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长相厮守一辈子该多好
国营饭店里人声鼎沸，满是热闹的烟火气。
顾景川特意挑了个靠窗的位置，晚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带着一丝清爽气息。
他点了一份红烧肉，一份糖醋鲤鱼，一份清炒时蔬，还有两个白面馒头。
菜上来后，他没先动自己的筷子，而是将鱼肚子上最嫩、刺最少的一块肉夹下来，仔细地放进自己面前的空碗里，用筷子尖一点一点，极其耐心地将里面细小的鱼刺全都挑拣干净，然后才稳稳地放进了苏晚的碗里。
整个过程，他做得自然而然，仿佛已经重复过千百遍。
苏晚心头微动，暖暖的。
她看着碗里那块完整的、雪白的鱼肉，轻声说了声“谢谢。”
“吃吧，”
顾景川的语气温和，
“今天耗费了太多心神，多补补。”
苏晚笑了笑，夹起鱼肉放进嘴里，鲜嫩的口感瞬间在味蕾上化开。
她看着对面这个沉默却细心的男人，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竟是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未曾体会过的安稳和幸福。
曾经，她永远都是往别人碗里夹鱼肉的那个人。
哪里体验过这样被人照顾的感觉。
苏晚忍不住又抬头看了眼对面坐着的男人，连带着，口中鱼肉的味道也更加香甜了。
“嗯？在看什么？”
顾景川再次给她碗里夹菜时，正好对上她的目光，耳根不自觉热了起来。
“没，就是……”
她想说，就是觉得他很好，要是能跟他长相厮守一辈子该多好。
可是……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压抑的交谈声。
苏晚不经意地抬眸望去，动作微微一顿。
只见顾景明和苏倩倩正从饭店门口走过。
看方向，他们似乎是刚从不远处的百货大楼出来。
苏倩倩手里拎着几个崭新的网兜，里面装着布料和一些日用品，她正侧着头，满脸堆笑地对顾景明说着什么，姿态小心翼翼，充满了刻意的讨好。
而顾景明，则全程黑着一张脸，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对身边人的话充耳不闻，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阴郁气。
突然，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视线穿过明亮的玻璃窗，直直地与苏晚撞在了一起。
下一秒，他的目光就落在了苏晚的碗里——
那块被细心挑干净了所有鱼刺的鱼肉上。
然后，他又看到顾景川正低声对苏晚说着什么，而苏晚则仰着脸，眼眸里盛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笑意。
那副画面，温馨、默契、自然而然，落在顾景明的眼中，刺得他眼底生疼。
凭什么？凭什么他顾景川能得到苏晚这样的对待？！
那个女人，明明是他的！
那些温柔，那些体贴，本该都是属于他的！
“景明哥，你看什么呢？”
苏倩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到了那刺眼的一幕，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眼中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她死死地瞪着苏晚，恨不得用目光在她身上剜下两块肉来。
可当着顾景明的面，她又不敢发作，只能委屈地拽着他的衣袖，敢怒不敢言。
顾景川也注意到了窗外的情形，调转视线看了过来。
和他目光对上的那一瞬，顾景明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收回视线，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一言不发，攥紧了拳头，脚步甚至有些踉跄地往前快步走去，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
苏晚神情淡淡收回目光，突然想到什么，
“他们应该是去买结婚用的东西了，对了，景川，咱们做大哥大嫂的，也该给他们准备结婚礼物了。”
顾景川以为会在她的脸上看到一抹失落或是不自在，却没想到她不但没什么表情，甚至还提起这件事来。
他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没错，是该准备了，咱们商量商量，该买点什么。”
“嗯，我也找人打听打听，看看送什么合适，妈最看中礼数了，我回去问问她也行。”
