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知道谢安澜某些方面说的对,但她依旧不相信谢安澜。

  满口谎言,没有丝毫真心可言的人,让她如何去相信他的话与爱意。

  只要慕容瑾不非要与他和离,谢安澜并不在意何时圆房。

  答应了慕容瑾的要求,他垂眸望向慕容瑾的背,确定没有再出血,放下心来。

  他在慕容瑾身边坐下,“我不喜欢你与苏曦走的太近,日后不要总往他那跑。”

  慕容瑾垂眸看着自己敲击茶几的手,半晌才理会谢安澜,“管好你自己。”

  她与苏曦走的近又如何,那是她的事。

  她可以暂留谢安澜在身边,可没说谢安澜可以左右她。

  谢安澜轻嗤了声,却没有出言反驳。

  若是太听话,那就不是慕容瑾了。

  慕容瑾去找了本书看着打发时间,将谢安澜当做不存在。

  谢安澜也只是安静在旁边待着,盯着慕容瑾看,并未打扰她,除了盯着慕容瑾的眼神,像不存在般。

  鹿笙端着给慕容瑾熬好的药进来,“小姐,该吃药了。”

  “给我吧。”

  谢安澜将药端了过来,仔细吹冷,用调羹舀了勺喂到慕容瑾唇边。

  慕容瑾抬眼看了眼谢安澜,没有拒绝把药喝了下去。

  药汁苦涩难咽,她苦的皱眉,朝着谢安澜伸手,“我自己喝,这样一口一口喝太苦。”

  长痛不如短痛。

  “那还需再吹冷些。”谢安澜搅动药汁,垂眸吹冷汤药。

  看不出两人之间暗流涌动的,这个场景看起来无限恩爱。

  鹿笙退至旁边,不忍打断这温馨的画面。

  等着谢安澜将药吹冷递过来,慕容瑾接过来仰头喝了下去,将药碗递给鹿笙。

  谢安澜眉眼含笑的看着慕容瑾问:“苦吗?”

  “那又如何?”慕容瑾淡然回答。

  苦又如何,还不是要喝!

  抱怨苦就可以不喝了?

  抱怨苦只会将苦味放大。

  苦点无妨,有效果就好。

  闻言,谢安澜低低笑了起来,“我就喜欢你这种模样。”

  慕容瑾并未理他,只是给了他个看疯子的眼神。

  鹿笙接过药碗,询问慕容瑾和谢安澜,“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姑爷可是在这边吃,奴婢去让人添两个菜,多准备套碗筷。”

  平日谢安澜与慕容瑾都是在各自院子吃,若不提前说的话,不会另外多准备碗筷。

  “在!”

  “不在!”

  两人异口同声。

  鹿笙看着慕容瑾,等候她再次给出指令。

  软榻小几上谢安澜的手放到了慕容瑾的手背,看着慕容瑾的眼神像是在讨好。

  慕容瑾无声抽出手,对着鹿笙道:“多准备副碗筷。”

  现如今,想不想理谢安澜无用,她避不开甩不掉是真的。

  就好像她刚喝的苦药,过程苦涩,可身体暂时需要。

  谢安澜虽讨厌,可却真的用得到。

  谢安澜在慕容瑾这边吃了晚饭,等到慕容瑾准备休息,他才离开挽秋阁。

  翌日早膳后他就又来,根本不给慕容瑾出门的机会。

  慕容瑾去老夫人那,他面带笑意的跟着,去镇国公夫人那边,他带上准备的礼品跟着。

  慕容瑾忍无可忍,问他,“谢公子,你没有别的事情做吗?你的生意不用去看看吗?不用入宫去看看你的亲人吗?”

  以前她需要谢安澜出点主意,也不知道谢安澜那么设计她,虽有怀疑,她还是愿意见谢安澜的。

  现在被谢安澜这么跟着,时不时谢安澜还要跟她讨个吻,她实在有点烦这个人。

  谢安澜浅笑,手中折扇潇洒转了个圈,“我夫人受了伤,我自是要以夫人的身体为主。”

  慕容瑾翻了个白眼,咬了咬牙,抬手指着谢安澜,“别再跟着我。”

  说完就大步流星离开。

  看着慕容瑾生气离开的背影,谢安澜心情极好的笑了起来,有种使坏后得到满足得喜悦感。

  他身后不远处,苏曦目光冷淡看着方才的一切,红唇紧抿,眸色深不见底,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谢安澜回头朝着他看去,唇角上扬,眼神却冷漠,像是挑衅。

  在慕容瑾心中重要又如何,不争不抢,只会沦为过客。

  ……

  终于摆脱了谢安澜这个狗皮膏药,慕容瑾也算是松了口气。

  养了这些日子,她的伤口已经愈合。

  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却依旧没有想明白廖娟到底是什么心思。

  是彻底投诚了绪王,想利用绪王的手杀了皇帝为廖江报仇,还是说她只是假意投诚。

  虽说廖江是罪有应得,可若廖娟非要杀皇帝报仇,慕容瑾也并非不能理解。

  是非对错,在至亲面前是无法完全做到正确去选择的。

  廖娟是廖江养大,她想杀皇帝为廖江报仇,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只是慕容瑾过于是非分明,她能理解,却不支持。

  她刚清净没多久,谢安澜便又来了。

  他在慕容瑾身边坐下,这次倒是有些正事,“你对廖娟不要再抱有期望了,她背叛你是事实,投入到绪王麾下也并非为了你。”

  慕容瑾眯着眼看谢安澜,“你知道些什么?”

  谢安澜知道的比她多,而且大多都是有用的消息,这个不可否认。

  “近来她为了得到绪王的信任,按照绪王的指令杀了不少无辜之人。这些人都是对皇帝忠心之人。”

  谢安澜看着慕容瑾,看到她微垂眼帘,微微叹息,“她对你,或许没有你想的那般感情。”

  这话说出来等于在慕容瑾心口扎刀子,可若不把这把刀扎下去,谢安澜担心慕容瑾会无法清醒。

  沉默许久,慕容瑾看着谢安澜问:“皇帝会要廖娟的命吧。”

  这是必然的。

  慕容瑾握紧廖娟给她的密信,怅然垂眸。

  这信不是廖娟给她的暗号,而是为了彻底与她分割,为了还清她这些年的情意。

  她并未完全相信谢安澜。

  她需要见廖娟一面。

  谢安澜离开后,她便让程虎去联络廖娟,约廖娟私下会面。

  程虎很快回来,是受着伤回来的。

  他带了廖娟的话。

  廖娟让他转告慕容瑾,她与他们早已割席,道不同不相为谋,自此以后再见便是敌人。

  慕容瑾让人请了大夫给程虎治疗,从始至终都未开口。

  程虎有些担心慕容瑾,“将军!”

  看到程虎眼底的担忧,慕容瑾才开口,“你好好养伤,我有事出去趟。”