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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佟贵妃与德妃之间的暗斗愈发明显。
佟贵妃借着协理六宫之权，处处给永和宫使绊子——德妃的份例被克扣，内务府送来的衣料总是次一等的，就连四阿哥来永和宫请安的次数也被佟贵妃以“功课繁忙”为由，硬生生地限制住。
德妃面上不显，依旧温婉恭顺，可私下里却不动声色地反击。她借着康熙来永和宫用膳的机会，不经意地提起四阿哥最近消瘦了些，又说佟贵妃管教甚严，连孩子想多吃块点心都要被嬷嬷盯着。康熙听了，眉头微皱，第二日便下旨让御膳房每日额外给四阿哥送些滋补的汤水。
佟贵妃得知此事，气得摔了茶盏，可还没等她再出招，一个意外的消息彻底打破了后宫的平衡——她怀孕了。
“娘娘有喜了！”
承乾宫里，太医跪在地上贺喜，佟贵妃却怔怔地坐在榻上，手不自觉地抚上平坦的小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她盼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
可随即，她的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胤禛，心里猛地一沉。
若是她有了亲生的孩子，那胤禛呢？
皇上会不会因此彻底把他送回德妃身边？
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从今日起，本宫闭门养胎，任何人不得打扰。”佟贵妃冷声吩咐，眼神却死死盯着胤禛，“四阿哥也不必日日来请安了，免得过了病气，最近就好好念书吧！”
胤禛一愣，抬头看向佟贵妃，却只见到她眼底的防备和疏离。
其实佟贵妃不是怕胤禛害他，养了他这么多年胤禛是什么样的人她还是知道的，她只是怕德妃借着胤禛害她罢了。
可胤禛不知道佟贵妃的想法，只是看到佟贵妃眼神的那一瞬间，他仿佛明白了什么。
他被防备了。
“儿臣……遵命。”他低声道，规规矩矩地行礼退下，可转身时，袖中的手却攥得死紧。
“四哥！”
永和宫里，额尔赫远远看见胤禛走来，立刻丢下手里的绣绷，小跑着迎上去。可刚靠近，她就察觉到不对劲——四哥的脸色比平日更冷，唇抿得紧紧的，眼里像是压着一层冰。
“四哥怎么了？”她小声问。
胤禛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德妃从殿内走出来，见到长子这般模样，眸光微闪，却只是温柔地笑道：“禛儿来了？正好，小厨房刚做了你爱吃的杏仁酪，快进来尝尝。”
胤禛抬眸看向德妃，见她眼中满是关切，毫无佟贵妃那种防备和算计，心里那股郁气忽然就散了些。
他低声道：“谢谢额娘。”
德妃笑了笑，牵起他的手往殿内走，语气自然地问道：“听说佟贵妃有喜了？”
胤禛身子一僵，半晌才“嗯”了一声。
德妃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柔声道：“这是喜事，你该替她高兴。”
胤禛抿唇不语。
他高兴不起来。
佟贵妃防他如防贼，仿佛他会害她腹中的孩子一般。可明明……他从未有过那样的心思。
德妃见他神色黯然，心中了然，却并不点破，只是温声道：“禛儿，无论发生什么，永和宫永远是你的家。”
胤禛心头一热，抬眸看向德妃，却见她眼中满是温柔和坚定。
这才是他的亲生母亲。
他忽然觉得，佟贵妃怀孕与否，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承乾宫里，佟贵妃小心翼翼地养胎，连门都不出，生怕德妃暗中下手。
可德妃却压根没打算对她做什么。
“娘娘，咱们就这么放过她？”芳若低声问道。
“嘘。”德妃指尖轻点唇瓣，示意她噤声，“过去的事，不必再提。”
她心里清楚，六阿哥那场大病后，皇上虽未明说，但对佟贵妃已有了芥蒂。这些日子，康熙去承乾宫的次数明显少了，反倒常来永和宫看望她和孩子们。
“额娘！”胤祚从外面跑进来，扑进德妃怀里，“四哥教我背诗了！”
德妃笑着搂住他：“背给额娘听听？”
胤祚摇头晃脑地念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德妃眼眶一热，抬眸看向站在门口的胤禛。少年眉眼温和，正含笑望着弟弟。
她忽然觉得，这样便够了。佟贵妃防着她又如何？胤禛的心早已偏向永和宫，而她，等得起。
佟贵妃这一胎怀得极为艰难。还未满十月，皇八女便提前降生。
孩子出生时浑身泛着不健康的青色，指甲都未长全，哭声微弱得像只小猫。佟贵妃却如获至宝，不顾产后虚弱，日夜守在孩子身边，连奶嬷嬷都不放心，非要亲自喂养。
