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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小娟憋着一肚子火，悻悻地回到自己上班的“便民餐厅”。
店里虽然也坐了些人，但因为定价低，利润薄得可怜。
再看看后厨，为了控制成本，用的确实是价格低廉的冻肉，蔬菜清洗也常常敷衍了事，被客人抱怨过好几次。
老板张志勇撩开后厨的布帘走了出来，他是个四十岁上下的汉子，身材粗壮，面相带着东北人特有的粗犷，眼睛里透着生意人的精明。
他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看向脸色不太好看的吴小娟，带着浓重东北口音问道：“咋样？小娟儿，瞅着没？那边儿今儿个生意咋样？”
这家店没雇专门的厨师，掌勺的就是张志勇本人，店里除了吴小娟这个“外人”当店长撑门面，其他帮忙的都是他的媳妇、小姨子等自家人。
吴小娟正愁没处发泄，见老板问起，立刻撇着嘴，语气酸溜溜地开始添油加醋：
“张老板，您可别提了！人家方家那边，又是搞什么‘会员’，又是弄什么新菜，花样多着呢！
这会儿那烧烤摊，更是不得了，又是小龙虾又是烤鱼的，排队的人都快排到马路牙子上了！”
张志勇听着，眉头拧成了疙瘩，走到门口，隔着街望向粮食局小区大门，眼神阴沉。他摸出根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
吴小娟见他有点动怒，赶紧凑上前压低声音煽风点火：“张老板，我看方丽君她们就是成心跟咱们作对！
咱们薄利多销，抢了他们生意，她们就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出风头！照这么下去，咱们这低价策略怕是……效果不大啊。要不，咱们也想想别的招儿？或者……再降点儿价？”
张志勇吐着烟圈，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他瞥了吴小娟一眼，眼神里带着审视：“降价？还咋降？再降裤衩子都得赔进去！”
他用夹着烟的手指了指对面，“她们搞她们的‘会员’，玩她们的新菜，那是她们的本事。
咱们啊，就咬死了‘便宜’这俩字！这附近图便宜的人多了去了，我就不信拉不来客！”
他转向吴小娟，语气带着命令：“你，把店里给我盯紧了，服务态度好点儿，别整天拉拉个脸！”
吴小娟被噎得够呛，心里不忿却不敢反驳，只得讷讷应声：“哎，知道了，张老板。”
看着张志勇的背影，吴小娟心里又失望又不甘。她原本指望老板能拿出更狠的手段打压方家，没想到还是死守着低价这一招。心底不得不对张志勇生出来一些鄙夷。
而张志勇不再理她，目光重新投向对面，眼神闪烁，心里自有算计。
他当然知道光靠低价不是长久之计，方家那些新花样也确实吸引人。
但他初来乍到，本钱有限，眼下只能先靠低价站稳脚跟，挤占市场。
他眯了眯眼，心里转着别的念头。或许，该从别的方面，给方家找点“麻烦”？
就在张志勇琢磨着如何给方家菜馆使绊子的同时，行知中学高一年级的教学楼里，也弥漫着喜悦又紧张的气氛。
时间已经进行到了九月底，喜的是，马上就要迎来长达七天的国庆假期；
而紧张的是，节后返校的第一天，就要迎来高中生涯的第一次月考。
林慕慕已经逐渐适应了新的座位。同桌孙婷性格开朗直爽，前座刘龙沉默寡言但学习专注，而后座的沈墨……
除了偶尔需要传递试卷作业时的短暂接触和每日上下学路上的“无声陪伴”外，两人几乎没有任何交流。好在那莫名的心悸未曾再现。
这天课间，王雨薇拿着包装精美的进口饼干，笑盈盈地走到施诗座位旁：“施诗，尝尝这个吧，我爸同事从国外带回来的。”
施诗正和林慕慕讨论一道数学题，闻言抬起头，看了看饼干，又看了看王雨薇脸上那过于热情的笑容，摆了摆手，语气还算客气：
“谢谢啊，不用了，我刚吃完早饭，不饿。”
王雨薇笑容一僵，却不放弃，继续搭话：“听说你爸爸是在**工作的，是在哪个部门呀？”
施诗不易察觉地蹙了下眉：“不是什么重要部门，就……修修路什么的。”
王雨薇锲而不舍的追问：“路政部门吗？那也很厉害呀！”
