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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宋时礼

  十五分钟后。

  林清禾开车来接钟映宁。

  “早知道我走的时候就该安排个司机在这等着你,你也不用在外面受冻。”

  “没事,你来了就行。”

  刚才饭局上那两杯酒度数应该不低。

  钟映宁到现在还有些不舒服,头晕晕的,说话也没什么力气。

  林清禾扶着她去车上,留意到她身上多了件西装外套。

  肩线很宽,套在本就身材纤瘦的映宁身上,显得格外肥大。

  “这件西装......来的时候没看见你穿,是别人的吗?”

  “先上车,上车了跟你说。”

  ......

  汽车行驶在京市深夜的马路上。

  “你是说......你身上这件外套,是宋厅的?”

  林清禾手指握着方向盘,瞳孔地震:“就是那个刚调过来不久,宋时礼宋厅长?!”

  钟映宁点了点头。

  林清禾显然没从震惊中缓过来:“可你跟他之前并没有交情,他怎么会这么好心,还特地给你送衣服?”

  “不知道。”钟映宁头靠着车窗,声音淡淡的,“可能他人好吧。”

  除此以外,她也找不出其他理由。

  “你刚刚说他刚调来不久?”钟映宁想起来问。

  她平时不怎么关注**部门的事,什么人员变动之类更是一无所知。

  “嗯,就半个月不到吧。”林清禾开着车,目光平视正前方,“我稍微了解过,这位宋厅来头不小。”

  “三十多岁就坐上厅长的位置,一般人是办不到的。据说他曾祖父是开国少将,参加过多次重大战役。爷爷则是工程院院士,退下来之前是正部级干部。还有他父亲,目前也在**担任要职。”

  “这么强大的背景,令他起点就比普通人高很多。加上宋厅本身也很有能力,被上面人器重。晋升之路非常坦荡。”

  钟映宁听得认真。

  虽然没怎么和**部门打过交道,但也听得出,这位宋厅长是实打实的大人物。

  很难想象,这样的人,竟然会好心给她送衣服。

  看来真是个好官。

  “不过我还听说过一个小道消息,不一定保真。”

  映宁回神,“什么?”

  林清禾不自觉压低了声音:“据说这位宋厅长小时候走丢过,一直到二十岁才被宋家找回去。二十岁之前流落在外,吃了很多苦。”

  “也正是这个原因,宋家对他格外上心,大抵也是想弥补前面十几年的亏欠。”

  “宋家那么厉害,居然会让孩子走丢?还一丢就是十几年,这么长时间都找不回来?”

  “好像是被人设计抱走,之后就辗转卖进了大山里。宋家动用过很多手段,一直没找到。”

  ......

  钟映宁没想到,原来宋厅长还有这么一段过去。

  打从她记事起,父母就一直热心于公益事业,救助过不少家庭,也资助过很多困难的孤儿。

  因为父母的关系,她也跟着见过不少大山里的孩子。

  生活贫困,吃不饱穿不暖,一双凉鞋从夏天穿到冬天都是常态。

  很难想象,如今身居高位的宋厅长也曾经历过这样一段日子......

  钟映宁有些唏嘘。

  她拢紧身上的外套,脑中闪过秦凯最后说的那句话。

  “对了,你帮我打听一下秦凯的电话,就宋厅的那个秘书。”

  林清禾有些意外,“找他做什么?”

  “那会儿太匆忙,他把衣服给我就走了。这衣服总得还回去的。”

  “行,回头我打听打听。”

  汽车开进天玺台地下停车场。

  林清禾先下车,接着绕到副驾驶,扶着钟映宁往电梯方向去。

  见映宁脸色有些难看,她问:“宁总,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事,可能是晚上敬酒的时候多站了一会儿,小腿有点疼。歇歇就好了。”

  “医生说过你的伤不能长时间站立或行走的。”林清禾一脸担心:“要不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我真没事。”晚上喝了酒,映宁现在脑子发晕只想躺平,“我歇一歇就好了。”

  见她坚持,林清禾也不好勉强。

  将钟映宁送回家后。

  离开前,映宁将外套交给她,让她顺道送去干洗店。

  “那我先走了。你晚上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林清禾离开后,映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最后干脆爬起来,打开电脑,翻看京市近几年关于**工程的招标案例。

  晚上找刘主任的沟通显然已经失败。

  别说让他回心转意了,甚至连通融一下先看看规划书都不行。

  项目走公开招标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当务之急只能提前做好这方面的准备。

  尽可能再争取争取。

  *

  陆之珩回到贡园,才发现老爷子在客厅等他。

  “您怎么来了?”

  “听说宁宁出车祸了,我来看看。她人呢?不在医院也不在家,去哪了?”

  陆之珩心里发闷,将大衣随手往沙发一丢,“回天玺台去了。”

  陆成岳脸色腾一下就变了,“你怎么回事?她受了伤你放任她出院不说,还把她一个人丢在天玺台?有你这么做丈夫的?”

  本来以为钟映宁铁了心要离婚,这件事不再有回旋的余地。

  今天听说人又回了京市,陆成岳自然喜出望外,哪曾想,自己这个孙子会这么不争气!

  “她自己要回去,管那么多做什么?”

  老爷子气得脸青一阵又白一阵,手握着轮椅扶手,恨不得站起来给他一棍子。

  “难怪宁宁想跟你离婚,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态度?自己的老婆出车祸受了伤,一点不关心就算了还放任她不管。

  她一个人从港城嫁到京市,在这里无依无靠,你还这么对她,她能不心寒吗?!”

  陆之珩眉眼染上愠色,不耐烦松了松领口的领带,没说话。

  “家里本来就人丁单薄,本来指着你跟宁宁能早点有个孩子,给陆家添点儿人气。结果你这么不争气,三年下来没见有个孩子不说,还成天跟她吵,搞得家里乌烟瘴气。”

  “你二哥又迟迟不结婚,一门心思扑在工作——”

  “别提不相干的人。”陆之珩皱眉打断。

  老爷子被噎了一下,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佣人递来一杯温水,喝下后他才稍稍平复一些,恨铁不成钢看了陆之珩一眼:

  “那你现在到底怎么想的?要实在合不来就离了算了,别耽误彼此的时间。自己多大年纪了心里没点数?还能耽误吗?”

  陆之珩将领带解开,松松垮垮挂在脖间:

  “离婚的事我没考虑过,她也别想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