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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扎得她心尖发颤
这天一早，晨光熹微。
苏晚已经在水房旁边的小院里忙碌开了。
她将自己和顾景川换下的衣服泡在搪瓷盆里，正搓洗着一件的确良衬衫。
手边的竹竿上，已经晾上了一件洗得干干净净的米白色连衣裙。
那是她最喜欢的一件连衣裙，虽然不怎么新了，可她洗得洁白如新，领口袖口都刷得一丝不苟，在晨风中微微晃动。
顾心悦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那件连衣裙。
她脑子里立刻浮现出苏晚穿着这身衣服的样子——
温婉、清纯，身上带着一股她说不出的好看劲。
尤其是在家里长辈面前，那身连衣裙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光环，连爸妈看她的眼神都和平时不一样，更别提那个没出息的顾景明！
一股无名火和嫉妒心猛地从心底窜了上来。
凭什么？
一个寄居在顾家长大的土丫头，凭什么能穿上这身衣服，还能嫁进顾家，霸占她心心念念的西跨院！
顾心悦眼珠一转，看到墙角放着她画画洗笔用的颜料盆，一个恶毒的念头瞬间成型。
她端起那盆颜料水，装作要去倒掉的样子，摇摇晃晃地朝着苏晚这边走过来。
在经过晾衣竿时，她脚下“不经意”地一绊，手里的搪瓷盆猛地往前一倾！
“哎呀！”
顾心悦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叫。
哗啦一声，半盆灰了吧唧的颜料水，不偏不倚，尽数泼在了那件米白色的连衣裙上！
浓稠的颜料点瞬间浸透了布料，迅速晕染开来，像是在一张白纸上泼洒了最肮脏的污迹，整条裙子瞬间被毁得惨不忍睹。
“嫂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顾心悦嘴上道着歉，眼底却闪烁着一丝得意的**。
苏晚直起身，看着那件已经彻底报废的连衣裙，眼底平静无波。
她甚至没有去看顾心悦，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温和得像是在安抚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没事，不怪你。是我把裙子晾在这里碍事了，不小心碰到了也难免。”
说着，她就要伸手去把裙子取下来，似乎还想挽救一下。
顾心悦准备好的一肚子“我不是故意的”的辩解，被苏晚这轻飘飘的一句“不怪你”给堵了回去，不上不下，难受极了。
她就等着苏晚发火，然后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吵起来，可对方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反倒让她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就在这时，刚晨练回来的蒋慧丽走进了院子，一眼就看到了这边的情形。
“这是怎么回事？！”
蒋慧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看着那件被颜料水毁掉的连衣裙，再看看苏晚平静的脸和自己女儿那副心虚又挑衅的表情，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妈，不关妹妹的事，是我……”苏晚还想解释。
“你别说话！”
蒋慧丽直接打断了她，锐利的目光直直射向顾心悦，
“顾心悦！你长这么大，连盆水都端不稳吗？！还是你眼睛长在头顶上，看不见这么大一件衣服晾在这里？！”
“妈！我真不是故意的！”
顾心悦跺着脚辩解。
“你不是故意的？”
蒋慧丽气笑了，
“你端着一盆颜料水，满院子乱晃什么？这院子这么大，你非要往晾衣竿底下走？这是你嫂子最欢的连衣裙，你说怎么办？”
面对母亲一连串的质问，顾心悦的脸涨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蒋慧丽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拉起苏晚的手，语气里满是心疼，
“晚晚，别管这件了，没法要了。走，妈带你去做件新的！做得比这件还好！”
她转头，冷冷地对顾心悦下了最后通牒，
“把你上个月刚发的布票拿出来！你弄坏的，你来赔！”
“妈！那是我要做新裙子的！”
顾心悦尖叫起来，那可是她攒了好久才盼来的布票。
“谁让你把人家连衣裙弄脏的？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蒋慧丽瞪了她一眼，
