴行一下懵了,掐住秦可可喉咙的手蓦地松开。

  “厉宴行,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秦可可怒问,“你听清楚,我不喜欢你了,我们分手了,你再不放开我,我就报警!”

  厉宴行脸上火辣辣的痛,他看着秦可可,突然发现,他好像真的拿她没有办法。

  他想她留在他身边,但她偏偏要逃。

  她说,不喜欢他了。

  “是因为他吗?”厉宴行的声音突然响起,冰冷刺骨,又充满危险。

  他?

  秦可可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他说的是阿生。

  他怎么羞辱她都可以,不能羞辱阿生。

  “够了!”秦可可冷笑,“厉宴行,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无耻吗?我和他清清白白,你往我身上泼脏水可以,别往他身上泼脏水!”

  阿生是林烟派来保护她的。

  她对阿生,只有感激,从来都没其他什么感情,在她心里,阿生就像是她大哥一样的存在。

  但她很清楚,厉宴行这么问,肯定是早就知道阿生存在了。

  “你在我面前,维护一个野男人?”厉宴行根本听不进去秦可可的解释,脑海里只剩下疯狂的嫉妒。

  秦可可快被他折磨疯了。

  她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几乎是出于本能在抗拒厉宴行。

  不是不喜欢,不爱。

  是她不能。

  “厉宴行,你能不能清醒一点!”秦可可深吸了几口气,她想好好跟他谈,因为再这么僵持下去这个男人会彻底失控。

  她不敢再惹怒他。

  她只能妥协。

  然而,她的妥协在厉宴行看来,是为了阿生。

  又是他!

  “秦可可,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厉宴行低头,一口咬住秦可可的唇。

  他很用力,牙齿几乎瞬间咬破了她苍白的唇瓣,秦可可吃痛,下意识想推开厉宴行,厉宴行早料到她会推开,大掌用力钳住她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