“娘娘，您还在月子里，不能这样耗神啊！”承乾宫的宫女急得直掉眼泪。
佟贵妃却充耳不闻，只是痴痴地望着怀中的婴儿：“本宫的小八一定会平安长大的……”
然而，皇八女终究没能熬过满月。
那日清晨，乳母发现孩子已经没了气息，小小的身子冰凉僵硬。佟贵妃得知后，整个人如遭雷击，竟直接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眼神空洞，喃喃自语：“这是报应吗……本宫害六阿哥差点丧命，所以小八替他还了债……”
康熙闻讯赶来时，佟贵妃已经哭干了眼泪，只是木然地盯着床帐。
“爱妃，孩子还会有的。”康熙握住她冰凉的手，低声安慰，“朕不能失去你。”
佟贵妃怔怔地看向他，终于崩溃地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皇上！臣妾的小八……臣妾的小八啊！”
康熙轻抚她的背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自那以后，佟贵妃便缠绵病榻，整个人瘦得脱了形。承乾宫的药味终日不散，连胤禛去请安时，她都只是隔着屏风淡淡说几句话，再不见往日的亲近。
胤禛站在永和宫的梨树下，望着承乾宫的方向，久久不语。
“四哥。”额尔赫悄悄走到他身旁，递上一块帕子，“你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
胤禛接过帕子，苦笑着摇头：“我不难过，只是……觉得世事无常。”
德妃站在廊下，远远望着兄妹二人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怜惜。
佟贵妃的报应来得太快，可她心里却没有半分快意，或许是因为她同样也失去过女儿吧。
“额娘。”胤祚扯了扯她的袖子，“四哥为什么看着承乾宫发呆？”
德妃蹲下身，轻声道：“因为那里住着他的养母，就像皇祖母是你的养母一样。”
胤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四哥会更喜欢额娘，还是更喜欢佟娘娘？”
德妃没有回答，只是摸了摸他的头。
有些答案，时间会给出。而她，只需要耐心等待。
接下来的日子，佟贵妃与德妃之间的暗斗愈发明显。
佟贵妃借着协理六宫之权，处处给永和宫使绊子——德妃的份例被克扣，内务府送来的衣料总是次一等的，就连四阿哥来永和宫请安的次数也被佟贵妃以“功课繁忙”为由，硬生生地限制住。
德妃面上不显，依旧温婉恭顺，可私下里却不动声色地反击。她借着康熙来永和宫用膳的机会，不经意地提起四阿哥最近消瘦了些，又说佟贵妃管教甚严，连孩子想多吃块点心都要被嬷嬷盯着。康熙听了，眉头微皱，第二日便下旨让御膳房每日额外给四阿哥送些滋补的汤水。
佟贵妃得知此事，气得摔了茶盏，可还没等她再出招，一个意外的消息彻底打破了后宫的平衡——她怀孕了。
“娘娘有喜了！”
承乾宫里，太医跪在地上贺喜，佟贵妃却怔怔地坐在榻上，手不自觉地抚上平坦的小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她盼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
可随即，她的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胤禛，心里猛地一沉。
若是她有了亲生的孩子，那胤禛呢？
皇上会不会因此彻底把他送回德妃身边？
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从今日起，本宫闭门养胎，任何人不得打扰。”佟贵妃冷声吩咐，眼神却死死盯着胤禛，“四阿哥也不必日日来请安了，免得过了病气，最近就好好念书吧！”
胤禛一愣，抬头看向佟贵妃，却只见到她眼底的防备和疏离。
其实佟贵妃不是怕胤禛害他，养了他这么多年胤禛是什么样的人她还是知道的，她只是怕德妃借着胤禛害她罢了。
可胤禛不知道佟贵妃的想法，只是看到佟贵妃眼神的那一瞬间，他仿佛明白了什么。
他被防备了。
“儿臣……遵命。”他低声道，规规矩矩地行礼退下，可转身时，袖中的手却攥得死紧。
“四哥！”
永和宫里，额尔赫远远看见胤禛走来，立刻丢下手里的绣绷，小跑着迎上去。可刚靠近，她就察觉到不对劲——四哥的脸色比平日更冷，唇抿得紧紧的，眼里像是压着一层冰。
“四哥怎么了？”她小声问。
胤禛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德妃从殿内走出来，见到长子这般模样，眸光微闪，却只是温柔地笑道：“禛儿来了？正好，小厨房刚做了你爱吃的杏仁酪，快进来尝尝。”
