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羽闻言,胸膛挺得笔直,眼中战意昂扬。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浑身上下散发着强烈的自信:

  “侯爷放心!”

  “早在咱们攻山之前,属下就已经按照公子的吩咐,在方圆二十里的各个路口、险要处都撒下了网。”

  “每一处虽然人不多,也就是个十人小队,但只要发现踪迹,就能死死咬住,拖到大部队赶来。”

  “这帮红花教的孙子,现在就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逃!”

  说完,张羽从怀中掏出一支特制的响箭,点燃引信,猛地甩向天空。

  “咻——啪!”

  一声尖锐的啸叫划破长空,紧接着是一朵红色的烟花在半空中炸开,即便是在白昼,也清晰可见。

  这是全军集结、围剿残敌的死命令!

  随着这声响箭,远处的山林中,隐隐约约传来了回应的号角声。

  那是猎人收网的声音。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被群山吞没,夜幕笼罩了这座刚刚经历了战火洗礼的山寨。

  鹰嘴崖上燃起了无数火把,将整个山顶照得如同白昼。

  许元并没有下山。

  他就坐在那张原本属于红花教主的虎皮大椅上,手里端着一只从寨子里搜出来的粗瓷茶碗,轻轻地吹着上面漂浮的茶叶末子。

  大殿内已经被清理干净,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神色平静,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只有那只轻轻敲击扶手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的一丝波澜。

  他在赌。

  赌这天罗地网,能不能网住那条大鱼。

  “报——”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拉长的通报声。

  紧接着,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曹文那熟悉的大嗓门还没进门就已经传了进来,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和疲惫:

  “侯爷!抓住了!都抓住了!”

  许元猛地放下茶碗,茶水溅在手背上他也浑然不觉。

  他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看向大门口。

  只见曹文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身上的铁甲多了几道深深的划痕,脸上还沾着不知是谁的鲜血,看起来有些狼狈,但精神头却是十足。

  在他身后,一队全副武装的玄甲军士兵押解着十几个人走了进来。

  这十几个人个个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破布,模样狼狈不堪,身上的锦衣华服被树枝挂得破破烂烂,全是泥土和血迹。

  许元的目光在这些人身上一一扫过。

  最后,定格在最中间那个身材高大、虽然成了阶下囚却依然昂着头、一脸桀骜不驯的中年人身上。

  这人虽然满脸污垢,但那身暗红色的长袍虽然破损,却依然能看出料子极好,上面更是绣着金线的纹路。

  哪怕是被按跪在地上,他的眼神依旧轻蔑,死死地盯着许元,没有丝毫求饶的意思。

  “这就是红花教主?”

  许元缓缓走下台阶,来到那人面前,淡淡地问道。

  曹文一脚踹在那人的膝窝上,喝道:

  “老实点!见了我家侯爷还不跪好!”

  那红花教主吃痛,闷哼一声,却硬是挺着脖子,眼神阴毒。

  “回侯爷!”

  曹文拱手禀报:

  “经确认,此人正是红花教教主,洪天啸!”

  “旁边这几个,是那个逃跑的左护法,还有几个堂主,都是红花教的核心人物,一个没少,全在这儿了!”

  许元点了点头,目光从洪天啸身上移开,看向了后面那几个被单独押着的人。

  这几个人与红花教众的打扮截然不同。

  他们身上穿着厚重的皮裘,头发编成了细碎的小辫子,耳朵上挂着沉重的金环,脚上蹬着牛皮靴。

  此刻,这几个人正叽里呱啦地大声叫嚷着什么,眼神凶狠如狼,根本听不懂汉话。

  许元眼睛微微一眯,一股危险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吐蕃人?”

  曹文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正是!”

  “侯爷料事如神,这红花教果然早就勾结了外族!”

  “我们抓到他们的时候,这几个吐蕃人护着洪天啸拼死抵抗,身手相当了得,还用了一种奇怪的弯刀,伤了我们好几个弟兄。”

  许元冷笑一声,走近那几个吐蕃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虽然听不懂他们在骂什么,但那种蛮横和野性是刻在骨子里的。

  “把他们的嘴堵上,吵得我耳朵生疼。”

  许元厌恶地挥了挥手。

  立刻有士兵上前,不管那几个吐蕃人如何挣扎,强行将破布塞进了他们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响。

  “说说吧,怎么抓到的?”

  许元重新坐回椅子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曹文。

  曹文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嘿嘿一笑:

  “也是这帮孙子倒霉,或者是侯爷洪福齐天。”

  “他们从密道钻出去后,出口正好在一片乱石滩里。”

  “那地方地形复杂,他们想借着夜色往西北跑,去投奔吐蕃。”

  “结果刚跑出没十里地,就撞上了张咱们提前布置好的几个巡逻兄弟。”

  曹文绘声绘色地比划着:

  “那几个兄弟也是狠角色,见对方人多势众,不但没退,反而点了狼烟,硬生生给顶住了这些红花教人的扑杀!”

  “这帮人眼看冲不过去,后面咱们的人又追上来了,就慌不择路地钻进了一个巨大的溶洞里。”

  “那溶洞我也看了,里面九曲十八弯,确实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可惜啊,他们不知道,咱们玄甲军早就把那座山的几个出口都给堵死了!”

  曹文脸上露出一丝解气的神情:

  “我们在洞口放火熏,这帮人被熏得受不了,最后没办法,只能乖乖丢了兵器投降。”

  “只有那几个吐蕃人,真是不怕死,最后还想挟持洪天啸突围,被咱们弟兄一拥而上,那是真拿人堆上去,才把他们按住的。”

  听完曹文的叙述,许元微微颔首。

  这一仗,虽然有些波折,但最终的结果却是完美的。

  不仅端了红花教的老巢,抓住了他们的教主和核心骨干,更是抓到了他们勾结吐蕃的铁证。

  这几个人证,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