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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 只在乎一件事,他够不够痛苦

  “多谢刘公子美意,难得你如此心细。来,三位公子,爹,娘,我们一同尝尝刘公子的手艺。”谢宁刚拿起了箸,就听赵安冷嗤,“刘公子心是细,但未免也太细了吧。古人云,君子远庖厨,刘公子到挺会贴的。谢姑娘,可要擦亮眼睛。”

  他极其刻薄。

  言语皆是无情。

  谢宁还未回,刘珍似备好而来,“王爷,言重了,君子远庖厨的确是说是君子就要远离厨房,可在下觉得这话有误,若是为自己妻儿亲人以及好友烹饪,是份敬意,是份真心。”

  “三个月后,在下若胜出,在下愿意为姑娘洗手烹饪。再者,谢姑娘六岁陪祖父下海经商,什么大风大雨未见过?您若问在下一个男人要如何证明爱不爱自己的女人,那我定会答,不为她下厨者定不爱。”

  “王爷,在下并不觉得矮人一截,相反,为此而感到骄傲。”

  “放肆!”

  “王爷莫怪罪。入京后在下曾听闻王爷也为谢王妃煲汤,怎的在下这儿就非君子了呢?”

  “王爷看我不顺眼,可以直说,大可不必在谢姑娘面前刁难。谢姑娘慧外秀中,常人规矩且能束缚得了她。”

  “王爷,得罪了。”

  赵安想掀桌。

  这殷勤三人组真是有够放肆。

  “王爷,您说刘公子下厨非君子,那您了?今儿往谢姑娘屋里放谢王妃之物又是君子了?我们就不说这已过的事,就说王爷吧,刘公子精心备晚膳,金公子晚膳后邀请泛舟,您又备了什么吗?”孙铭接话道。

  三人好像极其默契地达成了一个条件。

  赵安皱眉。

  孙铭见状,抱了抱拳,“王爷没备也正常,毕竟,您不是我们三人。在下的意思是说,王爷可以观棋不语,方君子所为。”

  赵安怒,“谁说本王未备?”

  他似极其不满,朝外的下人喊了声。

  谢宁就见那下人上了一盘酱菜。

  当即谢宁怔在原地。

  孙铭三人不明觉厉,“这是何物?”

  谢夫人抬手遮挡了下口鼻,“味道怎么那么重?”

  “这是酱菜,本王的宁宁最爱吃的。宁宁……”

  “拿走!”

  谢宁都不等他说话,当即让胭脂撤下去。

  赵安怒,“宁宁!”

  “王爷又要不守规矩了吗?谢王妃爱吃的就是我爱吃吗?刘公子下厨前尚可询问管家跟厨子,王爷癔症真是厉害,不问我意愿把谢王妃之物放我屋,现在还把谢王妃爱吃的菜,也放我谢府招待三位赘婿的桌。”

  “王爷,您不找痛快誓不罢休是吧。”

  “我没有!”

  “那这又作何解释?”

  赵安想说,你不在的日子里,他自己做了酱菜。

  开始以为不难,做了之后才发现非常地难。

  原来菜入滚烫之水时不能等,发效也要好些天。

  气候不好或者水温不好都会影响口感。

  问过有经验的婆婆酱菜最好冬日做口感最佳。

  但赵安望着谢宁眸中不再有往日的柔情只有冰冷时话卡在喉咙里。

  她现在根本不会在乎他在思念她的日子里学会了做酱菜。

  也不在乎,这半年来,他究竟过得如何的生不如死。

  她只在乎一件事。

  那就是他够不够痛苦。

  “王爷,我还是那句话,请您自重,勿在扰了我的客人。”

  赵安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像被遗弃在外的鹿当即转身就走。

  好像他不稀罕。

  他也不屑。

  谢宁笑了。

  他在怎么忏悔骨子里还是尊严重要。

  “三位公子,请吧,别为不相干的人与事扰了我们的雅兴。”谢宁拿箸夹了块清炒藕片。

  味道即便清脆爽口,但她似乎更想尝赵安为她做的酱菜。

  疯了吧。

  谢宁,这个人辱你,羞你,负你,甚至杀你,你居然会在他愿意低头,想尝下他做的酱菜?

  是心还没被掏干净么?

  谢宁,你回来的目的是复仇,他越痛苦,你就越该高兴。

  晚膳结束后,如之前约定,谢宁携手赘婿三人去泛舟。

  金泽家里做生意的,虽然没谢府大,但也有头有脸。

  下人早按他的吩咐在湖头备好了船。

  金泽刚作揖请谢宁登船,跟着来的赵安一个轻功就上去了。

  他似很生气,但在生气,断不然放着谢宁跟殷勤三人组泛舟。

  这项活动一直都属他跟她。

  便宜他们三人了。

  谢宁未说话,王爷贴身保护说来是他们的面子。

  他像哑巴一样跟着总比他用膳时闹心强。

  “谢姑娘请。”

  赘婿三人见怪不怪。

  谢宁登船。

  胭脂在旁伺候,今儿她心情好,把宁宁也带来了。

  猫儿一上船就想往船尾走,好像闻到鱼腥味。

  金泽让船家开船。

  今儿月色极美。

  赵安靠坐在船杆上,金泽让下人把准备好的糕点端出放在甲板上。

  谢宁许久未这么惬意了。

  “谢姑娘,我还准备了器乐,不知能否赏脸?”

  金泽让下人端来琴,自己拿出了箫。

  考核那日未有机会展现,今儿算补上。

  赵安觉得这三人皆表里不一。

  她也真是为了报复他什么都能入眼。

  明明比他挑剔的一个人,现在却一切都无所谓了。

  谢宁点头,“好,请金公子多多指教。”

  谢宁把猫儿递给了胭脂。

  孙铭见金泽拿出了箫,自己也拿出了笛。

  刘珍则是埙。

  谢宁见状,脑海浮现赵安流放时独自坐在冰冷大石上吹的埙。

  那时,她一听心就沦陷了。

  现在想来,那**的悲伤其实还饱**对临安的思念。

  而她却误以为是对亲人家乡。

  果然。

  她愚不可及。

  “谢姑娘可是想尝试?”

  刘珍见她眼神落在他的埙上便向递宝贝似的递给谢宁。

  赵安见状瞳孔微缩。

  他记得,曾经他也有过一只埙。

  后来被衙役破坏了。

  谢宁还听他吹过几次。

  宁宁,是忆起了以前吗?

  “多谢刘公子美意,我还是弹琴吧。”

  刘珍面微变,“好,这是我阿娘给我烧的,我一直都戴在身上,本想让姑娘也试一试。”

  闻言,谢宁怔,“刘公子,抱歉,我不太懂埙,并非有意拒绝。”

  “姑娘误会了,在下没有责备之意,只是见姑娘好奇,以为姑娘有兴趣,是在下唐突了。”

  孙铭这时插话,“好了,姑娘好不好奇感不感兴趣合作后便知。姑娘,还是《凤求凰》?”

  谢宁,“好。”

  三人一女便在泛舟雅兴间合作一曲,不知是太过合拍还是怎的,船划着划着的竟撞到另外一艘船。

  碰的一声巨响,惊了谢宁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