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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小姐!谢谢大小姐!”

  两人对着苏晚晴感恩戴德,就差没跪下磕头了。

  苏晚晴优雅地抽回自己的手,用手帕嫌恶地擦了擦,脸上依旧维持着完美的笑容。

  “不用谢,我只是看不惯有些女人忘恩负义的做派罢了。”

  她说完,转身,踩着高跟鞋,重新坐回自己的跑车里。

  看来今天不适合上门拜访,来日再来拜访顾老太太。

  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外面那两个女人谄媚又贪婪的嘴脸。

  苏晚晴看着后视镜里,那几个乡下人正聚在一起,对着那沓钱和名片,激动得手舞足蹈。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得意的讥诮。

  孟听雨。

  一个乡下来的村姑,也配跟她斗?

  她甚至不需要自己动手。

  这些愚蠢又贪婪的穷亲戚,就是最好的刀。

  她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看看,那个女人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她要让顾家因为这个女人,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到时候,承颐哥哥自然会知道,谁才是最适合站在他身边的人。

  苏晚晴发动引擎,跑车发出一声咆哮,绝尘而去。

  顾家大院,书房内。

  警卫说了门外发生的一切。

  李秘书站在一旁,脸色有些难看。

  “先生,这个苏小姐,实在是欺人太甚!”

  顾承颐坐在轮椅上,他那张清冷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怒意。

  甚至,在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眸里,还漾开了一丝极淡的,近乎冰冷的讥诮。

  “蠢货。”

  他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李秘书一愣。

  顾承颐修长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叩击着。

  “她以为她在借刀杀人。”

  “殊不知,她自己,也只是别人递过来的一把刀。”

  这把刀,不仅蠢,而且钝。

  顾承颐的目光,落在了那几个正商量着怎么花钱、怎么找记者的乡下人身上。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李秘书看着自家先生脸上那熟悉的、运筹帷幄的冷笑,心中忽然为苏晚晴和门口那几个人,升起了一丝同情。

  他们招惹了京城最不该招惹的人。

  一个在科研领域能封神的天才,他的智商,用在这些阴谋诡计上,简直是降维打击。

  “先生,需要现在处理吗?”

  “处理?”

  顾承颐的指尖,在扶手上停下。

  “不。”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

  “既然苏小姐这么想看戏,我们就把舞台搭得再大一点。”

  他抬眼看向李秘书。

  “联系我们自己旗下的媒体集团,让他们派最厉害的记者过去。”

  李秘书瞬间明白了。

  “您的意思是……”

  “免费送上门的宣传,不要白不要。”

  顾承颐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告诉记者,采访的时候,角度要刁钻一点。多问问他们,想要多少钱,打算怎么花。”

  “多给他们一些特写,把他们脸上每一丝贪婪和愚蠢,都拍清楚。”

  “我要让全京城的人,都好好欣赏一下,这场闹剧。”

  李秘书的后背,窜起一阵寒意。

  先生这是要……捧杀。

  他要把苏晚晴和那些人,高高地捧起来,再让他们从最高处,狠狠地摔下去。

  摔得粉身碎骨。

  “是,先生,我马上去办。”

  李秘书躬身退下,心中再无半点同情。

  客厅里,气氛有些凝重。

  魏淑云气得胸口不断起伏。

  顾老太太捻着佛珠,脸色也难看。

  孟听雨跪坐在地毯上,依旧在陪着念念画画,仿佛外面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只是,她涂色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苏晚晴。

  这个名字,她前世听过无数次。

  那个永远高高在上,活在云端的京城第一名媛。

  没想到,这一世,这么快就对上了。

  魏淑云走到她身边,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听雨,你别往心里去。那个苏晚晴,就是被家里惯坏了,从小就认定了自己是承颐的青梅,看谁都像情敌。”

  孟听雨抬起头,对着她们安抚地笑了笑。

  那笑容很淡,却很真诚。

  “阿姨,我没事。”

  她的眼眸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涟漪。

  “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影响不到我。”

  对于苏晚晴,她没有恨,也没有怨。

  只有一种跨越了两世的,彻骨的漠然。

  就像人,不会去在意一只蚂蚁的挑衅。

  她的世界里,只有女儿,和那个坐在轮椅上,需要她治愈的男人。

  其他的,都只是路边的尘埃。

  看到孟听雨真的没有受影响,魏淑云才稍稍放下心来,但对苏晚晴的厌恶,却又深了一层。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推开。

  顾承颐操控着轮椅,滑了出来。

  他的目光,越过所有人,径直落在了孟听雨的身上。

  四目相对。

  孟听雨从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看到了一丝……安抚。

  仿佛在告诉她,一切有我。

  孟听雨的心,莫名地安定了下来。

  顾承颐的轮椅,停在了地毯边。

  他低下头,看着趴在地上,画得小脸都快贴到画纸上的女儿。

  念念感觉到了爸爸的注视,抬起头,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缺了门牙的笑。

  “爸爸!”

  顾承颐那张清冷的脸上,线条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

  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女儿柔软的头发。

  “画的什么?”

  “小兔子!”

  念念献宝似的,把自己的大作举起来。

  “小兔子在吃草!妈妈说,吃饱了,就不会生病了!”

  童言无忌的话,让在场的大人都沉默了。

  顾承颐的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孟听雨。

  他知道,这是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抚着这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就在此时,李秘书拿着一份文件,快步走了进来。

  他径直走到顾承颐身边,俯身,低声汇报。

  “先生,您让查的事情,有新进展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客厅里太安静了,所有人都听见了。

  顾承颐的目光从女儿的画上移开,接过了那份文件。

  他翻开文件,一目十行地扫过。

  随着他的阅读,他那双墨色的眼眸,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沉。

  那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李秘书的调查报告,很简单,却信息量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