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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一架私人湾流飞机从江海机场腾空而起,载着陈默和黄百滔,向南飞去。

  苏禹哲的私人庄园不在国内,而是在李家坡。

  飞机降落时,已有豪华车队等候。

  沿途的风景从现代化都市逐渐变为绿意盎然的滨海丘陵,最终驶入一处戒备森严、面朝大海的奢华庄园。

  苏禹哲亲自在别墅门口迎接。

  他是一位年约五旬,身材精瘦,目光锐利的男人。

  虽然极力保持从容,但眉宇间深锁的忧虑和疲惫难以掩饰。

  他与黄百滔紧紧握手后,便将目光投向了陈默,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陈先生,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这次劳您大驾,苏某感激不尽!”

  苏禹哲的礼节周到,但语气中的急切显而易见。

  “苏总言重了,具体情况,还需先看看令郎。”

  陈默不卑不亢,直接切入主题。

  “好,请随我来。”

  苏禹哲也不多客套,立刻引着二人上楼,来到一间被改造得如同顶级ICU病房的卧室。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各种先进的医疗仪器静静地运行着。

  一个面容苍白,五官清秀的年轻人躺在病床上,双眼空洞无神地望着天花板,正是苏禹哲的独子苏念琛。

  他下半身盖着薄被,但依然能看出肌肉有些萎缩的迹象。

  床边,一位穿着优雅,眼眶通红的中年美妇应该是苏念琛的母亲,正默默垂泪。

  “念琛,黄叔叔来看你了,还有这位陈默陈先生,是爸爸请来帮你看病的……医生。”

  苏禹哲的声音尽量放得轻柔。

  苏念琛眼珠动了动,瞥了陈默一眼,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弧度,随即又恢复了死寂。

  很显然,他对自家老爹这种“病急乱投医”的行为已经麻木甚至反感。

  陈默没有在意苏念琛的态度,主动开口道,“苏总,我需要给令郎进行一次初步的检查,请问可以吗?”

  苏禹哲和他老婆闻言一愣,旋即忙不迭地点头。

  “可以可以,陈先生你请便。”

  陈默随后就用手在苏念琛身体不同部位轻轻触碰,很快一个复杂的进度条系统在他视野里浮现出来:

  整体生命体征:【48%】(数值远低于常人,身体虚弱。)

  脊柱神经恢复:【3%】(几乎停滞。)

  肢体运动功能恢复:【0.1%】(微乎其微。)

  肌肉萎缩程度:【68%】(还在缓慢加剧。)

  求生意志:【5%】(低得惊人。)

  苏念琛的情况比想象的还要糟糕。

  他神经损伤的恢复进度几乎为零,运动功能基本丧失,而且还伴随着严重的肌肉萎缩。

  最致命的是他的求生欲将近丧失,宛若行尸走肉。

  也幸亏他是巨富之子,有诸多先进科仪吊命。

  换作是普通人,估计早就凉透了。

  在苏禹哲夫妇和黄百滔期盼的目光中,陈默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

  “苏总,我能单独与苏公子聊聊吗?”

  “我和**妈也不能在场吗?”

  “最好不要,我需要绝对的安静环境。”

  苏禹哲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陈默坚定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

  示意妻子和医护人员一同退出房间,黄百滔也识趣地跟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陈默和苏念琛。

  陈默走到床边,平静地看着苏念琛。

  “我知道你不信我,甚至觉得我是骗子。”

  “没关系,我们试试看。”

  “可能会有点特别的感觉,你放松就好。”

  苏念琛闭上眼,根本不予理会。

  这种话术,他听得实在太多了。

  这两年里,他见过的骗子比普通人几辈子加起来还要多。

  那些人开口闭口都有绝对把握治好自己,其中有古中医传人、特异功能大师、西医特级医师、顶级生物学家、瑜伽大师……

  但到最后无一例外,全都是骗子!!

  那种从天堂跌入地狱的失落绝望,他已经不再想品尝了。

  陈默不再多言,将手轻轻虚按在苏念琛导致瘫痪的罪魁祸首——脊柱区域。

  他深吸一口气,精神高度集中,尝试引导“万物进度条”的能力,缓慢推动脊柱神经恢复的进度。

  用游戏术语来形容的话,苏念琛的身体相当于是全损状态。

  陈默都不敢全力‘加速’,只是尝试轻微推动进度。

  说实在的,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能将【万物进度条】进行这种程度的微操。

  下一刻,陈默感到自己的精神力如同开闸的洪水,涌向苏念琛的伤处。

  而那个停滞在3%的修复进度条,极其艰难地、几乎微不可查地……跳动了一下!