“就这么定了！你要是再敢胡闹，这个月零花钱也别想要了！”
说完，她不再理会又气又急的女儿，拉着苏晚就往屋里走，嘴里还不停地安抚，
“晚晚，别往心里去，妈给你做主。这孩子就是被我们惯坏了，跟她三哥一个样！我非得好好教训她不可！”
苏晚任由她拉着，自始至终没有多说一句顾心悦的不是，只是温顺地点了点头。
她早就想明白了，不管怎么说，顾心悦终究是顾家人，是顾正国和蒋慧丽的宝贝闺女，自己绝不能跟她硬刚。
否则，要是输了，她吃亏，更加让她觉得自己是可以欺负的；
可要是赢了，不管顾正国和蒋慧丽明面上怎么维护自己，心底也一定会留下刺的。
所以，她只能智取。
院子里，只剩下顾心悦一个人站在那件被毁掉的连衣裙前。
她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又发作不出来。
她想骂苏晚是告状精，可人家从头到尾都在说“不怪你”；
她想说苏晚是装可怜，可人家连一句委屈的话都没说。
苏晚什么都没做，却赢了一切。
而她，不仅没能让苏晚难堪，反而惹怒了母亲，还赔上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布票。
她狠狠地一跺脚，感觉自己所有的力气都打在了空处，憋屈得快要爆炸了。
她连一个和苏晚吵架的由头，都找不到！
最后，她只能恨恨地一跺脚，扭头就跑，直奔后院顾老太太的房间寻求庇护。
“奶奶！您看看我妈！她现在眼里就只有苏晚那个狐狸精，为了她还骂我！”
顾心悦一进门就扑到老太太身边，添油加醋地把刚才的事情哭诉了一遍，
“苏晚她就是故意的！她假惺惺地说不怪我，其实就是演戏给我妈看，骗我妈给她做新衣裳！”
顾老太太听完，脸色也是一沉。
她最讨厌苏晚这副温吞无害、实则满肚子心眼的样子。
她拍了拍孙女的手，刚想跟着骂几句。
可话到嘴边，脑子里却猛地闪过苏晚那天在院子里烧东西时，对自己说的那句悄悄话。
那个秘密，像一根毒刺，扎得她心尖发颤。
她要是跟着心悦一起闹，把事情闹大了，万一苏晚那丫头狗急跳墙……
想到这里，老太太心头一凛，原本要出口的安慰和咒骂，硬生生转了个弯，变成了对孙女的呵斥，
“哭什么哭！没出息的东西！”
顾心悦被骂得一愣，眼泪都忘了往下掉，“奶奶？”
“我说你蠢！”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戳着她的额头。
第四十章 扎得她心尖发颤
这天一早，晨光熹微。
苏晚已经在水房旁边的小院里忙碌开了。
她将自己和顾景川换下的衣服泡在搪瓷盆里，正搓洗着一件的确良衬衫。
手边的竹竿上，已经晾上了一件洗得干干净净的米白色连衣裙。
那是她最喜欢的一件连衣裙，虽然不怎么新了，可她洗得洁白如新，领口袖口都刷得一丝不苟，在晨风中微微晃动。
顾心悦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那件连衣裙。
她脑子里立刻浮现出苏晚穿着这身衣服的样子——
温婉、清纯，身上带着一股她说不出的好看劲。
尤其是在家里长辈面前，那身连衣裙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光环，连爸妈看她的眼神都和平时不一样，更别提那个没出息的顾景明！
一股无名火和嫉妒心猛地从心底窜了上来。
凭什么？
一个寄居在顾家长大的土丫头，凭什么能穿上这身衣服，还能嫁进顾家，霸占她心心念念的西跨院！
顾心悦眼珠一转，看到墙角放着她画画洗笔用的颜料盆，一个恶毒的念头瞬间成型。
她端起那盆颜料水，装作要去倒掉的样子，摇摇晃晃地朝着苏晚这边走过来。
在经过晾衣竿时，她脚下“不经意”地一绊，手里的搪瓷盆猛地往前一倾！
“哎呀！”
顾心悦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叫。
哗啦一声，半盆灰了吧唧的颜料水，不偏不倚，尽数泼在了那件米白色的连衣裙上！
浓稠的颜料点瞬间浸透了布料，迅速晕染开来，像是在一张白纸上泼洒了最肮脏的污迹，整条裙子瞬间被毁得惨不忍睹。
“嫂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顾心悦嘴上道着歉，眼底却闪烁着一丝得意的**。
苏晚直起身，看着那件已经彻底报废的连衣裙，眼底平静无波。
她甚至没有去看顾心悦，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温和得像是在安抚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没事，不怪你。是我把裙子晾在这里碍事了，不小心碰到了也难免。”
说着，她就要伸手去把裙子取下来，似乎还想挽救一下。
