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凝眉盯着他的背影。

  方才是她理解错了他的眼神?

  那眼神也不像是被吓到或者震惊。

  她收起怀疑,走到谢安澜身后,轻拍他的背给他顺气,“好了,快走吧。”

  等回到京都,她还得入宫禀报此事。

  她护不住傅安邦,唯有皇帝才能护得住。

  正如谢安澜所言,这些刺客绝对不是皇帝派来的。

  方才在傅安邦那她了解到,当年成王拥护绪王夺位没成。新帝有太皇太后支持,他们虽手握权力,却并未敢孤注一掷,所以即使失败也并不能抓到他们谋逆的罪证。

  这些年他们韬光养晦,背地里结党营私,陷害忠良,还在蓄谋篡位!

  太皇太后的势力与无法与绪王抗衡,当年也是用了巧计才赢了那场夺位之争。

  这些年皇帝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釜底抽薪瓦解绪王与成王的计划和党羽。

  只是成王与绪王势力盘根错节,实在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彻底铲除的。

  也就是说,这所有的一切都与皇帝说的对得上。

  至于太子太傅之死,也并非皇帝所为,而是成王与绪王勾结陷害栽赃,让太傅死于非命。

  当年太子太傅惨死,帝师后遭受意外身亡,三师唯有傅安邦假意投诚绪王逃过一劫。

  他暗中为皇帝做细作,被绪王怀疑之后,他才求到皇帝。

  在皇帝的保护下,他才能以悟真的身份苟活至今。

  当年皇帝羽翼未丰,步步受限,若将他留在身边,根本做不到护住他不被迫害。

  送走他之时,皇帝便承诺他早晚会接他回去。

  回去路上他们又遇到了波伏击。

  慕容瑾负责保护傅安邦和谢安澜安全。

  风影与刺客缠斗,身形如风,招招毙命,一招带走一个。

  有了风影这个武林高手,他们有惊无险的躲过伏击,顺利进了城。

  这批伏击的刺客与刚才大兴寺的死士相同,应该都是绪王的人。

  慕容瑾确定府里肯定还有绪王的人,他应该已经知道芙蕖死了的事。

  而且奸细必然就在她院中。

  在她院中更好办些。

  绪王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她的命,看来决定放弃拉拢她。

  国公府危险!

  慕容瑾快马加鞭回到国公府。

  确定国公府无事,他让谢安澜带着风影先回府,嘱咐谢安澜守好国公府,提着傅安邦上马就往皇宫飞奔而去。

  把傅安邦安全送到皇帝身边,又与皇帝坐下谈了许久,慕容瑾回到国公府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回忆起今日发生的事,慕容瑾疲累的**山根。

  今夜,也许不会安稳!

  略微休息片刻,她起身去了揽月轩。

  有些事情她需要与谢安澜说。

  ……

  敲了几下房门没有人应声。

  慕容瑾疑惑他是不是不在房间,试着推了推门。

  房门发出轻微声响。

  入眼是美男沐浴的唯美画面。

  谢安澜坐在浴桶中泡着澡,水雾氤氲,胸膛皮肤被热气侵染出淡粉色。

  他闭着眼睛仰靠在浴桶边缘,墨发铺在胸膛,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被开门声吵醒,慕容瑾还没来得及退出去,谢安澜睁开了眼睛朝着她看过来。

  他表情僵了瞬,跟慕容瑾解释,“今日血……”

  “对不住!”

  慕容瑾赶紧退出房间,顺手关上房门,站在门外与谢安澜道:“我找你有些事,你沐浴完麻烦去趟挽秋阁。”

  说完她没有停留,转身快步离开。

  多次试探查证,谢安澜都完全没问题。

  只是不知为何,慕容瑾总觉得他有些怪异之处。

  有句话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慕容瑾决定相信谢安澜,却又总不自觉怀疑他。

  谢安澜实在完美,完美到好似专门为她所定制的陷阱。

  她**发胀的脑袋,进了廖娟的房中。

  廖娟这几日精神不济,虽退了烧,可失去至亲之痛还需时间缓解。

  在廖娟房中与廖娟说了会话,她回自己房中等候谢安澜。

  她担心今夜绪王会与对国公府动手。

  从军最忌警戒松懈,无斥候侦察。

  更忌讳有所察觉而不在意,百密一疏导致后悔莫及。

  ……

  今日见到江明赫,她问了江明赫,“芙蕖可是陛下所杀?”

  江明赫面色平静回,“是朕派人做的。”

  慕容瑾沉眸看他,“陛下嘴上说信我,心中却并不信我,陛下若真的信我,国公府便不会有陛下的眼线。”

  傅安邦在旁边急的脸发白,也没能阻止慕容瑾。

  慕容瑾知道皇帝会容她,才敢这般说话。

  她对皇帝表明忠心,与皇帝谈了些重要的事……

  慕容瑾正想今夜万全应对之策,谢安澜走了进来。

  谢安澜将头发烘得半干,随意拢在脑后,便披了身浅蓝常服去见慕容瑾。

  他生得眉眼清绝,即便这般随意姿态,也丝毫不减通身的清贵之气,反倒更添几分出尘飘逸,似谪仙临世。

  慕容瑾忽然明白她心中那股子怪异感从何而来了。

  虽出身商贾,谢安澜周身却无半分市井铜臭,反有一种骨子里浸染出的清贵之气。

  他不需刻意作态,只闲闲而立,淡淡而言,便自有风华流转,叫人觉出其身份绝非寻常。

  慕容瑾招呼谢安澜坐下,给他倒了杯热茶,“我只是想与你说,日后国公府怕是不会安稳,我不可能时时护着你,你身边的那个风影,需让他寸步不离的跟随你。”

  初次见谢安澜,他就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平日里也并未用过武功。

  习武之人能够从身形看出,慕容瑾观察过谢安澜,看不出他是否会武功。

  这种情况要么谢安澜不会武功,要么他的武功比风影还高。

  她看过谢安澜的身体,不太像习武之人。

  与其猜测,不如直接问:“凌霄可曾习武?”

  她盯着谢安澜的黑眸。

  谢安澜对上她的视线,不太好意思浅笑,“自幼体弱不曾习武。瑾儿放心,我不会拖累瑾儿的。”

  慕容瑾语气透出歉意,“我不是担心你拖累我,我反而担心你受伤,毕竟是我将你拖进了这个深渊。”

  虽然那时她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更没想到国公府会成为风暴之眼,凶险之地。

  无意之举也是举,无心之失也是失。

  今日她找皇帝借了些高手守着国公府。

  皇帝肯借人,但也只借了半月。

  这半月她得想办法化解绪王对她的杀心。

  谢安澜垂眸不语,不知该如何回应。

  ……

  一夜之间,皇帝要收兵符之事在府中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