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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四章 是本王负了的人

  “宁宁?”

  赵安凝视她哪怕有面纱阻隔的面容,却也能清晰所见谢宁在对他笑。

  她有个习惯,就是在逗跟捉弄他时总爱笑弯眉眼。

  赵安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一直颤抖地想**谢宁脸的手紧紧地握着。

  谢宁点头,“是啊。拧拧,拧巴的拧拧。王爷,敢问您的猫儿也叫这个名字?”

  赵安惊在原地。

  谢宁又笑,“真巧啊,王爷,我们这是什么缘分啊?昨天回京,听管家说,王爷的亡妻也叫谢宁,不仅跟我同名同姓还同龄,最主要,我们还长了一张非常相似的脸,阿爹还问阿娘,王爷已逝的王妃阿娘可是她失散的姐妹。”

  “王爷,现在连养的猫儿也恰同音,您说,”谢宁故意抬眸剜他,面纱就算阻隔但赵安眼力夜间能判物,所以,她这个小动作赵安若是还记得应明白——她就是谢宁,谢宁就是她!

  当然。

  连她笔迹都不记得的他,又怎会记下日常一些她跟他打趣调侃的小动作。

  赵安恍然一梦。

  他的确在谢宁身受羞辱时未认出她的笔迹,但她日常专属他的小动作,赵安全部记得。

  他呼吸就像被夺了似的,僵直了身体。

  这半年,也不是未见过与谢宁几分相似之人。

  却唯独商贾谢家的这个谢宁给他的熟悉感前所未有。

  她会是宁宁吗?

  宁宁回来了吗?

  “宁宁……”

  “王爷,看来猫儿并未如您所想理您。抱歉,它不是您的猫儿。若没其他事的话,王爷,先失陪了。”谢宁行了一个礼,抱着猫儿回茶肆。

  胭脂也行礼,紧跟谢宁身后。

  赵安失魂落魄的跟着,副将唤了声,“王爷……”

  “本王知道,但本王不太确定,刚才你可有见她对本王的剜?宁宁不喜本王或不悦时,就特别喜用这种神色瞪本王。她手里的猫儿,本王确定就是宁宁。”

  “她回来了?”

  赵安迈步跟着。

  副将大惊,王爷的癔症又犯了。

  “你们几个继续寻找猫儿,王爷交给我,王妃若是问起便说还在寻猫儿。”副将也不知怎的竟不想让临安知晓王爷又错把跟王妃相似的人当王妃。

  谢宁刚坐下就见赵安紧跟其后。

  她微怔,“王爷还有事?”

  猫儿从她怀中跳在桌上,小二上的糕点它爪子扒了一块下来。

  赵安见状立即向前按住猫儿的爪子把糕点揉碎放在掌心。

  猫儿也乖巧等候。

  谢宁眸色忽闪。

  这半年,他对它的照顾倒是比她在时还要仔细。

  胭脂又困惑了。

  这猫儿不会真是异姓王的吧。

  “王爷果然爱猫儿,怎知它吃糕点时需要揉碎放掌心?王爷养的那只也是这样吗?”谢宁打趣,给赵安倒了杯茶,幸好她反应快在端起递给他时收了回来。

  她这些为他做的小动作真是刻入灵魂里。

  赵安本来喜悦她递来茶水,不料却是给自己喝。

  他的宁宁事事都会优先他。

  哪怕递茶水这么小的事情,也都事无巨细。

  如果她真的是宁宁,生他气不给他茶水也是可以了解的。

  “谢姑娘……”

  “就那么像吗?”

  谢宁取下斗笠。

  面纱下的脸九分相似,右眼血色泪痣却格外刺目。

  阳光打在脸上,微风习习拂来,她的青丝与他的白丝在风中交缠角逐。

  谢宁怔怔地看着赵安,没有眨一次眼。

  而赵安也未眨眼的注视着她。

  像!

  若是灵魂的话。

  赵安确定,她就是谢宁。

  可若说外貌。

  即便只有九分,她也不是谢宁。

  况且。

  宁宁没有她眼睑下望一眼就刺目让他揪心的泪痣。

  所以。

  赵安徘徊。

  无法确定。

  一旦他说出口,像,郎中又得说他癔症犯了。

  自答应谢宁活着受罪那天起,赵安浑浑噩噩一月,直到临安告知她有孕,他才活的像半个人。

  大概他还有自己的责任。

  谢宁走前说,魂归七天她一直都在身边。

  所以。

  不太确定。

  “王爷能跟我说说你亡妻是个什么样的人吗?”谢宁手肘靠在桌上撑着下颚看他。

  明明她跟谢宁有着九分似的脸却偏偏用的是原身的笑。

  记忆里,原身的笑不像她饱含羞涩,而是极其洒脱随性。

  谢宁就是要让赵安徘徊,不确定。

  只有反复让他在确认以及不确认间摇摆,他才是活着受罪。

  “王爷?”

  赵安怔怔地看着她。

  腥红的眸似有泪花出现。

  他端起面前压根没水的茶杯仰头喝下。

  谢宁是个什么样的人?

  赵安该怎么回答呐。

  若她是谢宁,就是想听听他怎么形容她。

  若她不是呢?

  他是选择说谎,还是把内心话说出?

  把他一直藏在心里从未对她说过的话说出。

  “是本王负了的人!”

  一滴眼泪顺着赵安面颊滴落在自始至终都未有茶水的水杯里。

  闻言,谢宁心脏被狠狠地撞击。

  她痛的紧攥了拳头。

  指甲将掌心刺破才得以控制。

  他负了的人?

  谢宁以为他会说,她是个很好又温柔再不济说她毒辣。

  万万没想到,既是他负的人。

  谢宁想喝茶平复下心情,但她不能喝。

  他会看出端倪来。

  她只能故作诧异道,“哦,是吗?那王爷这是在忏悔吗?”

  赵安未抬起头来,实在是因为面相很难看。

  谢宁不喜欢他落泪。

  好几次他都因她涉险偷偷掉。

  因为她说,他的脸,是用来哄她笑的,而不是让她伤心难过的。

  哪怕被册封前,他受再严重的伤,还有痛,他都不会。

  同样,他也不想看她难过。

  “并无!”赵安道。

  谢宁瞳孔猛缩,不可置信,难以相信,“并无?!”

  他是说,他并没有错?并不想忏悔?

  “是!”赵安坚定,抬眸望她,似看她的灵魂道,“本王答应过她,此生活着受罪,爱而不得,一生遗憾,所以,忏悔无用。如果本王完成她所愿,能让她原谅,本王甘愿活着受罪。”

  “谢姑娘……”

  “好感人啊!王爷,我既不知您与亡故的王妃如此鹣鲽情深,可京中为何盛传,您是因为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呢?王爷,我能否替您已故的王妃问一句,离府那日,为何不去寻她?王爷可有想过,若您去寻她,她会惨死么。”

  赵安:“……”

  “王爷,抱歉,无意冒犯,只因我跟您已故的王妃一样被负了。那人当朝丞相,想必王爷应有所闻吧。王爷,时辰不早了,我还有事办,先告辞了。”

  “对了,后天醉居楼阿爹阿娘为我办了接风宴,王爷若是有空可到楼中赏脸喝酒,顺便凑下热闹。”

  赵安问,“热闹?”

  胭脂替谢宁道,“那日我家姑娘招赘婿!还请王爷赏脸,不过,王爷不能参与,赘婿首要条件,无婚配!”

  “王爷,告辞!”

  谢宁抱着猫儿走了。

  赵安整个人都定在椅子上——她要招赘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