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 年 ,从五月份开战到八月中旬,孙大盗的部队整整被围困了三个月!

  还好,有刘镇庭的部队低价卖给他军火,让他撑了下来。

  可是,随着豫军独立,第六路军就剩下他的第五军了。

  而西北军这边,也一直没有要援助他的意思。

  于是,在八月初,孙大盗就给西北军总司令部发电:如果再不管老子,老子就向中央军投降。

  这下,冯奉先慌了,连忙命令杞县的孙联众,派出三个师救援第五军。

  最终,赶在孙大盗准备开城投降的前一天晚上,赶到了亳州城下。

  孙大盗一看援军来了,当即联系孙联众。

  打算在第二天上午,给围困亳州的王均第三军,来个内外夹攻。

  结果,他这边带着弟兄们拼死冲出城,打了大半天,连孙联众的影子都没见着。

  王均的第三军趁机反扑,他的弟兄们死伤惨重,又被硬生生赶回了亳州城。

  当天下午一打听,才发现孙联众竟然率领部队撤回了河南鹿邑。

  发电询问后,孙联众也迟迟没能回电。

  又气又恨之下,孙大盗干脆连亳州也不守了,当夜率领部队赶往鹿邑兴师问罪去了。

  见到孙联众的面后,才知道,原来是冯奉先以为孙大盗已经投降了,打算跟中央军诱骗孙联众的三个师。

  知道缘由后,孙大盗当着孙联众的面低声骂了句:“****!坑人坑到老子头上了!”

  孙大盗的语气里,满是憋屈与愤怒。

  一旁的孙联众也知道是误会了,于是当做没听到。

  从这以后,孙大盗带着部队撤出战场,不再参战。

  冯奉先自知理亏,也不好再逼他上战场。

  随着局势的变化后,第五军一路后撤,最后撤到了郑州。

  原本一万多人的部队,如今就剩七千多,番号虽在,可元气大伤。

  此时,孙大盗正躺在一间征用的民宅内,悠哉的吸大烟呢。

  “呼 ——” 孙大盗深吸一口烟膏,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可烟膏的劲儿渐渐退了,亢奋过后,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起。

  孙大盗冷静下来后,开始认真琢磨自己的后路。

  这中原大战,打到这份上,阎冯联军已是日薄西山,撑不了多久了。

  最近几天,郑州城里的晋军鬼鬼祟祟的,夜里总能听到车马声。

  他不用猜都知道,晋军是在偷偷将辎重和火炮往山西运呢。

  阎老抠那守财奴,向来只顾自己,哪里会管别人死活。

  说起来,还是石友三机灵,直接投了东北军。

  现在有了东北少张的支持,阎、冯联军都不敢对已经跳反的石友三下手。

  再看冯奉先,手里虽说还有二十万大军,在郑州、许昌一带摆好了决战的架势。

  可在孙大盗看来,那不过是赌输了的赌徒在做困兽犹斗。

  他孙大盗,能从一个小**混成一个军长,奉行的就是 “谁牛跟谁混,打不过就投降” 的投机原则。

  当年叛冯投蒋,是看中了中央军的势力。

  后来跟着阎冯反蒋,是觉得冯阎联军声势浩大,认为胜算更大。

  如今靠山将倾,他可不会傻到陪着一起完蛋,必须为自己找条好出路。

  要不然,跟着阎老抠的队伍去山西?

  转头一想,还是快算了吧。

  这家伙抠门不说,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投东北军?石友三是东北少张的老乡,人家沾亲带故,自然能被待见。

  他是河南永城人,一个外乡人想要混进东北军,万一人家不收,那多丢人啊。

  更何况,他当年在北平时,挖了金钱鼠辫的祖坟。

  东北那地界,那么多前清的遗老遗少,哪个不恨他?

  真要是去了东北,怕是刚过去就被人扒了皮,生吞活咽了。

  重新投南京?孙大盗直接摇了摇头。

  当初他叛出中央军,可不是没原因的。

  他辛辛苦苦盗来的宝贝,给南京那帮大人物可送了不少。

  可人家根本不拿他当人看,转头就把他当成炮灰,直接扔到前线跟西北军死磕。

  更可气的是,还不给发军饷,连点补给都舍不得给。

  孙大盗一气之下,这才带着部队,投靠了西北军。

  如今他又在亳州城下跟中央军打了三个月,死伤无数,真要是再投过去,姜中铮那家伙能饶了他?

  怕是轻则被削权,重则直接被清算,他可没那么傻。

  一个个选项被排除,孙大盗的眉头越皱越紧,手指敲击扶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他拿起烟枪,又想吸一口缓解烦躁,可烟锅里的烟膏已经灭了。

  他烦躁地把烟枪往桌上一放,发出 “当啷” 一声轻响。

  “军长,军火都带回来了。” 副军长谭温江推门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清单。

  眼看孙大盗的脸色不好,声音了也低了下来:“对了,孙勇说,刘少帅的儿子出生了。豫军上下都在庆贺呢,咱们要不要也派人去祝贺一下?”

  孙大盗最近让孙勇去洛阳采购军火,就是为了早点把损失的部队再拉起来。

  如今部队损兵折将,手里没枪没弹,心里实在不踏实。

  可听到 “刘镇庭” 这三个字,他像是被雷劈了一下,猛地坐直身子。

  原本迷离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一拍大腿,脸上露出狂喜之色,惊呼道:“对啊!老子怎么就没想到这个!老子可以投豫军啊!”

  谭温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愣在原地,不知道军长这是怎么了。

  孙殿英不管不顾,连忙追问:“老谭,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 我说刘少帅的儿子出生了,咱们要不要派人去祝贺一下……” 谭温江一头雾水,重复了一遍。

  “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孙大盗放声大笑,之前的烦躁与焦虑一扫而空。

  他怎么就忘了刘镇庭呢?当年豫军还没独立的时候,刘镇庭担任第六路军总指挥,他的第五军就归刘镇庭节制。

  那段日子,刘镇庭对他还算不错,不仅没把他当炮灰,还低价卖给他军火。

  而且,上一次还赠送了一批军火呢。

  虽然数量不多,可这份香火情,却是实打实的。

  如今豫军独立后,势头正盛。

  更重要的是,豫军是河南人自己的部队。

  他也是河南人,正所谓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就算没有昔日的隶属关系,单凭老乡这层关系,也比投靠外人强。

  当即,他对副军长谭温江叮嘱道:“我去洛阳一趟,别人问起来,你就说我不舒服,卧床养病了。”

  随后,让孙勇从自己私藏的宝物中,又挑选了好几样适合送给小孩子满月的珍品,去洛阳送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