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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饭吃了很久,吃完两个小公主和三娘还想看动画片的,刚刚吃饱,直接睡觉不太好。

  萧然就让几个小孩子看了两集。

  “好了兕子,三娘,不早了,该睡觉了,明天再说”现在已经是凌晨了。

  平时几个小孩子作息睡觉很规矩,今天不一样,特殊节日可以理解。

  张锦禾帮忙把东西作息收拾好,这才跟着张明德张怀才等人回去。

  李世民长孙皇后有点远,萧然留下住一晚。

  完全住得下。

  三个小丫头就在炕上呼呼大睡。

  晚上又是一场大雪。

  昨天晚上睡的有点晚,三个小丫头起不来,其他人倒是还和之前一样。

  院角的积雪还没扫,晨光透过老槐树的枝桠洒下来,落在雪地上,映出细碎的金斑,空气里带着雪后特有的清冽,吸一口都觉得沁人心脾。

  孙思邈雷打不动的早起。

  没想到萧然也很早。

  萧然是习惯了熬夜这些,睡的觉本来就不多。

  “老爷子早!”

  “嗯,早!”孙思邈站在院子里面打太极。

  之前萧然给的太极书,孙思邈早就看完了,基本上也记在心里。

  “揽雀尾”的招式起时,他左手轻轻向前伸,右手顺势护在左肘旁,脚步跟着慢慢挪,脚掌先落地,再轻轻碾实,踩在积雪上竟没陷太深,只留下浅浅的印子。

  雪粒沾在他的裤脚,他也浑不在意,眼神始终平视前方,仿佛整个院子里只剩下他与身前流转的“气”。

  等右手向前推出时,看似轻柔,手腕却悄悄沉了沉,指尖绷着股不易察觉的劲,像是推着一团棉花,却又带着能稳住千斤的沉稳,正是太极“柔中藏刚”的妙处。

  转到“云手”时,他身体左右转动,双手像在胸前划着圆,左手往下按,右手往上提,动作连贯得像拧着一股绳,没有半分停顿。

  粗布袖子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却不晃不飘,刚好裹着手臂的弧度。

  白胡子也跟着身体的转动微微飘起,又缓缓落下,与动作的节奏莫名契合。

  雪地里的影子跟着他转,时而舒展,时而收敛,竟像一幅流动的画,连风都似放慢了脚步,绕着他轻轻吹。

  最妙的是“下按”的动作。

  他双手从胸前慢慢往下落,掌心对着地面,仿佛要按在一片无形的水面上,落得慢,却每一寸都透着力量,不是硬压,而是像水流漫过石头,温柔却坚定。

  等手落到腰侧时,他轻轻吐了口气,白气在晨光里散得慢,与他沉稳的呼吸刚好对应。

  这时才发现,他看似舒缓的动作里,每一处关节都在悄悄用力,膝盖微屈,腰腹收紧,只是藏得极深,不细看根本察觉不到,恰是太极“刚柔并济”的精髓——外看如行云流水,内藏如盘石扎根。

  一套拳打下来,孙思邈额头微微见汗,却气息平稳,没有半分喘息。

  他缓缓收势,双手自然垂落,眼神里带着几分悠远的平和,仿佛刚与天地间的气息做了一场温柔的对话。

  萧然也跟着练习,但总感觉没有练到点上,萧然早就都感觉到,自己只得其形,不得精髓。

  孙思邈吃透了!

  “老先生,这个看起来有点也是。”李世民也走出房间来。

  在心里这李世民睡的很踏实。

  “呵呵!”孙思邈捋了捋胡须,“这是小郎君给的书,颇为有趣就随便练练。”

  “世伯,别吃什么丹药了,这个世界哪有什么长生不老,真有长生不老,秦皇汉武,早就吃了。”

  “真想多活,还不如跟着老爷子学养生呢!”萧然点李世民一下。

  李世民晚年也吃丹药,不吃丹药应该能多活两年。

  现在李世民没有吃,但是李世民也想过这个问题。

  哪怕是李世民这种明君在这个问题上也不能免俗。

  孙思邈听了萧然的话,先是朗声笑了,眼神里满是通透的温和:

  “小郎君这话,算是说到老头子的心坎里了。老头子这辈子守着丹炉,可从不是为了炼什么‘长生不老丹’。”

  “那些把丹药吹得能让人羽化登仙的,全是糊弄人的把戏。秦皇汉武耗尽心力求长生,最后还不是尘归尘、土归土?这世间哪有什么不死之药?”