顾心悦准备好的一肚子“我不是故意的”的辩解，被苏晚这轻飘飘的一句“不怪你”给堵了回去，不上不下，难受极了。
她就等着苏晚发火，然后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吵起来，可对方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反倒让她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就在这时，刚晨练回来的蒋慧丽走进了院子，一眼就看到了这边的情形。
“这是怎么回事？！”
蒋慧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看着那件被颜料水毁掉的连衣裙，再看看苏晚平静的脸和自己女儿那副心虚又挑衅的表情，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妈，不关妹妹的事，是我……”苏晚还想解释。
“你别说话！”
蒋慧丽直接打断了她，锐利的目光直直射向顾心悦，
“顾心悦！你长这么大，连盆水都端不稳吗？！还是你眼睛长在头顶上，看不见这么大一件衣服晾在这里？！”
“妈！我真不是故意的！”
顾心悦跺着脚辩解。
“你不是故意的？”
蒋慧丽气笑了，
“你端着一盆颜料水，满院子乱晃什么？这院子这么大，你非要往晾衣竿底下走？这是你嫂子最欢的连衣裙，你说怎么办？”
面对母亲一连串的质问，顾心悦的脸涨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蒋慧丽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拉起苏晚的手，语气里满是心疼，
“晚晚，别管这件了，没法要了。走，妈带你去做件新的！做得比这件还好！”
她转头，冷冷地对顾心悦下了最后通牒，
“把你上个月刚发的布票拿出来！你弄坏的，你来赔！”
“妈！那是我要做新裙子的！”
顾心悦尖叫起来，那可是她攒了好久才盼来的布票。
“谁让你把人家连衣裙弄脏的？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蒋慧丽瞪了她一眼，
“就这么定了！你要是再敢胡闹，这个月零花钱也别想要了！”
说完，她不再理会又气又急的女儿，拉着苏晚就往屋里走，嘴里还不停地安抚，
“晚晚，别往心里去，妈给你做主。这孩子就是被我们惯坏了，跟她三哥一个样！我非得好好教训她不可！”
苏晚任由她拉着，自始至终没有多说一句顾心悦的不是，只是温顺地点了点头。
她早就想明白了，不管怎么说，顾心悦终究是顾家人，是顾正国和蒋慧丽的宝贝闺女，自己绝不能跟她硬刚。
否则，要是输了，她吃亏，更加让她觉得自己是可以欺负的；
可要是赢了，不管顾正国和蒋慧丽明面上怎么维护自己，心底也一定会留下刺的。
所以，她只能智取。
院子里，只剩下顾心悦一个人站在那件被毁掉的连衣裙前。
她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又发作不出来。
她想骂苏晚是告状精，可人家从头到尾都在说“不怪你”；
她想说苏晚是装可怜，可人家连一句委屈的话都没说。
苏晚什么都没做，却赢了一切。
而她，不仅没能让苏晚难堪，反而惹怒了母亲，还赔上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布票。
她狠狠地一跺脚，感觉自己所有的力气都打在了空处，憋屈得快要爆炸了。
她连一个和苏晚吵架的由头，都找不到！
最后，她只能恨恨地一跺脚，扭头就跑，直奔后院顾老太太的房间寻求庇护。
“奶奶！您看看我妈！她现在眼里就只有苏晚那个狐狸精，为了她还骂我！”
顾心悦一进门就扑到老太太身边，添油加醋地把刚才的事情哭诉了一遍，
“苏晚她就是故意的！她假惺惺地说不怪我，其实就是演戏给我妈看，骗我妈给她做新衣裳！”
顾老太太听完，脸色也是一沉。
她最讨厌苏晚这副温吞无害、实则满肚子心眼的样子。
她拍了拍孙女的手，刚想跟着骂几句。
可话到嘴边，脑子里却猛地闪过苏晚那天在院子里烧东西时，对自己说的那句悄悄话。
那个秘密，像一根毒刺，扎得她心尖发颤。
她要是跟着心悦一起闹，把事情闹大了，万一苏晚那丫头狗急跳墙……
想到这里，老太太心头一凛，原本要出口的安慰和咒骂，硬生生转了个弯，变成了对孙女的呵斥，
“哭什么哭！没出息的东西！”
顾心悦被骂得一愣，眼泪都忘了往下掉，“奶奶？”
“我说你蠢！”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戳着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