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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她摇摇晃晃地就要付诸行动,抓着那块巴掌大的小布片,就往自己身上比划。

  可她脑袋晕乎乎的,眼前全是重影,那几根细带子在她手里绕来绕去,怎么也找不到该套进去的地方。

  “哎呀!”姜晚秋嘟囔了一声,带着醉酒后的烦躁,“这破玩意儿,咋穿不上呢?”

  她试了几下,发现原来是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还没脱。又胡乱地将衣服往下扒拉,露出一片雪白的香肩。

  衬衫被她扯得皱皱巴巴,挂在手臂上,她又拿起那小布片,固执地往身上套。

  赵文昌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看着眼前这活色生香又乱七八糟的一幕。

  他叹了口气,一把攥住了她不老实的手腕。

  “别闹了!赶紧给我躺下睡觉!”

  他的力气很大,姜晚秋被他抓得手腕生疼,那点醉意带来的蛮劲儿瞬间泄了气。

  她抬起头,迷蒙的双眼对上男人漆黑的眸子。

  “你凶我……”她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地控诉,“我就是想换件干净衣裳……这身穿着难受……”

  说着,她另一只手还拽着赵文昌的袖子:“那你帮我脱,我今天就要换!一定要换!”

  看着她这副又可怜又磨人的样子,赵文昌那女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上辈子是欠了这女人的吧?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认命了一般,松开了她的手腕。

  “行,行,我帮你,你别动。”

  他弯下腰,耐着性子把她那件几乎被自己拧成麻花的衬衫衣摆抚平,然后沉声道:“抬手。”

  姜晚秋听话地举起胳膊,像个等着大人穿衣的娃娃。

  赵文昌动作有些僵硬地帮她把外衣脱了下来,又去解她里面那件薄衫。

  等到最后,只剩下一件贴身的薄棉小衣时,男人的手却停住了。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二话不说,又一把将人按进被窝里,用厚实的棉被把她从头到脚裹了个严严实实。

  “好了,睡吧。”

  被子里的人却不干了,像条泥鳅似的扭来扭去,硬是从被子堆里拱出了一个脑袋,红着脸蛋,亮着眼睛,理直气壮地嚷嚷:“我不管!还没脱完呢!”

  “姜晚秋!”赵文昌终于忍无可忍,低吼了一声,“你再胡闹信不信我……”

  话还没说完,就见那女人咯咯地笑了起来,一点儿都不怕他。

  她趁着他分神,飞快地从被子里钻出来,三下五除二就把身上最后那件小衣给脱了,然后手脚麻利地将那件造型奇怪的“新衣服”换了上去。

  赵文昌的眼睛都看直了。

  怎么说呢,那玩意儿……该遮羞的地方是一点没遮住,倒是把那纤细的腰肢和浑圆的曲线勾勒得清清楚楚,不该露的地方,那真是暴露得干干净净。

  “你……你穿的这是什么不像话的东西!”赵文昌将棉被扯过来,再一次把人裹得像个蚕宝宝。

  末了,他又补了一句:“天冷!当心着凉!”

  声音硬邦邦的。

  被子里安静了一瞬,随即,一只白嫩纤细的手从被子缝里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用力往里一拽。

  赵文昌猝不及防,高大的身子一个踉跄,就倒在了温暖的土炕上,半个身子都被拉进了被窝里。

  “别放肆!”他沉声警告,试图抽回自己的手臂,“忘了刚才怎么被吓哭的了?”

  “谁哭了!”姜晚秋从被子里探出头,理直气壮地反驳,还打了个酒嗝。

  她见男人铁了心要抽身离开,心里一急,那双迷离的醉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脱口而出:“你……你是不是不行啊!”

  上辈子,王建军一开始也是这样。

  任凭她怎么放下身段,怎么拼命诱惑,那个男人都不为所动。

  赵文昌:“……”

  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危险的沙哑。

  “好,姜晚秋,这是你自找的。有本事,你待会儿别哭。”

  姜晚秋毫不示弱地回敬道:“谁哭谁是小狗!”

  话音刚落,屋里的灯便灭了。

  被子被猛地拉过头顶,隔绝了窗外清冷的月光。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沉闷又潮湿。

  姜晚秋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深海里,呼吸变得困难,像是溺水了一样。

  她慌乱中拼命抓住了一块浮木,却被汹涌的海浪一次又一次地抛向顶峰,再重重地坠下。

  晕眩感一阵阵袭来,天旋地转。

  耳边好像有谁在粗重地喘息,那声音熟悉又陌生。她努力地想听清楚,仔细分辨了半天,才惊觉那声音……似乎是自己的。

  第二天,姜晚秋是被脑门一阵接着一阵的抽痛给疼醒的。

  宿醉的后劲儿上来了。

  她难受地“唔”了一声,抬手揉了揉胀痛的额角,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在脑海里闪现。

  昨天……去村长家吃饭了,喝了点酒,然后……然后……

  然后好像就记不太清了。后面的事像隔了一层毛玻璃,朦胧不清,她觉得自己似乎是直接睡了过去。

  她挣扎着想坐起身,却感觉身上凉飕飕的。

  低头一看,整个人都傻了——昨天刘嫂子那件没好意思拿走的细带小布片,不知何时,竟然正正经经地穿在了自己身上。

  “啊!”

  她低低地惊呼一声,立马又躺了回去,用被子把自己蒙了个严严实实。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拼命地回忆,脑子里好像闪过一些画面,是自己非要穿上这件衣服的?可那记忆太不真切了,模模糊糊的,她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

  姜晚秋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好在炕上只有她一个人,男人已经离开了。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不然这张脸,她真的不知道该往哪儿搁。

  磨蹭了半天,她才红着脸穿好衣服下了炕。

  刚一出门,婆婆赵小花就笑眯眯地迎了上来,关切地看着她:“晚秋,醒了?头疼不疼?”

  “还好。”姜晚秋有些心虚地应着。

  “快,快过来!”赵小花拉着她的手,将她按在桌子旁坐下,转身从厨房锅里端出一只大碗,“我给你熬了红糖卧鸡蛋,你趁热喝了,暖暖身子,解解酒气。这红糖,还是文昌天不亮就起床,特地去村里供销社给你买的呢。”

  姜晚秋捧着那碗热气腾腾、香甜扑鼻的红糖水,听着婆婆的话,脸“唰”的一下就红到了脖子根。

  她连忙岔开话题,低着头小声问:“那赵文昌……他人呢?”

  “哦,你说文昌啊,”赵小花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说,“今儿个一早,他们营的师长不是回来探亲了嘛,派人过来传话,把文昌叫过去问话了,估计是部队里有啥事吧。”

  收拾完,看着脸颊红红的女人,赵小花又乐呵呵的道:“昨晚试的咋样?文昌这人还能用吧?”

  “噗——咳咳咳……”姜晚秋怀疑自己听错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