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胤禛站在坤宁宫前,看着宫人们进进出出地忙碌着。这座象征着皇后尊荣的宫殿已经闲置多年,如今终于要迎来它的新主人了。

  “苏培盛。”他沉声唤道。

  苏培盛连忙上前:“奴才在。”

  “坤宁宫的布置,再仔细检查一遍。”胤禛目光扫过殿内的每一处细节,“所有的帐幔都要换成新的,地龙要烧得暖和些,陵容怕冷。”

  “是,奴才这就去办。”苏培盛躬身应下,心里却暗暗叫苦——这已经是皇上第三次要求重新布置坤宁宫了,连殿内的熏香都换了七八种,可皇上还是不满意。

  礼部这几日更是忙得人仰马翻。

  “皇上又打回来了!”礼部尚书捏着被朱笔批得密密麻麻的奏折,愁得胡子都要揪掉了,“这封后大典的章程都改了五遍了,皇上怎么还不满意?”

  礼部侍郎苦着脸道:“上次说仪仗不够隆重,这次又说流程太繁琐,怕累着贵妃娘娘……可这封后大典本就是祖宗定下的规矩,哪能说改就改?”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时,安陵容派霜降送来了口信。

  “贵妃娘娘说,请诸位大人不必太过为难,按祖制办即可。娘娘会亲自劝皇上。”

  礼部众人如蒙大赦,连连道谢。

  果然,当晚胤禛来到承乾宫时,安陵容柔声劝道:“皇上,臣妾知道您想给臣妾最好的,但封后大典毕竟是国事,若因臣妾一人而改动太多,难免惹人非议。”

  胤禛皱眉:“可朕不想委屈了你。”

  安陵容轻笑:“能成为皇上的皇后,已是臣妾最大的福分,怎会委屈?”她指尖轻轻抚过他的眉心,“况且,臣妾更希望这场大典能顺顺利利,不要节外生枝。”行了,你可安生点吧,你到底是折磨我还是折磨我啊:)。

  胤禛握住她的手,终是叹了口气:“罢了,就依你。”

  然而,当绣房将赶制好的凤袍呈上来时,胤禛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这和以往的凤袍有何区别?”他冷声道,“和前面的皇后穿的有什么不一样的?朕的皇后,自然要与众不同!”

  绣房管事嬷嬷吓得跪在地上,冷汗直流:“皇上恕罪!这、这凤袍是按祖制……”

  “朕不管什么祖制!”胤禛一挥手,“重做!凤纹要更精致,衣摆要加长,还有这颜色——太暗了,换成更鲜亮的正红色!”

  安陵容在一旁听得哭笑不得,只得温声劝道:“皇上,凤袍改制需要时间,若耽误了吉日……”

  “那就让她们连夜赶制!”胤禛不容置疑地道,“朕的皇后,必须穿最华美的凤袍!”

  绣女们只得日夜赶工,终于在封后大典前一日完成了改制。

  当崭新的凤袍展现在安陵容面前时,连她都忍不住惊叹——正红色的锦缎上,金线绣制的凤凰栩栩如生,衣摆处缀满珍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比寻常凤袍华贵数倍。

  胤禛这才满意地点头:“这才配得上你。”

  封后大典当日,整个紫禁城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永寿宫的宫人们个个喜形于色,走路都带着风——他们的主子成了皇后,他们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娘娘,该更衣了。”霜降轻声提醒。

  安陵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任由宫人们为她穿上那件华美至极的凤袍,戴上沉甸甸的凤冠。

  铜镜中的女子雍容华贵,眉目如画,再不是当年那个刚从现代来的胡朝盈了,已经不一样了。

  “走吧。”她轻声道。

  太和殿前,文武百官分列两侧,胤禛高坐在龙椅之上,目光灼灼地望着殿门方向。

  安陵容在礼官的唱喏声中缓步而来。凤袍逶迤,珠玉生辉,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云端。她的心跳得极快,几乎要冲破胸膛,甚至有几分迷茫,可面上却保持着最端庄的微笑。

  十三爷允祥站在百官前列,当安陵容从他面前经过时,凤袍的衣摆轻轻掠过他的手背。那触感转瞬即逝,却让他心头一颤。他闭了闭眼——遇见的太晚,心动的太早。

  十七爷允礼站在稍远的位置,目光痴痴地追随着那道身影。只缘感君一回顾,从此思君朝与暮。

  终于,安陵容走到了胤禛面前。

  胤禛起身,亲手扶她登上凤座。

  “跪——”

  随着礼官的高喝,满朝文武齐齐跪拜:“臣等恭贺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安陵容端坐在凤座之上,望着脚下跪伏的众人,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澎湃。

  原来,这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

  她侧眸看向身旁的胤禛,正对上他温柔含笑的目光。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

  这一路走来,所有的算计、所有的隐忍,都值得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