  3.1%!

  几乎同时,病床上的苏念琛豁然睁开了眼睛,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他感觉腰部突然传来一阵虽然极为轻微,但却真实存在的久违酸麻胀痛感。

  这种感觉,他已经太久没有感受过了。

  “你……你做了什么?”

  苏念琛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死死地盯着陈默。

  有效,真的有效!

  陈默心中巨震,但脸上不动声色。

  “一点外部的刺激。看来你的神经并非完全坏死,只是陷入了‘休眠’。”

  他收回手,感到一阵明显的疲惫。

  仅仅是推动0.1%的进度,消耗就如此巨大,想要彻底修复,难度超乎想象。

  但这扇门,确实被推开了一条缝隙!

  “我真的……真的还有希望吗?”

  苏念琛的声音带着哭腔,那死寂麻木的眼神中,第一次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火苗。

  陈默看着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很难,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不过你需要有绝对的耐心和信心配合我。”

  门外,苏禹哲夫妇和黄百滔焦急地等待着。

  陈默打**门,外面等候的三人立刻围了上来。

  苏母迫不及待地想冲进去看儿子,被苏禹哲用眼神制止。

  他紧紧盯着陈默,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陈先生,念琛他……”

  “苏总。”陈默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明亮。

  “令郎的伤势非常严重,现代医学判定的‘不可逆’并非没有道理。”

  听到这话,苏禹哲眼中的光彩瞬间黯淡了下去,苏母更是几乎站立不稳。

  “但是……”

  陈默话锋一转。

  “我刚才用一些家传的特殊手法进行了试探性刺激,发现他的神经传导并未完全中断,只是处于一种深度抑制状态。”

  “换句话说,理论上存在被重新激活的可能。”

  “真的?!”苏禹哲的声音陡然拔高,激动得抓住了陈默的手臂。

  “陈先生,您是说……念琛还有站起来的希望?!”

  “我只能说,理论上是存在一线希望。”

  陈默的语气非常谨慎,他必须留足余地。

  “但这将是一个极其漫长且艰难的过程,需要多次治疗,具体时间我无法估算,可能是一两年,也可能是三五年,你们要先做好心理准备。”

  “更重要的是,需要令郎自己有强大的求生意志和配合度。”

  “我刚才和他简短交流,基本唤醒了他的信心,接下来你们要给他多加鼓励。”

  这时,房间内传来苏念琛微弱但清晰的声音。

  “爸……妈……听陈先生的,我……我想再试试……”

  这一声“想试试”,对于绝望中的苏家父母而言,不啻于天籁之音。

  苏母的眼泪瞬间决堤,苏禹哲这个见惯风浪的商界巨鳄,也红了眼眶。

  儿子自从瘫痪之后,就一直处于自暴自弃的状态。

  这是第一次主动表达出积极的意愿!

  “陈先生,大恩不言谢!”

  苏禹哲紧紧握住陈默的手,语气无比诚恳。

  “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您给了念琛希望,就是给了我苏家天大的恩情!”

  “之前承诺的克里希纳码头五年使用权,从今天起就是您的!”

  “相关法律文件我会立刻让律师准备,最快速度完成交割!”

  陈默这次没有推辞,这是他应得的酬劳。

  “苏总厚爱,我就却之不恭。”

  “不过眼下我国内还有紧要事务急需处理,必须尽快返回。关于后续治疗,我需要时间准备和恢复。”

  “初步定在一周后,我会再来为令郎进行第二次治疗。在此期间,请务必保持他现有的医疗护理,并多鼓励他。”

  “明白,一切听您安排!”

  苏禹哲此刻对陈默已是奉若神明。

  返程的飞机上,黄百滔依然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中。

  “陈老弟,你真是深藏不露啊,一次又一次让我大开眼界!”

  “老苏那儿子,多少名医都摇头,你居然……”

  他摇摇头,不知该如何形容。

  陈默靠在舒适的座椅上,闭目养神。

  这次李家坡之行,收获远超预期。

  不仅验证了“万物进度条”医疗潜力。

  更重要的是兵不血刃地拿下了一个印度洋上的关键战略节点——克里希纳港。

  这个码头,其价值不仅仅在于经济利益。

  无论是作为物流通道,还是作为未来进军全球的跳板,都意义非凡。

  飞机穿透云层,向着江海市的方向飞去。

  陈默的思绪,已经飘回了那片没有硝烟,却更加残酷的金融战场。

  今天已经是周三,距离日元大跳水的周五只有不到两天时间。

  李向东那边,应该已经有最新的消息了吧?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和国际顶级的投机者们交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