  “老先生,没有可能吗?”李世民明显是不死心的。

  孙思邈无奈摇摇头,语气沉了些:“老朽炼丹,是为了‘制药’。有些药材性子烈,直接入药会伤身子,需用丹法提纯。”

  “有些顽疾,寻常汤药见效慢,炼些温和的药引掺进去,才能更快除根。”

  “就像之前给村民治冻疮的药膏,里面就加了炼过的硫磺,既能驱寒,又不伤皮肤。”

  “真要论‘长生’,哪有什么捷径?不过是好好吃饭、好好歇息,像练这太极似的,顺着身子的性子来,能多活几年,多治些人,多看看这天下安稳,就够了。”

  孙思邈的话是说给李世民听的,不是萧然。

  很明显,萧然压根就不信这些东西。

  这一点孙思邈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这个时代的普通人吃饱穿暖都成问题,自然是不会想什么长生不老,但是帝王这些会。

  “老先生,受教了!”李世民慢慢打消了这种想法。

  萧然和孙思邈都这样觉得,李世民就得慎重考虑了。

  在李世民心里,孙思邈和萧然都是可以信任的人。

  萧然回到自己房间,通过房间去了山洞里面。

  找到几个热水袋。

  之前忘记这些东西了。

  感觉可以拿出来用用。

  萧然用不上,但是可以给长孙皇后。

  之前李世民长孙皇后送来不少年货,就当是回礼了。

  这个礼物长孙皇后用得上,李世民应该会高兴的。

  萧然拿着几个毛茸茸的热水袋出来。

  看到萧然手里的东西,豫章公主好奇问道:“小郎君,这是何物啊?”

  萧然这个是自己用的,颜色是黑的。

  “六娘,这个是热水袋,打开这里加上热水,抱着暖手暖身子,给夫人试试。”

  豫章公主一喜,身上摸了摸,毛茸茸的很暖和。

  “好,多谢小郎君!”豫章公主也没有客气。

  跑去厨房加热水。

  李丽质和张二丫看了看,一脸好奇。

  “六娘,这是何物啊?”李丽质凑过来,没见过这种东西。

  “小郎君给的,说说热水袋”

  等豫章公主加好热水,李丽质拿过感受了一下,“咦,挺暖和的,这也是好东西。”

  张二丫也感受了一下,“抱着应该不错。”

  “我给阿娘试试.”

  长孙皇后回到客厅里面,有炕在很暖和。

  三个小丫头睡的很香。

  长孙皇后轻轻的把小公主的手放进被子里面。

  心里还是有点佩服萧然的,这个设计在冬天真不错。

  豫章公主拿着热水袋进来,“阿娘!”

  怕吵三个小丫头,豫章公主压低了声音。

  “嗯,六娘!”

  “阿娘,你试试这个.”

  长孙皇后一脸狐疑,接过热水袋感觉暖暖的。

  “小郎君给阿**。”

  “这孩子有心了!”长孙皇后挺喜欢的。

  李世民孙思邈和萧然没有回客厅,在院子里面闲聊。

  萧然找来铲子,让李世民帮忙铲雪。

  “你小子!”李世民也是懒得吐槽。

  李世民知道萧然早就知晓自己的身份了,但是从来没有拿自己当皇帝。

  “就当锻炼身子了!”萧然说的理直气壮。

  等张二丫和李丽质几人准备好饭菜,三个小丫头这才被叫醒。

  “阿姐~看羊羊~”小公主揉了揉眼睛,瓮声瓮气的说道。

  “等一下再说。”李丽质给小公主穿衣服。

  小公主心心念念一晚上,还想看动画片。

  动画片这种东西,别说在大唐了,在一千多年后,对小孩子也有巨大的吸引力。

  小公主这样也正常,李丽质豫章公主也喜欢看。

  虽然故事很幼稚,但是觉得很有意思。

  吃完饭,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得回去了。

  长孙皇后还好,李世民不能出来太久。

  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大唐现在真离不开李世民。

  萧然再次播放起了动画片来。

  张锦年吃完早饭,一直缠这张锦禾,想去萧然家里看动画片。

  自己不好意思去,非得让这个姐姐带着。

  秦氏看到,让张锦禾带去找三娘玩。

  刚好张锦禾也想去溜达一下,习惯了天天去萧然家。

  这几天不用干活,家家户户都闲下来了。

  按照其他人的意思,今天就可以干活了,但是萧然没有同意。

  都挺累的,歇歇再说。

  大过年的!