胤禛抬眸看向德妃，见她眼中满是关切，毫无佟贵妃那种防备和算计，心里那股郁气忽然就散了些。
他低声道：“谢谢额娘。”
德妃笑了笑，牵起他的手往殿内走，语气自然地问道：“听说佟贵妃有喜了？”
胤禛身子一僵，半晌才“嗯”了一声。
德妃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柔声道：“这是喜事，你该替她高兴。”
胤禛抿唇不语。
他高兴不起来。
佟贵妃防他如防贼，仿佛他会害她腹中的孩子一般。可明明……他从未有过那样的心思。
德妃见他神色黯然，心中了然，却并不点破，只是温声道：“禛儿，无论发生什么，永和宫永远是你的家。”
胤禛心头一热，抬眸看向德妃，却见她眼中满是温柔和坚定。
这才是他的亲生母亲。
他忽然觉得，佟贵妃怀孕与否，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承乾宫里，佟贵妃小心翼翼地养胎，连门都不出，生怕德妃暗中下手。
可德妃却压根没打算对她做什么。
“娘娘，咱们就这么放过她？”芳若低声问道。
“嘘。”德妃指尖轻点唇瓣，示意她噤声，“过去的事，不必再提。”
她心里清楚，六阿哥那场大病后，皇上虽未明说，但对佟贵妃已有了芥蒂。这些日子，康熙去承乾宫的次数明显少了，反倒常来永和宫看望她和孩子们。
“额娘！”胤祚从外面跑进来，扑进德妃怀里，“四哥教我背诗了！”
德妃笑着搂住他：“背给额娘听听？”
胤祚摇头晃脑地念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德妃眼眶一热，抬眸看向站在门口的胤禛。少年眉眼温和，正含笑望着弟弟。
她忽然觉得，这样便够了。佟贵妃防着她又如何？胤禛的心早已偏向永和宫，而她，等得起。
佟贵妃这一胎怀得极为艰难。还未满十月，皇八女便提前降生。
孩子出生时浑身泛着不健康的青色，指甲都未长全，哭声微弱得像只小猫。佟贵妃却如获至宝，不顾产后虚弱，日夜守在孩子身边，连奶嬷嬷都不放心，非要亲自喂养。
“娘娘，您还在月子里，不能这样耗神啊！”承乾宫的宫女急得直掉眼泪。
佟贵妃却充耳不闻，只是痴痴地望着怀中的婴儿：“本宫的小八一定会平安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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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清晨，乳母发现孩子已经没了气息，小小的身子冰凉僵硬。佟贵妃得知后，整个人如遭雷击，竟直接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眼神空洞，喃喃自语：“这是报应吗……本宫害六阿哥差点丧命，所以小八替他还了债……”
康熙闻讯赶来时，佟贵妃已经哭干了眼泪，只是木然地盯着床帐。
“爱妃，孩子还会有的。”康熙握住她冰凉的手，低声安慰，“朕不能失去你。”
佟贵妃怔怔地看向他，终于崩溃地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皇上！臣妾的小八……臣妾的小八啊！”
康熙轻抚她的背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自那以后，佟贵妃便缠绵病榻，整个人瘦得脱了形。承乾宫的药味终日不散，连胤禛去请安时，她都只是隔着屏风淡淡说几句话，再不见往日的亲近。
胤禛站在永和宫的梨树下，望着承乾宫的方向，久久不语。
“四哥。”额尔赫悄悄走到他身旁，递上一块帕子，“你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
胤禛接过帕子，苦笑着摇头：“我不难过，只是……觉得世事无常。”
德妃站在廊下，远远望着兄妹二人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怜惜。
佟贵妃的报应来得太快，可她心里却没有半分快意，或许是因为她同样也失去过女儿吧。
“额娘。”胤祚扯了扯她的袖子，“四哥为什么看着承乾宫发呆？”
德妃蹲下身，轻声道：“因为那里住着他的养母，就像皇祖母是你的养母一样。”
胤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四哥会更喜欢额娘，还是更喜欢佟娘娘？”
德妃没有回答，只是摸了摸他的头。
有些答案，时间会给出。而她，只需要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