苏晚说着，夹起碗里的鱼肉，继续吃了起来，一脸享受的模样，半点也没有情绪受到影响的意思。
顾景川心里隐隐有些诧异。
所有人都说苏晚对顾景明感情至深，眼里向来容不下别人，他便也以为，苏晚选择嫁给他，无非是利用罢了。
顾景明伤了她的心，她便利用自己报复顾景明。
为了让他懊悔，甚至不惜嫁给自己不爱的人。
可这些日子以来，他慢慢发觉，事情可能并不是他想的这样。
或许，真的如苏晚自己所说，她嫁给他，真的只是因为他能帮她考大学罢了。
“今天出事的时候，”
苏晚忽然轻声开口，看向顾景川，
“你一来就站在我身边，选择相信我。你就不怕……不怕我真的失了手，造成医疗事故？甚至，像她们说的那样，是别有用心？”
顾景川放下筷子，黑沉的眼眸认真地凝视着她。
“我怕，”
他开口，声音低沉而磁性，
“但我怕的不是你失手，也不是你别有用心。”
苏晚愣住了。
他缓缓地说，
“我怕的是你被人冤枉，怕你孤立无援。我相信我的眼睛，也相信我的判断。从你在光华街道义诊，到你每一次对待病人的态度，我看到的，是一个心怀仁心、医术高超的大夫。我相信的是我看到的苏晚，而不是别人嘴里的苏晚。”
苏晚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猝不及防地被这番话狠狠触动了。
一股热流从心底涌起，瞬间漫上了眼眶。
她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视线，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你……你这么说，我都要以为你跟我来真的了……”
“来真的？”
顾景川愣了一下，似乎没跟上她的思路，
“什么来真的？”
苏晚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真是痴心妄想。
他有心上人，对自己好，或许只是出于盟友的道义和责任感。
她居然会傻到去想……
难不成顾景川的心上人是她不成？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掐灭了。
不可能的。
顾景川看着她脸上那抹转瞬即逝的失落，心里像是被堵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看着她，喉结滚动了一下，半晌，终于下定决心般地开口，
“苏晚，其实我之前说的各取所……”
国营饭店里人声鼎沸，满是热闹的烟火气。
顾景川特意挑了个靠窗的位置，晚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带着一丝清爽气息。
他点了一份红烧肉，一份糖醋鲤鱼，一份清炒时蔬，还有两个白面馒头。
菜上来后，他没先动自己的筷子，而是将鱼肚子上最嫩、刺最少的一块肉夹下来，仔细地放进自己面前的空碗里，用筷子尖一点一点，极其耐心地将里面细小的鱼刺全都挑拣干净，然后才稳稳地放进了苏晚的碗里。
整个过程，他做得自然而然，仿佛已经重复过千百遍。
苏晚心头微动，暖暖的。
她看着碗里那块完整的、雪白的鱼肉，轻声说了声“谢谢。”
“吃吧，”
顾景川的语气温和，
“今天耗费了太多心神，多补补。”
苏晚笑了笑，夹起鱼肉放进嘴里，鲜嫩的口感瞬间在味蕾上化开。
她看着对面这个沉默却细心的男人，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竟是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未曾体会过的安稳和幸福。
曾经，她永远都是往别人碗里夹鱼肉的那个人。
哪里体验过这样被人照顾的感觉。
苏晚忍不住又抬头看了眼对面坐着的男人，连带着，口中鱼肉的味道也更加香甜了。
“嗯？在看什么？”
顾景川再次给她碗里夹菜时，正好对上她的目光，耳根不自觉热了起来。
“没，就是……”
她想说，就是觉得他很好，要是能跟他长相厮守一辈子该多好。
可是……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压抑的交谈声。
苏晚不经意地抬眸望去，动作微微一顿。
只见顾景明和苏倩倩正从饭店门口走过。
看方向，他们似乎是刚从不远处的百货大楼出来。
苏倩倩手里拎着几个崭新的网兜，里面装着布料和一些日用品，她正侧着头，满脸堆笑地对顾景明说着什么，姿态小心翼翼，充满了刻意的讨好。
而顾景明，则全程黑着一张脸，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对身边人的话充耳不闻，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阴郁气。
突然，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视线穿过明亮的玻璃窗，直直地与苏晚撞在了一起。