施诗敷衍道：“呃....跟路政沾点儿边吧。”
王雨薇：“有点儿关系就已经很重要了呢！你爸爸是什么职位呀？”
施诗强忍着不耐道：“没什么职位，岁数大了，退居二线等退休呢。”
王雨薇脸上笑容再次僵住，勉强道：“那……那也挺好的。”随即话锋转向林慕慕，“慕慕，听说你家是做生意的？是做哪方面的呀？”
林慕慕抬眸，淡淡一笑，坦然道：“嗯，不是什么大生意，就是卖盒饭的。”
“卖……卖盒饭啊……”王雨薇干巴巴地重复了一句，脸上的笑容更加勉强，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她想象中的“小生意”至少也该是个小店，没想到竟是更“接地气”的盒饭。
“我爸爸是在外企工作的，等他出差，我给你们带礼物哦。”刚好上课铃响了，王雨薇撂下一句话匆匆回到了座位。
放学走向公交站的路上，林慕慕想起王雨薇那尴尬的样子，忍不住对着施诗调笑道：“施诗，还得是你，修路的，等退休，哈哈哈。”
“你也不差呀！‘卖盒饭的小女孩～’”施诗也笑着回敬，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心照不宣的促狭。
她们都清楚，四处“探听”班里同学的家境，那点攀比和划分“圈子”的小心思，昭然若揭。
“她这人真没劲，好像谁家是干什么的，就能决定她跟不跟谁玩似的。”施诗撇撇嘴，她对这种势利眼的行为很是看不上。
林慕慕挽着她的胳膊，语气淡然：“随她去吧，我们心里有数就行。”
林慕慕走到站台时，发现沈墨已经等在那里，依旧是那副清冷孤高的模样，戴着耳机，目光落在不知名的远方。
她早已习惯这种“同行”的沉默，安静地站在一旁。
公交车很快到来，两人一前一后上车，依旧坐在相邻的位置。
车厢微微摇晃，林慕慕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思绪却飘回了家里的餐馆。
不知道家里今天的生意怎么样？妈妈和舅妈有没有又累着？
对面餐厅的那个老板张志勇，会不会已经按捺不住开始使坏了？
马上就要放国庆假期了，但是放完了还要月考……事情真是一件接着一件。
吴小娟憋着一肚子火，悻悻地回到自己上班的“便民餐厅”。
店里虽然也坐了些人，但因为定价低，利润薄得可怜。
再看看后厨，为了控制成本，用的确实是价格低廉的冻肉，蔬菜清洗也常常敷衍了事，被客人抱怨过好几次。
老板张志勇撩开后厨的布帘走了出来，他是个四十岁上下的汉子，身材粗壮，面相带着东北人特有的粗犷，眼睛里透着生意人的精明。
他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看向脸色不太好看的吴小娟，带着浓重东北口音问道：“咋样？小娟儿，瞅着没？那边儿今儿个生意咋样？”
这家店没雇专门的厨师，掌勺的就是张志勇本人，店里除了吴小娟这个“外人”当店长撑门面，其他帮忙的都是他的媳妇、小姨子等自家人。
吴小娟正愁没处发泄，见老板问起，立刻撇着嘴，语气酸溜溜地开始添油加醋：
“张老板，您可别提了！人家方家那边，又是搞什么‘会员’，又是弄什么新菜，花样多着呢！
这会儿那烧烤摊，更是不得了，又是小龙虾又是烤鱼的，排队的人都快排到马路牙子上了！”
张志勇听着，眉头拧成了疙瘩，走到门口，隔着街望向粮食局小区大门，眼神阴沉。他摸出根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
吴小娟见他有点动怒，赶紧凑上前压低声音煽风点火：“张老板，我看方丽君她们就是成心跟咱们作对！
咱们薄利多销，抢了他们生意，她们就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出风头！照这么下去，咱们这低价策略怕是……效果不大啊。要不，咱们也想想别的招儿？或者……再降点儿价？”
张志勇吐着烟圈，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他瞥了吴小娟一眼，眼神里带着审视：“降价？还咋降？再降裤衩子都得赔进去！”
他用夹着烟的手指了指对面，“她们搞她们的‘会员’，玩她们的新菜，那是她们的本事。
