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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头疾发作,宁宁,你回来了么?

  “王爷!”

  临安拦不住赵安,提着裙摆追着他。

  谢宁不想跟着,可赵安离开,她的离婚也会跟着走。

  她被捆绑在赵安身上的一种无形的力道带走。

  她死死地盯着还趴在地上,浑身抖的快散架的王婆婆。

  谢宁真的想不通。

  待她如闺女,她视为家人的王婆婆居然会诬陷她。

  “王爷,休妻兹事体大,还望你三思,王爷,不能休了姐姐。”

  赵安来到书房,戾气难散的用脚踢开门。

  门在原地颤了许久。

  他走到案桌前,磨墨,打开宣纸,拿毛笔沾墨。

  他身姿挺拔,不说参军建功,就说贵为尚书府的小公子,六艺也是皆通。

  “为什么休不得?”他腥红了眸,对谢宁愤怒太大,连临安再次跪在他的面前,他都顾不了了。

  “王爷,切勿动怒啊,先不说姐姐是在你与临安大婚前三日离开,就说,你我才成亲十二日,王爷就要休妻,外人又怎看临安跟姐姐?”

  “王爷,临安下嫁时说过,临安什么都不求,只求姐姐莫生了嫌弃,你若真的写下休书,旁人又怎的议论?”

  “王爷,这事肯定有误会,临安求你三思。”

  临安哭的梨花带泪,谢宁听着都好感动。

  是啊,赵安就这么休妻了,旁人会怎么议论他呢?

  他不是坐实了坊间传闻吗?

  昊宇第一个异姓王爷原来与那些纨绔败家之人没任何区别。

  十二日就休妻,她谢宁得有多么善妒啊。

  谢宁笑了。

  然而,赵安是被蛊惑了似的,猩红着眸道,“这里没任何误会,七出之条就犯了三条,一条都足以让本王休了她,何况还有另外两条。”

  “本王休了她,才是给昊宇男儿做典范!”

  闻言,谢宁笑了。

  好个昊宇男儿做典范!

  他把她当什么了?

  挥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七出之条,她犯了三条?

  除了他认为的目无他,善妒,还有哪一条?

  临安替她问了,“三条?王爷,姐姐犯哪三条了!”

  赵安,“善妒,无夫纲,最为严重……无所出!临安,光是无所出这一条,本王就可以休她千次,万次!”

  谢宁鬼身猛地踉跄。

  她摔在地上。

  明明她都没有实体了,为什么心脏还是会痛。

  他既然说,她无所出!

  哈哈哈……谢宁好想就这样化成厉鬼出现在他的面前,掐着他的脖子,甚至给他几耳光,“赵安,你说这句话时良心不会痛吗?七年,你我恩爱七年,是,我的确无所出,可你不知道原因?”

  “为了能跟着你,我受尽了苦难,伤了身子,条件好点,每天也在喝药,明明你都见到了,既还能说出让我寒心的话!”

  谢宁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腹部,那儿,已经有三个月的宝宝了。

  可树枝穿破她的胸膛时,她是感觉到他跟她生命一起流逝。

  她在树枝上一直祈祷着,鼓励着他能够坚强地等到他来,结果,她死了十五日,他都没让人去看一眼。

  现在她还被人构陷,他却要写休书!?

  谢宁忽然觉得,他不知道宝宝已经来了是好事。

  至少,不用像她此时此刻在这儿承受他的无情。

  赵安,你怎能如此待我!

  “王爷……”

  “本王一直都在忍让着她,也心知,流放那些年,她的陪伴不易,可本王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拿本王的纵容当利剑。她是觉得本王这一生都会因此对她愧意?”

  “本王现在就告诉她,本王不会!本王离了她,照样过的好!”音落,赵安持笔落在宣纸上,可笔锋却不知为何没有任何变动。

  啪一声轻响,一直垂在宣纸上方的墨落在宣纸上。

  谢宁见他迟迟未下笔,心脏又痛又麻。

  他还是下不了笔的对吧。

  他还是记得承诺过她的,对吧。

  谢宁铆足了所有力气,从地上爬起来,她缓缓地飘向赵安,她想认认真真地看着他下笔。

  可他却迟迟下不下去。

  她没注意到,临安见此,眸中闪过一抹厉光。

  她似乎很期盼着赵安落笔。

  赵安最终还是没落笔,因为他头疾发作了。

  他大叫了一声,笔就落在宣纸上,墨,渲染开来。

  就像谢宁眸中的泪水。

  他对她,还是有情的,对吧!

  “王爷,你这是怎么了?来人,快来人,宣御医!”临安赶紧向前搀扶赵安。

  赵安头痛到抱着头打。

  临安不知道赵安这是怎么了,但谢宁知道。

  这是旧疾。

  从天之骄子的尚书府小公子被抄家流放造成的。

  游医说,此疾难治,唯有静心戒躁。

  谢宁好些年没见他发作了。

  今儿却发作了。

  报应吗?

  副将让人去请御医,跟临安搀扶着赵安回房。

  谢宁记得,她给副将交代过,王爷在外或者回来,她不在时,记得点燃安神香,那是游医开的药材,赵安嫌苦,不愿吃,谢宁想了法子,让他安神。

  副将很快就点燃了香。

  赵安躺在床榻上,临安焦急的脸都白了。

  “王爷,现在可好一点。”

  赵安眼神有点涣散,睁开时并没有看到临安,而是一直盯着谢宁用的妆台看,谢宁就飘在这儿。

  他瞳孔怔怔地,好像看的不真切,又好像看得很真切。

  临安不知他怎的,唤了他好几声,赵安都没听见。

  他从床榻上起来,走到妆台这儿,抬手**着谢宁的脸,是陷入迷恋般,“宁宁,你回来了?”

  谢宁呼吸顿时一窒,他看见她了?

  可赵安并没有看到,因为他伸手**的方向错了,而谢宁抬手握不住他的手。

  谢宁苦笑,还以为他看到了她。

  只要看到了她,他定知晓,她死了。

  赵安,书信是假的,王婆婆说的话也是假的。

  你知道的,这些年,哪怕你再凶,她何时动过逼他,拿捏他的想法。她从来都是敬他,容他,忍他。

  就算她不喜临安,可圣旨下后,也是她亲力亲为操办婚事。

  赵安,你快醒醒啊。

  她若真的善妒,又怎么会做这些。

  “王爷!”

  哐当一声,临安好像很害怕赵安这魂不守舍又想见谢宁的样子,不知有意还是故意,碰到了花瓶。

  声音把赵安给惊醒。

  谢宁则望着地下碎掉的花瓶。

  她每日都会在院中采摘一些鲜花放在瓶中。

  花儿已经干枯了许久,房内还是她离开之前的样子。

  所以,他与临安成婚的十二日内,都在临安的房中吗?

  呵!

  谢宁笑了,她还以为他看到了她,思念成疾。

  根本就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