下一秒，他的目光就落在了苏晚的碗里——
那块被细心挑干净了所有鱼刺的鱼肉上。
然后，他又看到顾景川正低声对苏晚说着什么，而苏晚则仰着脸，眼眸里盛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笑意。
那副画面，温馨、默契、自然而然，落在顾景明的眼中，刺得他眼底生疼。
凭什么？凭什么他顾景川能得到苏晚这样的对待？！
那个女人，明明是他的！
那些温柔，那些体贴，本该都是属于他的！
“景明哥，你看什么呢？”
苏倩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到了那刺眼的一幕，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眼中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她死死地瞪着苏晚，恨不得用目光在她身上剜下两块肉来。
可当着顾景明的面，她又不敢发作，只能委屈地拽着他的衣袖，敢怒不敢言。
顾景川也注意到了窗外的情形，调转视线看了过来。
和他目光对上的那一瞬，顾景明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收回视线，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一言不发，攥紧了拳头，脚步甚至有些踉跄地往前快步走去，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
苏晚神情淡淡收回目光，突然想到什么，
“他们应该是去买结婚用的东西了，对了，景川，咱们做大哥大嫂的，也该给他们准备结婚礼物了。”
顾景川以为会在她的脸上看到一抹失落或是不自在，却没想到她不但没什么表情，甚至还提起这件事来。
他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没错，是该准备了，咱们商量商量，该买点什么。”
“嗯，我也找人打听打听，看看送什么合适，妈最看中礼数了，我回去问问她也行。”
苏晚说着，夹起碗里的鱼肉，继续吃了起来，一脸享受的模样，半点也没有情绪受到影响的意思。
顾景川心里隐隐有些诧异。
所有人都说苏晚对顾景明感情至深，眼里向来容不下别人，他便也以为，苏晚选择嫁给他，无非是利用罢了。
顾景明伤了她的心，她便利用自己报复顾景明。
为了让他懊悔，甚至不惜嫁给自己不爱的人。
可这些日子以来，他慢慢发觉，事情可能并不是他想的这样。
或许，真的如苏晚自己所说，她嫁给他，真的只是因为他能帮她考大学罢了。
“今天出事的时候，”
苏晚忽然轻声开口，看向顾景川，
“你一来就站在我身边，选择相信我。你就不怕……不怕我真的失了手，造成医疗事故？甚至，像她们说的那样，是别有用心？”
顾景川放下筷子，黑沉的眼眸认真地凝视着她。
“我怕，”
他开口，声音低沉而磁性，
“但我怕的不是你失手，也不是你别有用心。”
苏晚愣住了。
他缓缓地说，
“我怕的是你被人冤枉，怕你孤立无援。我相信我的眼睛，也相信我的判断。从你在光华街道义诊，到你每一次对待病人的态度，我看到的，是一个心怀仁心、医术高超的大夫。我相信的是我看到的苏晚，而不是别人嘴里的苏晚。”
苏晚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猝不及防地被这番话狠狠触动了。
一股热流从心底涌起，瞬间漫上了眼眶。
她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视线，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你……你这么说，我都要以为你跟我来真的了……”
“来真的？”
顾景川愣了一下，似乎没跟上她的思路，
“什么来真的？”
苏晚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真是痴心妄想。
他有心上人，对自己好，或许只是出于盟友的道义和责任感。
她居然会傻到去想……
难不成顾景川的心上人是她不成？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掐灭了。
不可能的。
顾景川看着她脸上那抹转瞬即逝的失落，心里像是被堵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看着她，喉结滚动了一下，半晌，终于下定决心般地开口，
“苏晚，其实我之前说的各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