  太极殿

  李世民刚刚到太极殿,房玄龄,李靖,魏征,马周几人就来了。

  四人齐齐躬身,声音沉稳:“臣等参见陛下,恭贺陛下岁首吉庆,贞观七年安康!”

  李世民从龙椅上起身,抬手示意众人平身,嘴角带着几分岁首的温和:“诸位卿家免礼,快些赐座。今日是大年初一,不必拘于常礼,且坐下来说话。”

  内侍奉上新煮的屠苏酒,房玄龄接过酒盏,先开口道:

  “陛下,年前栲栳村送来的印刷本《论语》已分发下去,地方奏报说,百姓争相传阅,不少普通学子都能低价得书,这皆是陛下重视教化之功。”

  李世民闻言浅笑,指尖摩挲着酒盏沿:“这功劳该归萧然和工坊众人的,朕不过是顺水推舟。”

  “印刷术现在也差不多成熟了,这种事情朝廷要鼓励推广,让更多的人能读书”

  李靖放下酒盏,起身躬身道:

  “陛下,边军年前已收到朝廷送去的年货,漠北六州的守军传来消息,粮草充足,将士们皆愿守好国门,让陛下与百姓安稳过年。”

  “臣已命人将新绘的边防图带来,待陛下有空,再呈请御览。”

  “好好好”

  李靖话音刚落,魏征便捧着简册起身,朝李世民躬身行礼,语气比寻常多了几分凝重,却依旧保持着臣子的恭敬:

  “陛下,臣有一言,虽值岁首,却事关重大,不得不说。”

  李世民见他神色严肃,便放下酒盏,颔首道:“魏卿但说无妨,朕听着。”

  “臣听闻,陛下昨夜深夜离宫,仅带数人便前往栲栳村,直至今日才归。”

  魏征抬眸,目光直视李世民,没有半分闪躲,“陛下,您是大唐的天子,是万民依赖的君父,您的安危,并非陛下一人之事,而是关乎朝堂稳定、天下安宁的大事啊!”

  他顿了顿,声音又沉了几分:“古往今来,帝王出行,必有羽林卫护驾,仪仗随行,非是讲排场,而是为防不测。”

  “深夜行路,本就多有隐患,陛下却未带足够护卫,仅凭数人便离宫远去——若途中真有意外,或是有歹人窥伺,一旦陛下有失,朝堂群龙无首,各州府恐生动荡,臣等纵是肝脑涂地,也难挽大唐根基啊!”

  房玄龄、李靖几人闻言,也纷纷颔首——他们虽未直言,却也早有此顾虑,只是魏征素来敢于先言。

  “陛下常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可陛下是否想过,您便是那‘舟’的舵手,舵手不稳,舟如何能行?”

  魏征继续说道,语气里添了几分恳切,“臣并非要扫陛下岁首的兴致,也知陛下是念着公主们、念着栲栳村的印刷术,可陛下身为千金之躯,当以天下为重,先顾全自身安危,方能护得万民安康。”

  “此次是万幸无虞,可若再有下次,臣等断不敢放任陛下如此行事!”

  李世民坐在龙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脸上没有半分怒意,反倒渐渐露出沉思之色。

  等魏征说完,他才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歉疚:“魏卿所言极是,是朕考虑不周了。”

  “朕知道,你们担忧的不是朕个人,是大唐的安稳。此次是朕错了,往后再出行,必遵礼制,带足护卫,绝不再因私念而轻忽自身安危——也让诸位卿家放心,让天下百姓放心。”

  确实是自己不对,李世民也认。

  昨天去之前,李世民就想到会是这样了。

  这才是魏征。

  殿内的气氛因这一番直谏,虽短暂凝重,却很快恢复了岁首的平和。

  李世民的虚心纳谏,魏征的直言不讳,恰是贞观君臣相得的模样,也让太极殿内的屠苏酒香,多了几分对大唐安稳的笃定。

  栲栳村的事情,让李世民心情不错。

  认错也无所谓,反正习惯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