咱们啊，就咬死了‘便宜’这俩字！这附近图便宜的人多了去了，我就不信拉不来客！”
他转向吴小娟，语气带着命令：“你，把店里给我盯紧了，服务态度好点儿，别整天拉拉个脸！”
吴小娟被噎得够呛，心里不忿却不敢反驳，只得讷讷应声：“哎，知道了，张老板。”
看着张志勇的背影，吴小娟心里又失望又不甘。她原本指望老板能拿出更狠的手段打压方家，没想到还是死守着低价这一招。心底不得不对张志勇生出来一些鄙夷。
而张志勇不再理她，目光重新投向对面，眼神闪烁，心里自有算计。
他当然知道光靠低价不是长久之计，方家那些新花样也确实吸引人。
但他初来乍到，本钱有限，眼下只能先靠低价站稳脚跟，挤占市场。
他眯了眯眼，心里转着别的念头。或许，该从别的方面，给方家找点“麻烦”？
就在张志勇琢磨着如何给方家菜馆使绊子的同时，行知中学高一年级的教学楼里，也弥漫着喜悦又紧张的气氛。
时间已经进行到了九月底，喜的是，马上就要迎来长达七天的国庆假期；
而紧张的是，节后返校的第一天，就要迎来高中生涯的第一次月考。
林慕慕已经逐渐适应了新的座位。同桌孙婷性格开朗直爽，前座刘龙沉默寡言但学习专注，而后座的沈墨……
除了偶尔需要传递试卷作业时的短暂接触和每日上下学路上的“无声陪伴”外，两人几乎没有任何交流。好在那莫名的心悸未曾再现。
这天课间，王雨薇拿着包装精美的进口饼干，笑盈盈地走到施诗座位旁：“施诗，尝尝这个吧，我爸同事从国外带回来的。”
施诗正和林慕慕讨论一道数学题，闻言抬起头，看了看饼干，又看了看王雨薇脸上那过于热情的笑容，摆了摆手，语气还算客气：
“谢谢啊，不用了，我刚吃完早饭，不饿。”
王雨薇笑容一僵，却不放弃，继续搭话：“听说你爸爸是在**工作的，是在哪个部门呀？”
施诗不易察觉地蹙了下眉：“不是什么重要部门，就……修修路什么的。”
王雨薇锲而不舍的追问：“路政部门吗？那也很厉害呀！”
施诗敷衍道：“呃....跟路政沾点儿边吧。”
王雨薇：“有点儿关系就已经很重要了呢！你爸爸是什么职位呀？”
施诗强忍着不耐道：“没什么职位，岁数大了，退居二线等退休呢。”
王雨薇脸上笑容再次僵住，勉强道：“那……那也挺好的。”随即话锋转向林慕慕，“慕慕，听说你家是做生意的？是做哪方面的呀？”
林慕慕抬眸，淡淡一笑，坦然道：“嗯，不是什么大生意，就是卖盒饭的。”
“卖……卖盒饭啊……”王雨薇干巴巴地重复了一句，脸上的笑容更加勉强，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她想象中的“小生意”至少也该是个小店，没想到竟是更“接地气”的盒饭。
“我爸爸是在外企工作的，等他出差，我给你们带礼物哦。”刚好上课铃响了，王雨薇撂下一句话匆匆回到了座位。
放学走向公交站的路上，林慕慕想起王雨薇那尴尬的样子，忍不住对着施诗调笑道：“施诗，还得是你，修路的，等退休，哈哈哈。”
“你也不差呀！‘卖盒饭的小女孩～’”施诗也笑着回敬，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心照不宣的促狭。
她们都清楚，四处“探听”班里同学的家境，那点攀比和划分“圈子”的小心思，昭然若揭。
“她这人真没劲，好像谁家是干什么的，就能决定她跟不跟谁玩似的。”施诗撇撇嘴，她对这种势利眼的行为很是看不上。
林慕慕挽着她的胳膊，语气淡然：“随她去吧，我们心里有数就行。”
林慕慕走到站台时，发现沈墨已经等在那里，依旧是那副清冷孤高的模样，戴着耳机，目光落在不知名的远方。
她早已习惯这种“同行”的沉默，安静地站在一旁。
公交车很快到来，两人一前一后上车，依旧坐在相邻的位置。
车厢微微摇晃，林慕慕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思绪却飘回了家里的餐馆。
不知道家里今天的生意怎么样？妈妈和舅妈有没有又累着？
对面餐厅的那个老板张志勇，会不会已经按捺不住开始使坏了？
马上就要放国庆假期了，但是放完了还要月考……事情真是一件接着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