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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的关雅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走过来,抬脚就轻轻踢了江北一下,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小北!你这臭小子,差不多得了,别老捉弄人!雨薇好歹是个女孩子,你让她洗衣服还不够,还得给你揉肩膀?再作妖,信不信我揍你!”

  江北被踢得一个趔趄,立马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嘿嘿一笑:“得得得,雅婷姐,我错了,我这不就开个玩笑嘛!别生气,回头我给你做好吃的赔罪!”

  他转头看向楚雨薇,脸上那副戏谑的表情总算收敛了几分,语气也认真起来:

  “行了,楚大小姐,想让我给你桃子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先老实交代,你爷爷到底得了啥病?要不这样,你带我过去瞧瞧也成,我得知道这桃子管不管用。”

  楚雨薇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眼圈一红,咬着唇,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低声开口:

  “我爷爷……他得的是陈年旧疾,一开始只是咳,后来就喘得厉害。去大医院查了,说是肺部有顽固的阴影,吃什么药都消不掉。

  最近这半年,情况急转直下,已经彻底卧床不起了,整天就靠着氧气瓶吊着一口气,连说话都费劲。”

  “医生说……说他身体里的脉络像是被什么东西堵死了,气血不通,已经是……是油尽灯枯之相。

  有个老中医给开了个方子,说唯一的希望就是用穿山甲的甲片当药引,强行破开瘀滞,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可是……可是这东西现在上哪儿找去啊……”

  江北听完,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他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能想到用穿山甲的甲片来治,说明你爷爷的情况确实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候了。”

  他看着楚雨薇,话锋一转:“要我说,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治好。这样,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明天我送你回去,你告诉我你家在哪儿,我亲自过去瞧瞧。”

  听到这话,楚大小姐总算是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不知不觉的也觉得眼前这家伙好像没那么讨厌了。

  "我家就住在县城文昌巷7号,我带着人出来给爷爷找药材也有好几天了,这么长时间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我爸妈他们找不到我肯定也急坏了。"

  “行了这会儿天都黑了,你再急也没用。要不然这样?反正我明儿一早也要把这筐桃子拉到县城去卖。你今晚就在这儿多住一晚,明天我送你回家。”

  “好,那个啥,谢谢你啊。我之前不应该那么说你的,你是个好人。”

  “啊,别,我的大小姐,你千万别这么说,你要是不恨我,不把我当成臭流氓,我就已经算是烧了高香了。”

  “行了,早点儿回房休息吧。”

  就这样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江北就骑着三轮车带着楚雨薇风风火火去了县城。

  而此时的楚家早就已经乱了套了。整个楚家完全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下,气氛十分凝重。

  一个40来岁的女人此时已经哭红了双眼,急得手足无措,来回踱步。完全就是六神无主不得安宁。

  而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同样神情憔悴,一根一根地抽着烟。

  “楚建国你倒是说句话呀,别老在这儿抽抽抽,行不?你除了抽你那破烟你还能干什么?现在老爷子躺在床上。就吊着一口气了,咱闺女跑出去好几天了,连个信儿都没有。你这个儿子,你这个爹是怎么当的?你还不赶紧把人杀出去找。我就不相信这么大个县城还找不到个小姑娘了。”

  “我告诉你,我女儿要是没事儿还则罢了,但凡他要少了一根头发。老娘跟你没完。”

  就在这时门口一个人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他是给楚家守门的。

  “先生,夫人,小姐回来了。”

  “是吗?在哪儿?他人在哪儿?”

  苏梅一下就急了,宝贝女儿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人就在门口呢,是坐着一辆三轮车回来的。”

  苏梅着急忙慌的跑到了门口,果然发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宝贝闺女。当下二话不说直接就上去一个拥抱,拉着楚雨薇的手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仔细地打量。

  那种感觉,就好像要把他从上到下检查个遍似的。

  “哎呀,宝贝女儿啊,你这几天都去哪儿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对了,受伤没有?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们把整个县城都快翻遍了,愣是没找到你,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呢。你这个死丫头,你到底跑哪儿去了呀?对了,还有的人呢?”

  “妈,你别担心,我的确是遇到了一些问题,不过现在已经没事儿了,我好着呢。对了,爷爷的病怎么样了?我走这几天他是不是又……”

  “还是那个老样子呗,快快快,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就赶紧去看看你爷爷。”

  这姑娘二话不说转头就往里面跑,江北想叫住他,结果已经来不及了。你说这叫个什么事儿啊?自己咋还被晾在外面了?

  得了,看来只能死皮赖脸地自己进去了。

  然而就在他推着车准备往里面走的时候却被苏梅给拦住了。

  他从包里拿出了2块钱,直接满脸嫌弃的丢到了江北面前,脸上的嫌弃溢于言表。

  “哎,你等等,既然人送到了,那你就先走吧,这2块钱就当是我女儿坐你车的车费了。我们家今天还有事儿,恕不待客。”

  “阿姨,你误会了 我不是……”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梅极不耐烦地打断了。

  “不是什么?咋的?2块钱还嫌少?”苏梅的柳眉倒竖,看江北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嗡嗡叫的苍蝇,“你这人心也太贪了点儿。行,我给你5块,5块钱总够了吧?”

  她一边说,一边又从钱包里抽出几张毛票,连同那两块钱一起,像是打发乞丐一样,轻蔑地甩在江北身前的地上。

  紧接着,她上上下下地把江北打量了个遍,眼神里的鄙夷和嫌恶几乎要溢出来。

  “我警告你啊,别以为送我女儿回来,就动了什么不该有的歪心思。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性!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穷酸味儿,还想攀我们楚家的高枝儿?

  癞**想吃天鹅肉!”

  “拿着钱赶紧滚!别在这儿脏了我们家的地!”

  这番话,句句诛心!

  江北气得直接笑出了声。

  他盯着苏梅,眼神瞬间冷得像冰。

  “你少来这套!”

  江北猛地一喝,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骇人的煞气,吓得苏梅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要不是老子,你闺女早就在山里被狼给吃了!是她哭着喊着求我,我才大发慈悲把她送回来的,你以为老子真稀罕你们家这破地儿?”

  “2块钱?你打发叫花子呢!老子这些日子花在她身上的药钱都不止这两块!”

  江北越说越气,一脚踩在那几张被甩在地上的毛票上,碾了碾,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冷笑。

  “这钱,你还是留着给你家那死老鬼买棺材吧!老子不伺候了!”

  说完,江北转头就走,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你……你个乡巴佬,你站住!”

  苏梅被这一通劈头盖脸的臭骂给骂懵了,等她反应过来,涨红了脸想上前拦住,江北却已经大步流星地走远了,连个背影都透着一股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